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很大的墓碑那裏嗎?”
我放眼看過去,那墓碑比周圍的墓碑整整高了一個頭的高度,有種鶴立雞羣的感覺,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白霜點點頭。
“她在幹什麼?”
“她正站在那塊墓碑旁邊,雙手交疊放在身側,身上穿着大紅色的嫁衣,低着頭,一動不動。”
我突然覺得白霜的文采還是很不錯的,聽她描述頗有一種聽有聲恐怖小說的感覺。
“你跟奶奶過來上墳的時候她就在這裏了嗎?”
“何止啊,我倆走的時候她在這兒,我把你帶過來以後她還在這兒,你說會不會是有的鬼被陽光照射以後就不能動彈了?我看……”白霜的嘴本來像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往外蹦字,現在突然停住了。
我見她眸光開始變得深邃起來,趕緊問道:“怎麼了?”
“她……不見了,剛纔明明就站在那裏……”
我越聽越邪乎,拉着有些呆愣的她除了墓地。
“我覺得還是回去開個天眼比較好,那藥副作用怎麼這麼久?太礙事了。”我邊走邊埋怨。
白霜掐指算了算說:“如果你的身體狀況還算好的話,很快這個副作用就會消失了。”
我跟她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農村中午的氛圍特別溫馨,家家戶戶都回家開始做起了午飯,煙囪裏冒出炊煙,一縷一縷消失在半空中。
只不過上午出了件找到不明屍體的事情,這邊的氣氛總覺得有些壓抑。
老奶奶給我們炒了兩盤蔬菜,還拿出了自己存了很久捨不得喫的雞肉給我們燉了個湯。
我喝着雞湯,腦子裏全部都是今天上午的怪事。
老人見我心事重重的,開口問道:“小夥子,怎麼了?”
“奶奶,您這幾天看沒看見李壯的爸媽?”
身居事外的白霜並不知道今天上午發生了什麼,奇怪的看了我一眼。
“說起老李家,是好些日子沒看見了。”
“那您知道李壯嗎?”
“嗨,那孩子當然知道,頭幾年考上大學,老李家請了全村兒人喫飯呢,家裏出了個大學生,那可是全村的驕傲啊。”
“李壯大前天早上回村了,這事兒您知道嗎?”
老人的表情凝住了,她想了片刻,十分肯定地跟我說:“我看見他了,揹着個大包袱,就那麼站在村頭說話。”
“跟誰說話?”
老人一拍手十分納悶地說道:“我也不知道他在跟誰說話,對着空氣嘰裏咕嚕的,我還尋思那是在練外語呢,也就沒上去打招呼。”
加上老人的話,我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李壯接到的電話很有可能是鬼打來的電話,回到村口的他見到的並不是自己的父母和村民,而是鬼。
至於他被鬼領到了哪裏,這就不得而知了。
我一下子着急起來,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頭緒,但是根本沒有線索,看着我不知所措的樣子,白霜輕輕地握住我的手。
“別急,欲速則不達,咱們喫完飯好好地將事情理一遍,說不定就找到線索了。”
“白曉二,如果我們把這幾天遇到的所有的怪事串聯到一起,會不會有什麼收穫?”她突然說道。
我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那個被女鬼附了身的女人,死在李壯老家裏的女人,墓地裏穿着紅色嫁衣的女人,你沒發現有個共同點嗎?”
“都是女人?”我感覺自己的腦子經歷了很嚴重的頭腦風暴,已經快運轉到報廢了。
白霜聽了我這句廢話,點點頭說道:“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那她們還有什麼共同點?”
“時間完全對得上啊。”
她搬着小木板凳朝我湊近了一些,伸出手指來開始細數:“你看啊,小女孩說她媽媽是上個周開始變得奇怪的,而出現在李壯家裏的那屍體大概也是上個周死的,有沒有可能是這個女人上週死了以後變成鬼,附身到女孩媽媽身上又回來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墓地裏的女人跟她們有什麼關聯?”
“我跟奶奶剛開始上墳的時候,周圍什麼也沒有,可是要走的時候那個女鬼突然就出現了,我剛纔在想,會不會在她出現的同一時間裏,你剛好找到了她的屍體?”
我聽着有點玄乎,但是在我們這種行業的人看來越玄乎的事情就越有可能發生,於是點了點頭:“這麼一說,倒是很有可能。”
“所以我們現在如果將這個大膽的設想作爲事實來看的話,下一個線索很有可能在那對母女身上了。”
我點點頭剛要附和,突然雙眼開始刺痛起來,我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了?”
“沒事,我眼睛有點疼。”
“是副作用過去了,你快睡一會,等你醒過來又可以看到鬼魂了。”白霜開心地給我蓋好被子,然後出了房間去找奶奶說話了。
雖然眼睛很疼,但是我一想着馬上就可以看見鬼了,竟然莫名地還有點興奮,於是很快就睡着了。
等我醒過來時,白霜正趴在我牀邊,鬼鬼祟祟地衝我伸手。
我猛地睜開眼睛,她被嚇了一跳,我被她嚇了一跳。
“你幹什麼?”我有些警惕地問。
她抽回手,尷尬地咬着嘴脣說道:“沒想幹什麼,就是看你睡得挺香的,想趁機喫你點豆腐。”
我:“……”
掀開被子穿了鞋就往外走。
白霜以爲我生氣了,連忙跟在我身後。
“你別生氣,下次我不會再這樣了。”
我轉頭看了她一眼,然後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墓地的方向走。
遠遠地看着墓地裏亂竄的黑氣,我終於放心地舒了口氣,開心地說道:“真的能看見了。”
見我笑了,白霜一愣,然後狠狠地擂了我一拳:“你這一路什麼也不解釋,我還以爲你要殺我滅口,埋在這裏呢。”
“美女喫我豆腐,我求之不得呢。”我打趣她。
“好了說正事,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