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捧在手心裏二十年的寶貝要出去受苦,顧元凱就心底發酸。

    他見說不動顧妘,轉而板着臉對雲嘉禾沉聲道:“嘉嘉別鬧,我知道你不喜歡心怡他們,我可以先不讓他們回來。”

    顧文倩不可置信地擡頭看向顧元凱,她從小就很少見到爸爸,媽媽告訴她爸爸被壞女人搶走了。

    壞女人家裏人很厲害,爸爸鬥不過,所以只能隔很長時間,才偷偷地過來看他們一次。

    雖然她長大後知道事實不全是媽媽說的那樣,可爸爸害怕雲家是真的。

    現在雲家快完了,爲什麼爸爸又因爲雲嘉禾一句話,就不讓他們進門了?

    倒是顧妘想到了什麼,不由覺得諷刺又好笑。

    雲嘉禾擡手點了點檔案袋,衝顧元凱說道:“你還是先看看這個,不是他們回不來,是你得和他們一起走!”

    顧元凱還想罵人,被雲嘉禾一瞪,氣勢又矮了三分。

    他不情不願地抽出資料看了起來,結果越看越心驚,越看臉越白。

    他想向雲嘉禾解釋,可在證據面前他實在無從狡辯。

    再看到那些親密照,更是如遭雷擊,就好像自己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扒光了丟在雲嘉禾面前。

    顧妘沒興趣聽他的辯解,開口道:“保鏢先生,勞煩幾位把那兩人請出去先。”

    原來剛纔她扒拉手機那會,封御珩的特助就發來信息告訴她,封御珩給她找的人已經等候在顧家大門外。

    果然,她話音剛落,就從大門進來四個步伐沉穩有力,動作一致的黑西裝。

    封哲彥和顧文倩奮力掙扎着,可他們哪裏比得過訓練有素的專業保鏢?

    於是上門自取其辱的封哲彥和顧文倩,又一次被顧妘給丟了出去。

    顧元凱已經顧不上被保鏢架出去的兩人了,他看着雲嘉禾決絕的眼神,內心惶恐不安。

    他強笑着走近雲嘉禾,像之前二十年那樣哄着她,“嘉嘉,我錯了,我不該拿外面的女人來髒了你的眼,你放心,他們不會出現在你眼前的,別生氣了好嗎?爲了我氣壞身體不值得。”

    雲嘉禾不爲所動,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朝另外兩個保鏢說道:“麻煩兩位把顧總也請出去。”

    顧元凱從得知雲家出事,壓在他頭上的大山即將崩塌的消息時,就一直膨脹,叫囂着的心被這聲‘顧總’給刺得瞬間變回原型。

    他彷彿忘記之前自己的咄咄逼人,一臉懇求地望向雲嘉禾,“嘉嘉。”

    眼見雲嘉禾避開他的視線,他知道現在再求也已經沒用,他不想被人姿態難看的架出去,只能自己主動離開。

    “嘉嘉,那你先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談。”強笑着說完這句話,顧元凱這才依依不捨地轉身離去。

    直到顧元凱的身影消失,雲嘉禾才擡頭看向大門處,一粒晶瑩的淚水,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從她眼捷滴落。

    顧妘上前將母親擁入懷中,輕聲安慰,“媽媽,要是難過就哭一會,但別哭太久了,媽媽的眼淚可是我們的無價之寶呢。”

    即便雲嘉禾可能對顧元凱感情不深,可二十年的相處是實實在在的,忽然得知丈夫背叛,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豁達。

    之前強忍着的悲傷,終於在只有自己和女兒的時候泄了出來,又被顧妘的這番話給沖淡不少。

    想起女兒維護自己的時候,就像只尖銳的小刺蝟,雲嘉禾有些心疼。

    “囡囡,他終究是你的父親,你剛剛對他的態度,外人看到了只會說你不孝。”

    顧妘抿着脣,沉默了片刻才說道:“有些事一直沒和媽媽說過,是怕你傷心,也是因爲我心裏還存着一絲希冀。”

    雲嘉禾感受到她難過的情緒,忍不住握緊女兒的手。

    “我記事早,我還記得父親在我四五歲的時候,就哄着我去找外公,說你因爲顧家公司的事擔憂。

    外公信以爲真,沒少讓大舅幫忙牽線搭橋,給父親介紹人脈和好項目,爲此雲氏還損失了不少利益。”

    “外人都說你們是真愛,我是意外,所以父親不疼我。其實不是的,是因爲後來我漸漸懂事了,不幫父親哄騙外公,還跟着外公舅舅們學了不少東西,那之後父親越發看我不順眼了。”

    雲嘉禾一直都不知道,女兒在她沒看到的地方還受過這樣的委屈,瞪圓的眼睛裏又不知不覺地溢出了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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