飄天文學 > 妖殊 >第55章 第 55 章
    夜幕降臨,善水夙府亮如白晝,大紅燈籠,豔色彩條。府內,人聲鼎沸,個個面色通紅,手端酒碗,人們摩肩接踵,喝的面如豬肝,腳都站不穩了。

    曲辭的舌頭在嘴裏繞圈,頂頂牙齒,吞吞吐吐道:“夙漓……夜色重,喝點酒唄。”

    曲辭雖然白天被夙漓調戲了,可他心大啊,最多是氣自己被牽着鼻子走,沒有鹹魚翻身,沒有一展雄風。

    夙漓的手此刻還勾着曲辭小指,他往四周看看,夙和被木啓昭他們圍在中間灌酒,心稍稍放下,“三三,切勿貪杯,喝酒傷身。”

    夙漓正說着再一看,曲辭費力把他的狐狸眼睜的圓溜溜的,下脣半含住上脣,濃密的睫毛像振翅欲飛的蝴蝶。

    皎皎月光一瀉千里,漫天星星嵌於黑布,彎彎的月牙兒像極了笑彎眼的小姑娘。

    柔美的光無私鋪散在樹裏,透過參差不齊的樹葉照於大地。此時有幾束月光映在曲辭淺紫的外裳上,配上曲辭的表情,活像鬧了鬼。

    夙漓既哭笑不得,又不得不於心不忍的伸手捂住曲辭的雙眼,沉聲道:“三三,夜間風大,進屋更好。”

    曲辭掙開他的手,反嘴咬了一口夙漓的手心,而後道:“夙漓,爺要喝酒。”

    夙漓看着曲辭,高掛的嘴角就沒放下過,“三三要喝便喝,辛好我在這看着,三三喝也無妨。”

    曲辭深感不對,可也只能感覺,說不出所以然,於是皺眉苦臉在夙漓注視下飛快搶了一壺酒抱懷裏,動作如同虎口奪食,死裏逃生。

    曲辭拍拍酒,痛惜道:“要不是爺的一日情沒帶來,你也不會得到爺的寵幸,好好珍惜吧!”

    柳未眠佈下的陣中的時間與外面不同,陣裏時間三年抵外面一天。

    曲辭迫不及待喝一口,而後咂咂嘴,“味道一般,比起一日情,唉,不說了。”

    夙漓拿過酒,輕抿一口,淡淡道:“是比不上。”

    曲辭原本惱怒夙漓搶了他的酒,但見夙漓喝酒時,微微仰頭,動作行雲流水,優美的下顎線,咽酒時突起的喉結隨之一上一下。

    曲辭看的腹部稍熱,眼睛不知道放哪,一手捂肚,一手扇風,火氣重,拜拜火,他現在嚴重懷疑夙漓是故意的。

    夙漓餘光不曾離開曲辭,把他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然後微不可見的露出滿意的淺笑。

    夙漓喝好酒,把酒還給曲辭,大指緩慢的從下脣擦過,一雙眼含水般的凝視曲辭,似笑非笑,又撩起了散落在肩膀上的墨發,墨發勾住小指,壓住聲音,靠近曲辭:“三三,風更大了,你冷不冷。”

    曲辭眯起眼睛,也往前湊湊,揹着手,吸了一口氣吐夙漓臉上,嘴角向左揚,“白白,你這是勾引爺啊!”

    “圖謀不軌,”夙漓舌尖在兩排潔白的整齊的齒間滑過,“欲圖指染。”

    在濃濃的月色下,曲辭陷入了夙漓的溫柔鄉,他的聲音染着誘惑,弄的曲辭心猿意馬。

    曲辭想想,或許是剛纔的酒質量太差,讓他有些醉了,不然爲何看着夙漓,他現在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曲辭的目光落在夙漓的薄脣上,夙漓身上散發的清香縈繞在曲辭鼻間,晚風帶起夙漓的衣角,打在曲辭的腰上,不痛卻有感覺。

    曲辭不禁想到白天夙漓那張誘人的脣親在他脖頸時的酥麻,整潔的貝齒咬住脖頸時的半痛半爽。

    於是曲辭便當自己醉了,反正現在他們旁邊沒有人,曲辭便低下頭,瞄準夙漓的香脣就要印上去。

    夙漓高高掛起一抹得逞的笑,配合的閉上眼,等待曲辭的軟脣貼上來。

    正是這千鈞一髮之際,“哐當”的重物摔地聲把曲辭震醒了,嚇得一哆嗦,直起腰板,打打胸口壓壓驚。

    夙漓不爽的睜開眼,又危險的剜向罪魁禍首木蕭,眸子半眯,要把木蕭的嘴臉揉進骨血裏。

    方纔夙漓費盡心思培養的好氣氛,被木蕭的碎酒壺砸的乾乾淨淨,一點不剩。

    曲辭一點不見剛剛的意亂情迷,只有驚嚇,活像被人捉姦在牀,餘慌未盡,後怕襲來。

    夙漓惋惜的把嘴脣抿成一條直線。

    木蕭這面,木啓昭一巴掌呼他腦門上,“臭小子想嚇死爲師啊!”

