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娛頂流遊進了我的魚塘 >第49章 此情無計可消除
    鬱楷沒理會她,反而擡起她的腳趾仔細端詳了一番,“你右腳大拇指這裏這裏起了個大水泡你沒發現嘛?左腳倒是沒有。”

    女孩子穿高跟鞋磨出水泡不是很常見的事情嘛,畢竟再舒適的高跟鞋也不是小軟羊皮平底鞋。朝露自己倒沒在意,平日裏這般磨了水泡它自己過幾天就會消去,消了又磨、磨了又散不要太正常。

    “沒事啦,”她有些害羞地縮縮腳,“你別看了,怪不好意思的。”腳上傷疤累累,跟白嫩搭不上邊,怎麼能被他這麼盯着看呢?

    “你去沙發上坐着,醫藥箱在哪裏?我給你上藥。”鬱楷吩咐道。

    得,霸道總裁又上線了。

    “哪有什麼醫藥箱?”她小小的翻個白眼,他以爲她裝備那麼齊全麼,“有盒創可貼就不錯了,喏,在電視櫃下面的抽屜裏。”

    他依言找到一盒HelloKitty的粉紅底萌貓頭創可貼,對着她水泡貼了兩片纔算把傷處蓋住,“連瓶對付刀傷、燒傷或潰瘍的軟膏都沒有,我真是服了。你平時都怎麼生活的啊?”

    “我又不常受傷,平時也就穿着高跟鞋跟客戶開會,再在辦公室打打電腦改改文件什麼的,還能咋着?”

    倒也有理,她的工作性質和他迥然不同,他平時拍古裝仙俠戲不是騎馬就是吊威亞在空中飛來飛去,外加武打動作設計編排經常需要比劃刀槍,確實容易受傷,因此助理小周身邊常備齊全的醫藥急救裝備。

    鬱楷點點頭,算是認證朝露所說的理由,把她翹在他腿上方便他上藥貼創可貼的腳放下來,“那你下回穿高跟鞋之前在腳趾和腳後跟容易磨出水泡的位置貼上創可貼,不比事後亡羊補牢來得強麼?”

    “聽起來好麻煩,”她不以爲然地撇撇嘴,“磨出個水泡又算不得什麼,大不了多磨幾次皮就厚了。”

    鬱楷剛想說朝露在自己的身體髮膚受傷這方面那麼想得開,一切換到跟他談情說愛就束手束腳,簡直當他是瘟疫病毒,避如蛇蠍。可還沒來得及開口,電飯煲就響起了愉悅的完工鈴聲,他便泄了那口氣,不再欲言又止,乾脆利落地起身去幫她盛了一碗粥過來。

    被鬱楷這麼貼身服侍着,朝露渾身上下都寫滿了彆扭,他怎麼能做到如此心無芥蒂的?她默默地端着碗喫粥,剛做好的粥滾燙滾燙的,爲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剛剛差點忘了吹氣燙着自己。

    “小心點,”他及時叮囑她,“你急什麼呢?又沒人跟你搶。”

    “鬱楷,”她乾脆放下碗,“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我對你很好嗎?”他挑起一邊的眉毛做問詢狀,“我覺得也就一般般的好吧,你的標準是不是太低了些。”

    “我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她用勺子慢慢地攪拌碗裏的粥,“人不會無緣無故對另一個人好,我們都希冀得到回報。”說到這裏,她擡頭直視他,“你知道的,我沒辦法迴應你。”

    “嗯,你已經拒絕我不止一次了。放心,我沒有誤會,”他亦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正色道,“我喜歡你,所以自然而然想對你好,只是儘儘我自己的心意而已,並沒有在期待什麼。”

    “真的?”

    “比珍珠還真。”他伸手行了個童子軍禮,“人的感情又不是水閘,說開就開,說關就關。你總得給我點時間吧,讓我慢慢將心意收回。嘿,到時候就算你哭着喊着求我對你好,我也沒那功夫理你呢。”

    朝露想象着鬱楷形容的那幅場景,一時間也不知道是該感到欣慰還是該感到寂寥。

    他的姿態一下子擺這麼低,她不好再說什麼,於是重新端起碗喝粥。

    “倒是你,真的有自信不會後悔嗎?”他抿口檸檬水,“你要知道,我雖然目前在你面前一副舔狗的樣子,但實際上也不是你可以招之即來、呼之即去的小玩意兒。”

    鬱楷表面上說得牛氣哄哄,實則有些緊張的觀察她的反應。他知道她其實不想推開他的,但不明白爲什麼對於他們之間的發展她總是預想到最壞的地方,甚至會爲此未雨綢繆、因噎廢食。

    朝露不作聲,以爲這樣就可以避免回答她私下裏也會思索的問題,可她一臉凝重的表情卻泄露了內心深處的不自信。

    於是,鬱楷便知道了,她並非毫無忐忑或是後悔的,只不過她現在還不肯承認而已。倘若他在北京多待一段時間,必定能讓她回心轉意,可惜他對自己的時間安排也沒有掌控能力,一切都由樂娛說得算。

    只能利用自己剩下來有限的時間了。

    鬱楷雙手交叉墊在腦後,靠到沙發靠背上,假裝自己很累的樣子,“拍了一天戲,有點犯困,讓我在這兒眯一會兒吧。”

    那怎麼行,朝露頓時警惕起來,猛拍他的胳膊肘,差點沒碰到他的麻筋。“喂,你不要在這裏睡啦,萬一睡着了我可擡不動你。”

    這纔是他的目的好嘛!鬱楷撇撇嘴,明明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他順理成章的藉機留宿一晚,她爲什麼非要叫破天機呢?

