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馭命圖 >第二百七十七章 粗中有細
    敖鼎銘恢復了優雅冷靜,淡笑說道:“此事不談,我這次遇險,也是身邊藏有奸佞,衆位不想我父突然率領億萬修士趕盡殺絕,還是儘早離去吧。大界方位已經發來,我這就去安排開立界門,恭送各位離開。”

    “那怎麼行?這星陸還沒說清楚呢!”劍開天往門口一坐,打定主意不起來。

    敖鼎銘微微一笑,說道:“是你的了,界門一開,你們收起星陸就此遠去,我還要趕回去請罪受罰,就不遠送各位恩公了。”

    “哦?”時宇直起身來,慢慢走到敖鼎銘面前,歪着頭看他,笑道:“你以爲我們無法拿走這麼龐大的星陸嗎?怎麼突然這麼大方?”

    敖鼎銘坦言對視,同樣笑着說:“當然不是!各位身具異能,這小小星陸談何困擾,我也句句屬實。有劍前輩在,我還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算你識相!”劍開天拍拍屁股站起身,催促道:“那你快點,我們沒有時間耽擱,就開曦月界,我還要去那裏收賬!”

    時宇面色一垮,嘆了口氣,對敖鼎銘說道:“還請敖少主將界門開在偏僻處,我等不欲有人察覺。”

    敖鼎銘點頭匆匆離去,安排界門開立事宜。

    時宇幾人圍在客舍內,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眼見着要回到熟悉的大界,幾人心情也略有興奮波瀾。

    時宇對劍開天突然慫恿敖鼎銘弒父殺兄很奇怪,劍開天雖然粗鄙,但絕不是這種冷血無情的人,看方纔的情態,也不似玩笑,便追問起來。

    劍開天哼哼冷笑,說道:“當然不是我慫恿,他本來就是這麼想的!”

    “哦?此話怎講?”大家都覺好奇,秦克陽更是先堵住劍開天的口,謹慎地佈下重重禁陣隔絕外界的窺視,才示意他大膽直言。

    劍開天不滿地得哼哼道:“老秦!這麼膽小幹嘛,他聽見又如何?我心有計較,本不打算說,既然要說就不必瞞着他,這樣我們才走得順暢。”

    秦克陽呵呵一笑,說道:“背後議論主家總是不妥,安心而已,你快說吧。”

    “還記得咱們剛來的時候,碰到的那幾個巡視兵丁吧?”劍開天故弄玄虛道。

    時宇等紛紛點頭,示意他繼續。

    “剛纔我在逃兵裏看到那幾個人了,老狂都逃不過我的法眼,那幾個雜兵穿得再多,也不可能在我凝聚星陸法身的時候,逃過探查。”劍開天得意地說道。

    狂龍點點頭,對於那日在海島上莫名被劍開天識破身形記憶猶新。

    “我本以爲他們是水洹宮的,可是打完了才發現,他們居然跟着燃火谷的人跑了。開始我覺得他們就是奸細,正要向敖鼎銘揭穿,可是其中一個逃走的時候在一塊玉鑑上刻了什麼,發出訊息的時候敖鼎銘的扳指亮了。

    呵呵,你們想想,那麼激烈的戰況他還一直握着扳指,這是巧合嗎?突然答應什麼都給我,也是在那扳指閃過之後。我覺得他要麼是準備私下收買我們,要麼就是挖好陷阱等我們自己跳進去,現在就是去考慮這個事兒去了。”

    “難不成是敖鼎銘自己勾結外人,把自己遇襲的事嫁禍給自家爭權兄弟?”牧琉好不容易插上一句話,自從來了玄盤,他兄妹倆就快成了隱形人,什麼事也插不上手,什麼話也插不上口。

    “差不離!這星陸和隨行修士應該都是他爹的心頭肉,送與他保護周全的,這些人有什麼損失,他爹一怒之下幹掉幾個被冤枉的兒子算什麼。

    可他沒想到我會突然插一手,把他的隱藏勢力打了個七零八落,氣急敗壞的他以爲我們看不到聽不到扳指裏到底是什麼,連避諱我們設計陰謀都等不及,也可能是這事還有人在背後催逼拖延不得,不得不當面佈設詭計。

    所以,如果等下不開界門而是到密室詳談,我們得提防談崩了落入陷阱;要是開了界門讓我們走,那就是連談都不想談,直接準備下殺手了!至於界門到底是去哪兒的,他們現下得好好思量。

    你們說,若那時我突然凝結星陸法身,一拳打進界門,會有什麼結果?”劍開天滿臉壞笑。

    時宇幾人若有所思地仰首凝望,都在思索劍開天這番話是否在理。

    “我不問,你不說,你是不是早就想一拳打進界門?”時宇突然扭臉問劍開天。

    劍開天嘿嘿一笑,算是默認。

    秦克陽面色怪異地看着劍開天,緩緩道:“你這老奸巨猾,我們都看錯你了。可是,萬一一切都是你自己臆想,他開了界門是真心要我們走呢?”