    木啓昭說着說着打了一個大酒嗝,全部噴木蕭俊臉上了。木蕭嫌棄的捏住鼻子,往後幾步跳,“臭死了,臭死了,臭死了。”

    木啓昭氣的又要上前抽木蕭,卻被喝的滿臉通紅像個紅燈籠的柳易陽一把抱住老腰,柳易陽跪在地上,抱住他,勒的緊緊的,木啓昭動彈不得。

    木啓昭身體一僵,保持前進動作呆傻在那裏,滿眼驚悚,努力撐大了眼皮。

    柳易陽抱着木啓昭的腰,嘴巴啪啪說不停,可腦子早就不知道飛哪去了。

    柳易陽噼裏啪啦道:“翠花啊,你知道嗎,第一次見到你,我就被你深深的吸引住,你是多麼多麼的美麗,就算是含苞待放的玫瑰也沒有你半點嬌豔。.七

    哪怕是牡丹也不及嫣然一笑,你是天上人間最美麗的煙火,你的眉毛似彎彎柳葉,你的雙眼似桃花閃人,你的鼻子挺挺的直入我心,更不要說你的嘴巴了。

    你的嘴巴紅紅的,任何口脂都染不出,你的絕代風華驚豔天下,你一笑,我願意爲你拋頭顱,灑熱血,請你給卑微的我一個表達愛意的機會,翠花啊!……”

    柳易陽的嘴還在說,衆人已經魂飛天外,腦子都嚇醒了兩分,風嚕啦啦全打臉上,一點不留情。

    木啓昭已經氣的說不出話來了,柳易陽深情述說的人跟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要說像點的林燁可以,但是他口口聲聲叫的是翠花啊。但無可奈何他的腰還在人家懷裏,只能僵着臉,吼道:“給我把這個王八蛋拿開。”

    無人動,一片寂靜。

    木蕭咬着手指,望向夙和:“姐夫,翠花誰啊,真厲害。”

    夙和迷茫的搖頭,頭甩的像撥浪鼓。

    木蕭把目光移向容尋卿。

    容尋卿沉思,然後不太確定道:“莫不是易陽戀而不得的女人,恐怕是有違倫理,爲世俗不容,才如此痛苦。”

    衆人紛紛覺得有理,已經爲柳易陽安排好了前因後果。

    曲辭都來不及思考他剛纔差點和夙漓親嘴的事,就被夙和他們吸引了眼球。眼下正趴桌上洗耳恭聽。

    夙漓的心情是一落在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上前堵住曲辭耳朵,看似好心道:“少兒不宜,三三,慎看。”

    曲辭:“……”

    曲辭剛要開口反駁,就被夙漓接下來做的事驚的語言喪失,下巴一次又一次接着離家出走。

    只見夙漓先扎馬步,之後輕輕鬆鬆從後面把曲辭整整一隻直接摟懷裏,就這樣在衆目睽睽下抱走了,抱走了,雖然別人看不見,可曲辭沒癱瘓,有感覺,有反應啊。

    曲辭想要掙脫,夙漓冷着臉,下巴抵在曲辭頭頂,“三三再動,就地解決。”

    曲辭絲毫不懷疑夙漓這個□□薰心的混球做的出來,他乖乖的縮成一團,不說話,不鬧騰,畢竟離開之前還是要留個清白之身。

    夙漓歪門邪道太多,曲辭他堂堂一個狐狸精實在幹不過啊!

    夙和那裏,柳易陽抱着木啓昭大腿正在聲情並茂的訴說。

    容尋卿看不過去了,“要不打暈他。”

    容尋卿恰恰是說木啓昭心坎上了,瘋狂點頭說好。

    其餘人也沒有異議。

    林燁便蹲下身,一個手劈砍暈柳易陽,容尋卿扶起柳易陽,朝木啓昭充滿歉意一笑,“木師主,實在對不起,易陽他喝多了。”

    木啓昭的腿被抱麻了,褲腿上溼答答的,沒心情怪罪,只想回房洗澡,擺擺手:“無妨,無妨,”邊說便一把勾過木蕭,“走,快點走,爲師要洗澡。”

    木啓昭摟着木蕭跑的飛快,說後面是洪水猛獸也不爲過。

    其他人:“……”

    容尋卿定定心神,“盒子,我們就不鬧洞房了,你快回屋陪嫂子去,不用管我們。”

    嬌滴滴的娘子,和糙老爺子選誰,毋庸置疑,夙和也跑的飛快。

    林燁過來扶住柳易陽另一邊,“哥,我們也走吧。”

    “好,”容尋卿提氣。

    夙漓和曲辭在木遂晴屋外等了良久,夙和才姍姍來遲。

    夙和站在屋外,裏面燭光閃閃,夙和猛猛吸氣,閉眼遠功,似乎是氣定神閒進去的。

    曲辭本來想戳戳夙漓胳膊肘的,但是他現在一看到夙漓胳膊,就會想起被夙漓像抱小孩子一樣抱到這裏來的陰影。

    曲辭的手在半空中扭扭捏捏一會,跳跳舞,又跑回了背後,“夙漓,從此時此刻開始就是你的出生倒計時了。”

    夙漓看到了曲辭的小動作,沒有點破,轉而道:“三三說的是。”

    曲辭突然壞笑,朝夙漓擠眉弄眼,賊兮兮道:“爺突然有了詩意,自創一句詩,倒是十分符合此情此景。”

    “夙漓願聽其詳,”夙漓揖手做禮。

    曲辭假巴意思咳嗽幾下,背手挺胸,直面對上朗朗月光,“春光乍泄憶驚起,一番情意骨裏揉。”

    夙漓啞口無言,半晌,握着淨生,不知好壞道:“三三對詩詞歌賦,引經據典一竅不通,可對男歡女愛,日子情趣無師自通,自學成才,天生的好苗子。”

    曲辭不說話,過一會兒,不悅道:“夙漓,你什麼意思?”

    “三三,”夙漓認真道:“我在誇你。”

    我信你個鬼,曲辭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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