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內娛頂流遊進了我的魚塘 >第52章 莫思身外無窮事
    20多歲的時候,朝露是個看上去朝氣蓬勃、清純可愛、卻又不失聰明機靈的漂亮女孩子。剛進所的時候,就連千年媳婦熬成婆的岑律都不免想要把她拉到一旁給些發自肺腑的忠告,她對異性的吸引力,可想而知。

    她那時常常會被各種各樣的男人灌輸甜言蜜語,其中不乏知名的中國富二代,他們用力過度地炫耀着自己全身上下能拿得出來的最大資本,以爲這能贏來她的青睞。

    殊不知在她看來,這些人真的low的一批,她連跟他們做普通朋友都覺得丟臉。

    誰要跟這些腳踏閃片鞋,不是鞋面上安了滿滿的扎人柳釘就是鞋幫上插了兩隻翅膀的人走在一起啊?他們就知道用錢砸人,土豪土豪的,和她之間又沒有共同語言。

    即便一開始她牢牢抗拒這些人提出來的魔鬼提議—不用辛勞工作便能依賴他們獲取優渥的生活,但在數次遭受到客戶的性騷擾之後,自強不息如她也不免困惑了。

    真的值得嗎?

    熬最深的夜、喝最苦的咖啡、讀最枯燥的文件,還是難免被某些不檢點的人當作三陪小姐灌酒摸大腿。

    偏偏她還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翻臉,頂多在老闆知機的保護下儘量坐到邊緣區域去,避開二次揩油。

    夜深人靜時,朝露也曾捫心自問—這麼自苦克己又何必呢?

    爲什麼不能借男人的勢送她上青雲?他們在社會上壟斷了更多資源,從成功男人手裏頭漏出來的一些就夠她快速達到自己不能企及的高度。

    其實,遠遠不只朝露一人在年輕貌美的時候經歷過類似心理掙扎。《第二性》的作者波伏娃曾寫道:“男人的極大幸運在於,他不論在成年還是在小時候,必須踏上一條極爲艱苦的道路,不過這是一條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則在於被幾乎不可抗拒的誘惑包圍着;她不被要求奮發向上,只被鼓勵滑下去到達極樂。當她發覺自己被海市蜃樓愚弄時,已經爲時太晚,她的力量在失敗的冒險中已被耗盡。”

    在沒積累起足夠的生活智慧之前,涉世未深的女孩子在面對眼前的多重選擇時,真的很難拒絕走捷徑的誘惑,因爲收益近在眼前,而代價遠在天邊。

    韓國財閥三世裴相煥正是這個時候出現在朝露的生命裏。

    他不像中國本土富二代那樣粗俗—渾身上下的logo加起來五個指頭都數不過來,沉迷於在夜店撒錢炫富,又或是開海空盛筵一類的派對與各式撈錢美女唧唧我我。

    裴相煥從小在家裏由講法語的保姆帶大,中學伊始被送到出了四個美國總統的著名寄宿學校,熟讀英美法文學,出口成章,就連彈鋼琴和打高爾夫都是專業級別的。平時的業餘愛好包括閱讀、潛水和收集藝術品。

    他母親是跨韓國、美國兩地知名的服裝設計師,結婚後兼任裴氏家族文化財團理事長。外祖父曾任職韓國駐香港領事、駐加拿大大使,並於任上去世,最後葬在楓葉國。

    他祖父最初於日據時代靠屯糧倒賣物資發了一筆戰爭財,之後以重工業鋼鐵鍛造和海港運輸發家。父親通過激烈的內部競爭成爲二代掌門人,將家族生意進一步拓展,直至遍佈韓國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包括超市、百貨店、住房、酒店、通訊以及交通。

    他的兩個叔父加起來只分到了電影院線、食品生產、連鎖咖啡店和麪包坊,每年的營收額遠遠不及握在他父親手裏的子公司,家族地位完全被邊緣化。

    到了裴相煥這一代,他上面有一個哥哥做主繼承人,一個姐姐繼承來自家族文化財團的博物館、美術館和學校。他不願與親人自相殘殺,便另闢蹊徑,在投行磨練幾年後從父親那裏拿了一筆種子資金開起了自己的風險投資基金,主投科技和教育行業。

    朝露跟他是在一個GS投行(業界人士暱稱狗剩)主導的併購項目上認識的,他那時候的級別做到了VP,負責項目上狗剩這邊一切統籌協調事宜,而她則是對接他需求、7天24小時在線的律所奴隸之一。

    兩人最先是深夜互發郵件,抄送項目上所有人,之後發現郵件來回往復太耽誤彼此的睡眠時間,便進展到用電話煲粥的方式商談所有細節,再然後爲了拉不看郵件的客戶進來一起商討還建立了微信羣。

    第一次面基是裴相煥攜狗剩團隊和客戶代表來朝露律所辦公室開會,兩人在那之前已經因爲項目煲了兩三個月的電話粥,卻還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子。

    朝露的微信頭像是顆綠油油的圓包菜,裴相煥以爲所有使用卡通和風景照的人都是因爲自卑,而她一定長得又矮又胖。

    裴相煥的頭像倒是他本人,在帆船上戴墨鏡出海的騷包模樣,看不清長相,但朝露認爲能夠毫不留情夜夜不讓美少女睡覺的邪惡男人一定形容紅毛夜叉。

    結果實際面基時兩人都有點傻眼。

    顏值即正義,說得真沒錯。

    裴相煥頓時原諒了朝露作爲律師新人所範的種種低級錯誤,朝露也立馬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狹隘思想,併爲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感到羞恥。

    他們倆火速搞起了曖昧,一來二去幾次出差,兩個看對眼的人便在一起了。

    朝露本來一直極力抗拒着走捷徑的想法,可裴相煥的存在本身便是她最大的試煉。

    由儉入奢易,跟他在一起後沒多久,她便習慣了買巴黎和米蘭最新推出的應季服飾,喫米其林帶星的餐廳,坐商務艙以上的座位,住利茲卡爾頓或者柏悅級別的酒店,因爲一切都由他買單,不需要她去考慮自己是否能夠承擔這些享受的問題。

    錢對裴相煥來說是最不短缺的資源。記得剛在一起的那一年,他們去香港看巴塞爾美術展的時候,他唰唰買了兩件雕塑、四幅油畫、外加三個看不出來是什麼的抽象拼接展示送給自己的母親做她館內的新展品。

    他所擁有的一切都讓朝露覺得,她如果不試圖抓住眼前這個男人改變命運、薅一把豪門的羊毛,那麼她簡直就是個不懂得抓住機會的二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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