    “胡說,我是心直口快明辨是非,哪兒像你們那麼多花花腸子,到頭來把自己繞迷糊了找不到正道。真心要我們走,那就走好了,一拳打過去都是虛空,還怕傷到花花草草嗎?”劍開天晃着大腦袋白眼直翻。

    秦克陽一時無言以對,只得默默點頭。

    約莫半日過後,幾名修士匆匆走進時宇等人所在,恭恭敬敬請他們去星陸外的虛空。

    領頭一人向着時宇等人行禮說道:“恭請各位貴客,界門已經佈下,只待各位收起星陸便可入門離界,敖少主因爲戰敗失當,已被宮主召回水洹宮接受責罰,沒法當面向諸位請辭,還請見諒。”

    時宇等人心裏咯噔一響,互視片刻微微點頭,一切都按着劍開天的說法在走,而且還提前一步避開衆人,是怕被看穿當場擊殺或是活捉麼?看來這敖鼎銘殺心已定。

    時宇微微一笑,拱手道:“那就勞煩各位了,我們也歸心似箭,請先前帶路。”

    再無多言,一行人片刻便來到星陸表面,熱鬧的軍寨此時已經空無一人,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名修士盤旋在星陸外的虛空,遙遙觀望着時宇等人。

    “跑得真快啊!”劍開天咧嘴笑道。

    “這位大人,少主說了,星陸已經送與閣下,所以就把宮內修士先行撤離乾淨,裏面的侍從也已離開,請收起吧。”領頭人說完這些再次深躬,而後縱身躍起浮在了千里外。

    偌大的星陸現在只剩下時宇等人,劍開天嘿嘿笑着低聲說道:“你們誰能把這個收進體竅?要是敢埋下伏兵,悶死這些雜碎!”

    這簡直是開玩笑,時宇暗諷敖鼎銘小看自己無法收起星陸,也只是一時意氣,這麼大的星陸收進體竅就是癡心妄想,衆人體竅最大的就是自己了,也不過十餘里上下,和龐大星陸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我還以爲你有辦法呢!搞半天還要我們幫忙?這麼大個東西,怎麼可能收得下,趕快砸碎,一人一點收起來,多餘放不下的就算啦!”牧琉出了個主意,這也是眼下唯一可行的辦法。

    劍開天兩眼一翻,道:“我就是隨口問問,你們不行我就自己來,麻煩點而已。”

    “你自己?”衆人都好奇起來,劍開天純憑天賦喫飯,飛遁納物這種小把戲從來學不會,要不怎麼會天天揹着自己的巨劍跑來跑去。

    劍開天見衆人質疑,哈哈一笑,道:“看我的!你們就瞧好戲吧。”

    說完,他還擠眉弄眼做出個鬼臉,轉身朝着懸在虛空的修士頭領喊道:“我說那個誰!你們界門開在哪裏了?”

    領頭人也在細細琢磨時宇等人如何收起這龐大星陸,在玄盤也從不見有人能做到這等駭人之事,突然聽劍開天發問,急忙指着遠處說:“回稟這位大人,不遠,就在萬里之外。”

    劍開天遠望一眼什麼都沒看到,點點頭對時宇等人說道:“你們先去,守住界門別讓人破壞了,控制住局面就傳音給我,嘿嘿,下面就看我的了。”

    時宇等人雖然不解,也還是點頭應下,當即躍起讓那些修士帶路,先行向着界門遁去,只說劍開天要施行祕法,不便旁觀。

    此話一出,水洹宮修士也不好硬來,只得招呼所有在側同門,一同帶着時宇向界門遁去。

    劍開天在原地等了片刻,側耳細聽中時宇遙遙傳來一句話:妥了!

    時宇等人一到界門旁,就看到百餘修士正把半明半暗不停閃動的界門團團圍住,一人手中正拿着個令牌放出氤氳靈氣汩汩遊向界門,顯然是界門令。

    既然已經準備撕破臉皮,時宇也不客氣。飛至那人身邊一把抓過界門令,呵呵笑道:“貴宮敖少主爲人好客,此番來去匆匆未能面辭甚是遺憾!這界門令我就收下了,日後有空,定當迴轉專程登門拜謝!”

    “啊?哦!”手持界門令的修士還沒反應過來,手裏就已經空空如也。按說界門令並不是什麼貴重的寶物,連星陸都送了,這小東西再去計較似乎說不過去。

    他呆立片刻,急忙說道:“無礙無礙!貴客只管拿去,我定會轉告少主,日後掃榻相迎。”

    時宇滿意地點點頭,向着狂龍和龍狂瞄去一眼,二人立刻一左一右站到了時宇兩側,虎視眈眈地看着那百餘水洹宮修士。

    秦克陽則是一伸手攬住牧琉兄妹和時風挨在時宇身後,將他們牢牢護在翼下。

    時宇輕輕拍了兩下界門令,微微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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