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冰的電話剛好這時候打過來,慕銘沉着臉嗯了兩句,都是徐冰在說。

    最後只聽慕銘說,“你看着處理。我的人,不要讓人覺得好欺負。”

    慕銘的車駛出南大校園,姜南屏蔽了李子謙的事情,神思又變得敏捷起來,“是不是那個紋身男抓到了?”

    慕銘繃着臉嗯了一聲。

    “把他交給警、查處理就行,我們不是已經報警了嗎?”徐冰打電話說了那麼多句,想來是已經對紋身男審問過了。

    慕銘的手段她大概知道,所以才害怕,慕銘會因爲她再出狠手。

    慕銘沉着臉,從後視鏡看了眼姜南,“你以爲我想幹什麼?”

    慕銘心裏同樣不悅,她那個表情什麼意思?在她心裏,他就不是個好人!

    “你已經在生氣了,難道不是嗎?”姜南倒也沒有急於解釋,而是溫聲說道,“我知道你拿我當自己人,但我也沒那麼慫,凡事都要你幫我出氣。受到法律制裁是他們應得的後果,除此之外的較勁都是和自己過不去。”

    “你這是什麼邏輯?”慕銘瞪眼,“當別人傷害了你,受到法律制裁本來就是應當應分的,除此之外最好要讓他們覺得有所忌憚,免得他們好了傷疤忘了疼!”

    憑心而論,慕銘的說法沒毛病,要人別人不敢傷害自己,最好就是讓對方永遠有所忌憚。可她也不能放任慕銘,爲了自己大肆出手。

    “你說的很對。可你有沒有想過,別人對你的忌憚不是因爲你對他做了什麼,而是因爲你是慕銘。”姜南盯着慕銘棱角分明的側臉,頓了一下又說,“你是強大的象徵,而不是狠厲的代名詞。”

    慕銘從後視鏡看到姜南清澈的眸子一瞬不瞬,有他欣賞的堅定和純真,像有一根輕柔的羽毛輕輕掠過。

    “你越是強大,別人對你的忌憚越多,所以你根本不需要做什麼就能對人形成很強的威懾力。同樣,也因爲你足夠強大,做一些事情的影響也會更大,即便當下顯示不出來影響,這種影響也是在深遠處存在的。”姜南垂下視線,“他們,根本不配你去動手。”

    慕銘臉上的線條逐漸柔和起來,他竟然有耐心聽一個女人教他怎麼做人。說到底,她是爲他着想的,他爲什麼要和她生氣?

    “你不想知道紋身男那幾個人對你做的事,是偶然還是處心積慮?”慕銘輕聲道。

    “想,當然想!”姜南說,“但我只希望在警、查局見到他們,不想在其他場合見到。”

    “好。一會兒帶你過去。”慕銘神色輕鬆道,反正徐冰已經和紋身男過過話了。

    “如果,警、查從紋身男那裏什麼都問不到呢?”慕銘側頭看了她一眼,略帶揶揄。

    “那我就真的當這件事是個偶然。”姜南毫不遲疑地回答,“不想把事情想得太深,日子總要照常過不是?”

    “不知道該說你心大還是心眼兒少。”慕銘輕笑一聲。

    她其實也慣會騙人的,哪個心大的人像她一眼戒備心那麼強?不過是怕他惹上麻煩罷了。

    回去的路慕銘開得很快,提前和警、局那邊打了招呼,所以他們進去就見到了紋身男。

    那天晚上光線不好,姜南只記得他胸口的紋身,這會兒看紋身男各自不高,下巴到左腮還有一道五公分的疤痕,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狠厲,像是個個慣犯。

    隔着玻璃幕牆,警、查讓姜南辨認,姜南提出他胸口有紋身的特徵,警、查拿起對講機讓紋身男脫了上衣。紋身男上身青紅藍紫的傷痕遍佈整個胸腹部,姜南手指慢慢收攏,看了眼身旁的慕銘。

    慕銘衝她挑挑眉,一臉無辜的樣子。

    姜南毫無困難地指證了紋身男,以爲事情到這裏就結束了。

    警、查把她叫到一邊,十分嚴肅地說,“紋身男把當天的情況交代的很詳細,定罪不成問題。但是,”警、查話鋒一轉,姜南提了一口氣,“攔截你並非偶然,而是背後有人收買他們,花了大價錢讓他這麼做,目的也不是錢。至於指使的人是誰,他也不知道,用的是網絡號碼聯繫,他從來沒見過對方。所以,姜小姐,您想想最近有沒有什麼仇人?”

    從警、局出來,姜南坐在車上一言不發。紋身男鋌而走險卻不是爲了錢,其實還是爲了錢。背後的人就是衝着她來的,到底會是誰呢?

    慕銘沉聲開口,“還覺得我小題大做嗎?出來工作這麼久,考慮問題還那麼簡單。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沒有招惹誰?”

    姜南沉默了許久,她想不出來自己能招惹誰,嘴上卻說,“招惹的人太多,不好對上號。”

    慕銘忍不住笑出來,“你還真往自己身上攬了?你能惹到誰?多半是因爲我才招來的麻煩。所以,我也不是爲你,相反是你爲我解決麻煩連累到自己。”

    姜南知道慕銘這麼說,是不想讓她負疚太多,可她也不是個愛甩鍋的人。畢竟,慕銘拉她上賊船的時候也沒拿刀抵在她脖子上。就算是因他而起,慕銘也接二連三地幫她,他並不虧欠她。

    “現在是不是挺後悔答應和我做朋友?”慕銘見姜南一直不說話,心裏又開始沒底了。

    自從遇到他,她的麻煩就沒斷過,受傷成了常事,沒有哪個女孩子願意承受這些。

    “還好。”姜南淡淡地看了眼慕銘,“你這個人除了爛桃花比較多,也沒有其他問題了。”

    慕銘一時語塞,車廂裏陷入沉默。

    她說的是事實,他從來不在意的事實,這會兒又寧願自己從來沒有這些爛桃花,她也不用招惹那些人也不會受傷。

    “所以,別總覺得我幫你你就欠我的。其實,是我想努力和你維持好關係,畢竟有個靠得住的自己人並不容易。”慕銘半真半假地說。

    “嗯?”姜南臉帶狐疑地看着他。

    慕銘板着面孔說,“除了你,我帶哪個女人出能那麼放心?”

    “嗯?”

    “那麼兇!哪個女人都害怕,帶着你我心淨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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