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沈月西牽着程澄，站在顧雲深和顧雨辰身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過顧雲深和顧雨辰看過來的眼神彷彿帶着冰霜。
王太太后背一涼，心道完了。
沒想到沈月西竟然這麼雷厲風行，也沒等宴會結束，直接告訴了丈夫和兒子。
王總看到她呆呆地站在會場中央，覺得有些奇怪。走過去，才發現她面容慘白，看起來魂不守舍。
“你怎麼了？”
丈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王太太打了個激靈，從思緒中抽身出來，看到他的臉，心裏更加虛得慌。
她扯了扯嘴角，下意識想要隱瞞這件事，但是想到宴會後老公也會知道，到時候秋後算賬說不定會氣得更狠。
王太太深吸了一口氣，哭喪着臉，將剛剛洗手間的事情說了一遍。
王總氣得一口氣差點沒上來，臉色難看極了。
“這是顧家的宴會，你以爲是在家裏嗎！什麼話都敢說，在說這話的時候，難道你就不怕被人聽見，或者被別人傳出去嗎？”
王總訓斥了她幾句，心裏有些埋怨：“一把年紀了，跟一個小姑娘過不去，說話沒把門，你可真是把家裏害慘了。”
和顧家的合作不說是家裏最重要的項目，但是也是大單子，能給家裏帶來不少利益。
結果被她兩句話給毀了，這損失誰來彌補。
王太太被他訓斥地眼睛通紅，嘴裏推卸責任：“我只是在洗手間和朋友閒聊，誰讓那個程澄偷聽。是她沒規矩偷聽我們講話……”
“洗手間是不是公共場所？是不是誰都可以進去？”
這兩句問話，讓王太太啞口無言。
王總見她不反駁了，擡眼看向顧雲深的方向，正好和他看過來的視線對上。
他沉着臉，眼神極其冷，甚至透着一絲陰鶩。
王總心裏咯噔了一聲。
兩家也算是合作了不短的時間，王總對顧雲深的性格也算了解。
他心思深沉，喜怒不形於色。如果老婆只譏諷了程澄，看不起她的職業，顧雲深也不會這麼生氣。
王總猛地扯住王太太的手臂，質問道：“你還幹什麼了？除了罵程澄，你還幹了什麼！”
王太太被他扯得手臂一疼，剛想埋怨兩句，但是看他臉色實在難看，心裏也打起鼓來。
她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我一時口沒遮攔，說沈月西是私生女，被程澄聽去了。”
這話一出，王總瞪圓了眼睛，好半天都沒說一句話。
王太太被嚇到了：“我又沒說錯啊，她就是私生女，我……”
“你閉嘴吧！”王總眼睛赤紅，瞪了她一眼：“你和顧雲深沒接觸過，難道還沒聽說他在J城的名聲嗎？‘寵妻狂魔’這四個字你以爲是白叫的？”
王總神情有些暴躁：“你就算罵顧雲深，他都不一定會這麼生氣，可是你怎麼能罵沈月西！”
王太太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又害怕，心裏又妒忌，酸溜溜的。
但是自己心裏也委屈，也被沈月西爲難了，老公只是在責怪她，也沒說安撫她。
王太太越想越難受，沒忍住掐了王總一下：“你個沒出息的，你怕什麼。顧家雖然強大，但是咱們王家也不弱，用得着這麼怕嗎！”
“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你這話不僅讓我們跟顧家結仇，要是傳到江家，也會跟江家結仇。我們是做生意的，你一下子惹了兩個龐然大物，你真的要害死我了。”
王總說着，額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大家都知道沈月西是私生女，但是這麼多年了，誰敢說，誰敢提。
在家裏說說也就算了，竟然還在人家宴會，讓人家兒媳婦聽見了，這下子事情鬧大了。
王太太被他說得心慌，拉着他的手，就往顧家人的方向走：“我們過去，這件事我給他們解釋清楚。我道歉，道歉還不成嗎！”
她也不顧及什麼面子了，先把這件事解決了再說。
“現在不能過去。”王總拉住她：“現在宴會還沒結束。顧家兩個孩子生辰宴，他們很重視，我們不能將這件事鬧到宴會上。等結束再說。”
兩人後半場宴會都過得兢兢戰戰，一直關注着顧家人的神情，但是除了顧雲深看過來的那一眼，其他人都沒給過他們夫妻眼神。
王總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宴會結束，看着賓客一個個都離開了，連忙扯着自己老婆朝顧家人走過去。
顧雨星正在和程澄說話，余光中看到這兩人過來，收了聲音，笑容也收了起來。
顧家其他人正含笑看着她，注意到她這表情，也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
一瞬間，所有人臉上的笑意都消失無蹤。
王總心裏咯噔了一聲，感覺頭疼地很，腳步都頓了一下。但是想到這件事的利害關係，還是硬着頭皮帶着人過去了。
王太太在沈月西和程澄跟前還敢趾高氣揚，但是看到顧雲深那張冷臉，就一句話都不敢說了，又怕又心虛。
王總走到顧家人跟前，面帶歉意地對顧雲深道：“顧總，我太太口沒遮攔，說話不過大腦，惹怒了顧夫人和程小姐。我帶着她來給兩位道歉，還望顧夫人看在我們兩家合作多年的份上，原諒她這一次。”
說着，王總扯了扯王太太，示意她開口。
王太太臉紅得不成樣子，彆扭地擡頭看了一眼沈月西扭扭捏捏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
沈月西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對王總道：“看來您太太說不出來啊，沒誠意我們也不勉強她了。”
說着她嘆了口氣：“哎，誰讓我出身不光彩，她看不起我也正常。”
顧雲深一聽這話，臉色又冷了幾分。
他不耐煩地瞥了王太太一眼，對王總道：“二位既然看不起我們顧家人，那合作的事情就算了吧。王家還是找別的企業吧，我們顧家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