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這麼快,看來你們找到下墓地點了?”
“這個地點就在你們臨江市的城郊南面。”
“哈?”
我回憶了一下。
城郊南面是一片荒蕪的土地,本來臨江市規劃那邊進行城市擴建,但是後來在勘察地形的時候莫名其妙死了好幾個人,餘下的工人逃回來的時候神情恍惚,嘴裏一直唸叨“有鬼”,到最後進了精神病院到現在都沒能出來。
儘管政界盡力封鎖消息,這件事還是逐漸在大家耳邊傳開了。
由於沒有公司敢去承包那片的土地擴建,政界迫於無奈不得不改變計劃,爲了穩定民心,還在那邊豎起了好幾層的鐵籬笆。
難道城郊南面有古墓,所以纔會有工人說看到了鬼?
我將思路迅速地捋了一遍,覺得這個路線完全能說的通。
“我跟哥哥已經用羅盤勘察過了,你們城郊南面有個古墓,只不過你們不知道而已。”
佈雪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斂了斂心神說道:“你們打算什麼時候下墓?”
“三天以後,要好好準備哦。”
佈雪說完以後就掛掉了電話,我聽着那邊不斷傳來的“嘟嘟”聲,獨自凌亂。
三天,這三天之內,我這身上的怪異現象能消失嗎?
我不想掃了布家兄妹的興,也不想對我現在的情況抱着悲觀消極的態度,所以我將希望放在了玉衡子那位仙家身上,希望他能在我睡夢中給我答疑解惑。
只是一晚上過去了,玉衡子一點動靜都沒有,我開始變得嗜睡,連擡眼皮的力氣都沒了。
“我的天啊,李卓,你快看看白曉二都變成啥顏色了,現在這膚色跟他名字真是一頂一絕配啊。”
一大早,我就聽到了李壯焦急的聲音,聽他這句話,李卓應該也在我旁邊。
我下意識想睜眼睛,卻發現我竟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
這個認知讓我慌亂起來,再這樣下去,我不會被迫靈魂出竅吧?
“我奶奶走的時候都沒他現在這麼白。”
李卓握了握我的手,喃喃道,“可是手明明是熱的,爲什麼皮膚會變得慘白?”
“這該不會真的是什麼怪病吧?你們上次下墓的時候是不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比如說屍氣什麼的?”
“在墓道頂側有一羣黑壓壓的蟲子,有一隻咬了老白一下,但是當時我也被咬了,我也沒變色啊。”
“沒了嗎?還有沒有遇到別的東西?”
我聽着這倆人亂猜亂想,心裏更鬱悶了。
都說知道病因才能治病,我這狀況連是不是正常的病都不知道,還怎麼治?
就在這時,我的太陽穴刺痛起來,一時間天旋地轉,等到整個人安穩下來時,我發現我正身處一片混沌中。
這個地方我太熟悉了!
“……前輩!”
我發誓我從來沒這麼渴望過見到一個同性。
玉衡子滿布皺紋的臉上依舊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他持着浮塵,從我招招手:“小友,貧道來看你來了。”
我話還沒說完,玉衡子就搖搖頭制止了我。
“小友,這不叫病,這是你特殊的體質造成的現象。”
“您是說,我那……金色的血液?”我遲疑着問。
玉衡子眼裏閃過一絲驚訝,然後點了點頭。
“那我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種無力的狀態?需要我每天唸咒催動身體好轉嗎?”
“小友喫蒜嗎?”
我愣了一下,不明白這個怪異的症狀跟喫蒜有什麼關係。
“今日正午小友會短暫的恢復行動力,喫一頭剛出土的新鮮大蒜,記住,皮不能剝,蒜不能清洗。”
“連土帶皮一起喫啊?”我傻了。
玉衡子笑了笑沒說話,消失在了混沌裏。
我猜他應該就是這麼個意思,不然肯定還能跟我多說幾句。
心裏有了方法,頓時覺得踏實多了,安心地等待中午的到來。
臨江市第一醫院喫午飯的時間剛好是十二點,所以當醫護人員們熱熱鬧鬧地結伴去喫飯的時候,我立馬動了一下手腕。
真的能活動了!
“李壯,醒醒。”
我趕緊拍了拍趴在我牀邊鼾聲如雷的李壯的肩膀。
冷不丁被人打了一下,李壯嚇了一跳,猛地擡起頭,嘴角的哈喇子在空氣中亂晃。
“趕緊把你口水擦擦,我想喫蒜。”
“啊?想喫酸還是喫蒜?”
“大蒜,你去給我買一頭剛出土的大蒜。”
我說完這話,李壯就拿着打量神經病的眼神打量我。
“二哥你怎麼了,一上午沒動靜,剛起來就嚷嚷要喫蒜,你早飯都沒喫就喫這種刺激性的東西,胃能受得了嗎?”
“來不及跟你解釋了,你先去給我買,醫院出門右轉往前三百米有個集市你還記得吧?那裏有個花鬍子白衣服的老頭兒……呸,白鬍子花衣服的老頭兒,他每天中午都出攤賣新蒜,你快去。”
李壯嘴裏連連答應着,一臉茫然地被我從病房裏推出病房外。
轟走李壯,我在房間裏焦急地來回踱步,這期間還去了趟廁所,看見鏡子裏白的跟水泥牆一樣的自己,憋了一上午的尿意瞬間就沒了。
好在李壯動作快,滿頭大汗地給我拿回一頭大蒜,我比他還急,直接一把奪過來就開始啃。
李壯當時那驚愕的眼神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
“不,不是,二哥,我不知道蒜可以不剝皮直接喫啊。”
我沒空搭理他,啃了一嘴的溼土也沒停下動作,表情痛苦地將最後的蒜皮給嚥下去以後,終於虛脫地一屁股坐下來。
“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唬我。”
我長舒一口氣,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水,這才抹抹嘴說道:“我其實沒病,喫頭蒜就好了。”
“你可拉倒吧,沒病的人都說自己沒病,再說你看看你這模樣兒,我說你詐屍了別人都信。”
“我躺在這裏兩天,已經知道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了,你抓緊時間去給我辦出院手續,我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