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不用道歉，父親在你面前僞裝得太好了，一般人哪裏想的到。”顧妘抽了張紙輕輕地擦去母親臉上的淚水，柔聲安慰道。
“六年前我被綁架，被救出來後，父親誤導我們說可能是雲家的仇人。
後來大舅舅因爲愧疚，沒少給顧氏資源，其實我反覆回憶過，那段時間父親纔是最反常的。”
雲嘉禾被這話驚的失了聲，不可置信地看着顧妘，想問話，可是腦袋裏一片空白。
“我不想去懷疑他，也就沒讓舅舅們往他身上查，只是覺得只要他能哄你開心，讓你覺得幸福，其他的也就不重要了。”
“傻囡囡，我是在你外公外婆和三個舅舅的寵愛下長大的，哪裏會缺他這點好。”雲嘉禾哭着將顧妘清瘦的身體抱進懷裏，心疼不已。
顧妘也沒忍住，滾燙的淚水滑落臉頰。
只是她情緒控制的好，脆弱也就這麼一瞬間，再開口，聲音已不見半分悲傷。
“都說父親太愛媽媽了，把愛全都給了你，就沒有多餘的愛分給我了，可是我今天才知道，原來他也有父愛，只是不是給我的！”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不去計較，但欺辱到媽媽身上就是不行！”想到父親對母親的欺騙，還有逼媽媽接受小三及她的孩子的侮辱，顧妘立刻變得強硬。
雲嘉禾又是後悔又是欣慰。
後悔這麼多年自己對女兒的忽視；欣慰女兒即便沒有父母全心全意的守護，一樣成長得足夠優秀！
母女兩靜靜地相互依靠着，平復着複雜的心情。
忽然，雲嘉禾開口說道：“囡囡，媽媽也可以保護你的。”
顧妘點頭，“嗯，我一直都知道的。”
過了一會，雲嘉禾又道：“囡囡，人心爲什麼這麼複雜？他喜歡他的初戀，娶了就是，又何苦在我們面前演戲？”
“那時候顧家瀕臨破產，急需要強有力的外家，他的初戀給不了，所以選擇了媽媽。
雲嘉禾有些怔愣，瞪着一雙澄澈的大眼看着顧妘，“就算媽媽眼光不好，那你外公他們呢？當初他們都沒有反對過呀？”
“因爲父親太弱了，又需要仰仗雲家，這種情況下他們有信心護得住你，你看之前二十年，父親可不就是老老實實地維持着他的深情人設麼。”
事情到了現在，已經沒有隱瞞雲嘉禾的必要了，她問什麼，顧妘便明明白白給她解答。
忽然想起顧元凱說了好幾次雲家出事的話，雲嘉禾雖然不大相信，還是問了出來，“雲氏是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聽到這個問題，顧妘反而笑了，“媽媽覺得有大舅舅那隻老狐狸在，雲氏能出什麼事？”
雖然顧妘這回答跟沒回答差不多，雲嘉禾還是放下心來。
自家大哥的能力她是知道的，只是顧元凱幾次三番說得言之鑿鑿，她難免會擔憂。
女兒是自家老爸和三個哥哥親手教出來的，自身能力也強，她說沒事肯定就沒事了。
這一整天，事情一件接一件，心情忽起忽落，讓雲嘉禾整個人有點懨懨的。
顧妘還好，很多事情她早就有了猜測，所以給她的衝擊不算大。
她哄着雲嘉禾喝了小半碗海鮮粥，又在房間陪她說了會話，看她睡着了這纔回到自己臥室。
想起之前母親提出離婚時，父親那宛如世界末日的表情，顧妘心情複雜。
在二十年的深情扮演中，沒有真的愛，又怎能演得如此逼真？只是她父親自己還不明白而已。
顧妘覺得諷刺又可笑，忍不住想找個人說一說。
她趴在自己的大牀上，掏出手機看了下，才八點多。
纖長的手指靈活地劃拉着手機屏幕，找出下午分別前纔拿到的號碼，複製到微信上搜了搜，沒搜到關聯的微信號，又退出來編輯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