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牧點點頭，收了匕首，兩人全身都沒有力氣，直接癱在了地上。
“早點招了，也不用受這麼大的罪，這是何必呢！”
小牧說完，站在顧雲深身後，一副深藏功與名的樣子。
兩人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面面相覷，終於嘆了一口氣認輸了。
“今天早上有人找到我們兩個，讓我們在醫院門口守一個人……”他說着頓了一下，小心翼翼看了一眼顧雲深和小牧：“給我們的就是你們少夫人的照片，也沒有要求我們一定要殺死她，也許他們也知道我們兩個不能完成這個任務。那人說，只要我們去做出去殺她的樣子，儘量傷到她就行，如果能殺死更好，獎勵更多更豐厚。”
另一個人也知道大勢已去，現在他們坦白說不定還能有一條生路，連忙道：“給我們了一人五萬，說事成後再給我們十萬。這是他們給的卡。”
兩人連忙從兜裏把銀行卡掏出來，迫不及待交給保鏢，像是扔了一個燙手山芋一樣。
“顧總，雖然是那人找上我們的，但是我們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很謹慎，沒有讓我們看到他的臉。”
小牧看到那兩張銀行卡，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就五萬，他媽的，難道少夫人的命就只值這5萬。
顧雲深眉心緊皺，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什麼叫“做出殺她的樣子”，這句話聽着怎麼這麼奇怪，他越想心裏越焦躁，忍不住在房間裏踱了兩步，突然臉色一變，看向小牧。
“之前你說監獄裏，那羣畜生，是不是已經鬆口了？”
“是！”小牧不太跟得上少爺的思路，不明白少爺爲什麼問這個：“怎麼了？”
“你有派人盯着他們嗎？”顧雲深眼神幽冷，帶着一股煩躁，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是他忽略了。
小牧愣住了：“不是，他們不是已經鬆口了嗎，只要明天施加一點壓力，他們就會招了。”
“我問你，你直接回答，有沒有派人看着他們？”
顧雲深聲音越來越寒冷，小牧頓時心提了起來，搖了搖頭：“我抽了人調查少夫人遇襲的事情了，對不起，少爺，是我自作主張。”
這些天事情太多，好幾方的人盯着顧家，人手本來就比較緊張，少夫人今天遇到襲擊，小牧想着監獄那邊已經差不多了，所以就抽了一些人手去調查今天的事情。
這些小事平時是不用向少爺彙報的，但是看着顧雲深臉色鐵青的模樣，小牧心裏一抖，他好像惹麻煩了。
顧雲深原本滿身怒氣，聽到抽調人手調查沈月西今天的事情，平息了一些。他並沒有怪罪小牧，如果他處於這個位置也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你現在去查看一下監獄那些人的情況。”
顧雲深吩咐完，小牧神情一凜，連忙帶着人出去了。
地上那兩個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期期艾艾擠在一團，他們該說的已經說了，什麼都招了，顧家人應該會放過他們吧。
“顧總，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你也知道我們這些有癮的人……犯病的時候，真的沒有理智，他們給了我錢，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下來，如果知道他們要我們對付的人是顧家少夫人，我們死也不會接受的，真的，顧總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顧雲深看着兩個人腆着臉，將所有責任都推到幕後指使身上，眼神陰翳地瞥了一眼，對一旁站着的保鏢道：“打斷腿，扔到警局。以殺人未遂的罪名。”
說完看都不想看兩人一眼，擡腳朝門口走去。
地上的兩人猛地擡頭，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滿目都是慌張：“顧總，顧總，我們都說了，你不能這麼對我們，不能！”
保鏢唯恐他們又惹怒顧雲深，直接捂住他們的嘴，兩人只能發出嗚咽的聲音。
他冷冽的面容瞬間變得柔和，上前一步，將兒子抱了起來，溫聲問道：“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覺？明天還要上幼兒園，要是沒精神，張老師會生氣哦。”
“爸爸！”小辰辰軟軟的手臂圈住顧雲深的脖子，小臉在他臉上蹭了蹭。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一覺剛清醒，一直又冷又傲的臭小子竟然抱着他撒嬌了！！！
顧雲深又激動又受寵若驚，這種待遇，從來可只有西西能享受到，他的臭兒子可一直沒對他撒過嬌。
“辰，辰辰啊……怎麼了？”顧雲深感覺自己的聲音都在發顫。
小辰辰聲音帶點迷糊，軟軟貼着他的脖子傳入耳中：“爸爸，你剛剛在生氣是不是，爲什麼？是誰惹你生氣了呀？”
兒子長大了，會關心爸爸了！
顧雲深心頭柔軟地不可思議，用帶着微微胡茬的下巴蹭着他的脖子，溫聲道：“沒事，幾個無關緊要的人，爸爸已經不生氣了。”
他一肚子的火，在兒子的撒嬌攻勢下，像是被針扎破的皮球，全部都消失不見了。
小辰辰擡頭，大眼睛儒慕地看着他：“真的嗎？”
“真的！”顧雲深說着顛了顛他的小屁股，抱着他上樓：“走，爸爸抱你回房間，小小年紀不要操心太多，一切都爸爸知道嗎？”
小辰辰抱着爸爸，輕輕點了點頭，睏意來襲，嘴裏還小聲和他說着話：“媽媽今天沒回家，沒有親辰辰和星星，妹妹睡覺前都不開心，爸爸，媽媽去哪裏了啦，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顧雲深腳步頓了一下，又很快恢復如常。
他的辰辰真的心思細膩，成熟又敏感，哪怕他們都瞞着他，他也能猜出一些事情。這讓他又心疼又無奈。
顧家的孩子應該比別的孩子要更強大，他們要承受很多，肩上有更重的責任，但是作爲爸爸，他還是希望兒子能像普通孩子一樣，平平安安長大，快快樂樂生活。
這種矛盾又複雜的心情，讓顧雲深百味陳雜。
回到星星和辰辰的房間，他看着他的寶貝女兒睡得跟小豬一樣，柔軟棕色的頭髮散着，雪白的皮膚，和沈月西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精緻五官，睡得無知無覺，連身邊的哥哥出去了，都沒發覺。
“還真是無憂無慮啊！”顧雲深嘆了一聲，將辰辰放在女兒旁邊。
辰辰已經困得小腦袋點啊點，但是還執着地拽着他的袖子，小手抓得緊緊的。
顧雲深笑了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辰辰，乖乖睡覺，爸爸不走，爸爸在這裏陪着你們。”
過了很久，辰辰才逐漸睡熟，發出勻稱的呼吸聲。
兒子和女兒不一樣，睡得很端正，規規矩矩，兩個孩子的睡姿就十分鮮明的表現出兩個人的性格，天差地別。
顧雲深小心地將自己的袖子抽出來，給兩個寶貝蓋好被子，又盯着兩個孩子的睡顏看了很久，才躡手躡腳地關門出來。
一下來，就看見小牧紅着眼站在客廳等他。
顧雲深臉色一變，果然有事情脫離他們的掌控了，他沉着臉下樓。小牧聽見他的腳步聲，眼裏全是歉疚，都不敢看他。
“少爺，對不起，我沒有完成任務。”
“說清楚！”顧雲深倒是沒有很生氣，如果沒有辰辰的打岔，也許這時候他會發火，狠狠發泄，但是經過了剛纔，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迎接最壞的情形。
只要西西和孩子們是安全的，就沒有什麼值得他這麼生氣。
小牧醞釀了很久，才聲音沙啞地說出來：“都死了，監獄裏那羣人全部都死了！”
“什麼！”顧雲深眉眼一動，這個情形卻是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