    嘖嘖,鋼鐵直女真可怕,一點情趣都不懂。

    “哎呀,人家真的很累了嘛!”他繼續裝傻充愣撒嬌賣癡,甚至動用了哀兵之計,“剛剛還幫你做了飯,連在沙發上眯一會兒都不可以麼?”

    不得不說鬱楷在撒嬌這方面簡直是天賦異稟兼無師自通,比他純良小奶狗面孔更具殺傷力的,是他軟萌軟萌的聲音。朝露也算見多識廣的女版源氏,但還真沒遇見過比他更適合或擅長撒嬌的男人。

    面對這樣以退爲進的他,她實在做不到口出惡言。

    她用勁兒拽了他一會兒發現拽不動就放棄了,任他在沙發上紮根發芽。

    鬱楷本來只是假寐而已,誰知他閉上眼睛沒多會兒還真睡着了。大概是這幾天晚上心裏都難受的有些睡不踏實吧,來到她的地盤知道她就在身旁反而讓他放鬆了。

    等他醒來的時候,房間裏已經漆黑一片,朝露應該也休息了。他在黑暗中摸索一會兒,找到自己放在茶几上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

    已經過午夜了,其實演藝圈的人睡覺時間不甚規律,平時這個點他可能剛剛準備入睡。鬱楷翻看之前進來的消息,回覆了幾條爸媽和其他同事的微信,還翻牌了一些有趣的粉絲私信。

    房間裏很安靜,他輕手輕腳地起身,來到朝露的房間。

    她睡着了嗎?被子有沒有蓋好?會不會着涼?

    這是他說服自己要進去查看的理由,實際上,他只是想近距離感受她的呼吸而已。

    黑暗中,他不敢開燈也不敢用手機照明,其實看不見她的睡顏。而距離上,鬱楷怕坐在牀邊會驚醒她,所以只是靠着她的牀邊坐到地板上。

    他聆聽着她規律的淺淺呼吸聲,把頭放在她的空調被上,聞着屬於她的味道,便感到無比安心。

    他用手指愉悅靈活地在她的牀單上彈琴,不發出任何聲音,心裏面卻在哼着歌。不知道爲什麼,只是這樣一個平凡的夜晚,在什麼也看不見的情況下,即使沒有跟她有任何身體接觸,那種天地之間彷彿只剩下彼此的陪伴就讓他感到十分快活。

    這一份心被填得滿滿的感受,不同於以往。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他似乎愛過很多人,也被許多人愛過,但他從來沒有這般掏心掏肺地想爲一個人做些什麼。仔細想想,他其實是個精打細算、自我中心的壞男孩,不曾爲誰單單付出、不求回報過。然而今天,他卻僅僅因爲他可以爲她做飯、倒水、陪在她身邊而感到如此充實。

    他這時才猛然意識到,他大概是真的愛上她了。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鬱楷仔細回想自己和朝露相識的過程—其實開頭和別的相遇沒什麼兩樣,他見色起意,想要撩撩小姐姐。結果撩着撩着他發現自己真的有點喜歡她,想讓他們之間再多建立些情感上的鏈接,而不是以最快的速度把她給睡了。

    他希望她能更快樂一些,即便那意味着他要委屈自己。在面對朝露時,他的心總是處於最柔軟的狀態,即便被她睡完就丟、棄之敝履後也是一樣的硬不起來。

    她如果能夠快樂的甩掉他也就罷了,他會當作一切都是自己的報應,平靜得接受那個結果。可她明明不是,她心裏也一樣捨不得他,卻還是無情的想要把他往外推。

    謝朝露這個口是心非的傢伙,在僅有一次的人生中,爲什麼要活得這麼矛盾糾結呢?真是太不可愛了!

    想到這裏,在鬱楷腦海中繚繞的怨念好似凝結成了實質,影響了近在遲尺的朝露。她發出破碎的夢囈,聲音越來越大,聽上去也顯得越來越痛苦。

    鬱楷顧不得亮光可能會吵醒她,打開了牀頭燈,發現她眉頭緊皺、身體蜷縮、雙手還痙攣似的顫抖着,彷彿正在經歷噩夢。

    “朝露,你醒醒!”他抓住她的雙肩大力晃動,她卻一點反應也無,依然沉浸在夢魘中不得脫身。

    鬱楷從沒見過類似情況,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愣了片刻,除了繼續晃動她之外只能大聲在她耳旁喊道,“快醒醒啊!你別害怕,夢裏的一切都不是真的!你睜開眼就看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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