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秦兮，很多時候，他都是束手無策的。
他輕輕地嘆息了一聲，伸出手拍了拍秦兮的背，動作溫柔，“晚安，小寶貝。”
秦兮：“好肉麻。”
嘴裏忍不住的就吐槽了一句。
北御霆嗤笑了聲，“嗯，只對你肉麻。”
秦兮眸光微凝，腦海不知不覺的，回憶起了曾經。
那時的北御霆……
目中無人。
比她還要冷血。
初見他時，她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北御霆會變的這樣……時而溫柔，時而會說情話，還總撩她。
她改變了他很多，同樣，他也改變了她很多。
“睡覺吧。”北御霆關了燈，然後緊緊擁着秦兮入睡。
秦兮也緊接着閉上了眼睛。
……
此刻。
C國。
皇室的一間高級房間內。
裏面陳設富麗堂皇，耀眼奪目。
封靳陌坐在沙發上，修長白皙的手指尖夾着一根菸蒂，一雙紫色的眸，充滿陰鬱氣質。
他慢悠悠的吸着煙，靠在沙發上，然後擡頭盯着眼前站着的痕妄。
慢悠悠的道：“你確定那個陸招娣，有利用價值？嗯？”
痕妄：“她很有野心，而且跟在北御霆身邊兩年，應該很瞭解北御霆的生活習慣。”
“呵？”
聽到這兒，封靳陌只是淡然的一笑，懶洋洋的擡起修長的腿，掀起眼皮，說：“她瞭解到的北御霆，不過冰山一角而已。”
北御霆的勢力，他探查了這麼多年，也才只知一點皮毛而已，區區一個陸招娣，算什麼？
“您說的沒錯……但封殿下，陸招娣那女人真的不簡單，她有毅力，只要她想，應該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你也說了，是應該。”
痕妄皺眉，“封殿下，既然您想要秦兮回來，就應該抓住千分之一的機會。”
封靳陌薄脣微扯，指尖掐滅菸蒂，丟進身前的菸灰缸裏，一顆淚痣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邪魅。
痕妄見封靳陌一直不說話，便又道：“封殿下……您讓人制作出一副完美的人皮面具，讓陸招娣的美貌能讓所有人着迷，這就是陸招娣的優勢。”
“等她插足秦兮跟北御霆之間的感情，慢慢的，秦兮自然會退出。我對秦兮不瞭解，但也聽說過她，她有自己的驕傲，絕不會跟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你這話的意思是，北御霆能看上陸招娣？”
“沒有一個男人，會對一個完美的女人沒有興趣，若是陸招娣比秦兮漂亮，我想北御霆不會不心動的。”
痕妄很篤定的說道。
他這些年接觸過不少的男人，有些冷酷無情的殺手，也會敗在女人的手裏，之所以以前不會敗在女人手裏，那是因爲他們沒有遇到美女，一旦遇到了，都會改變初衷。
封靳陌眯着眼，紫色的眼眸晦澀不明，“你覺得……北御霆是那麼膚淺的人麼？”
痕妄：“那可不一定，北御霆之所以那麼愛秦兮，不就是因爲沒有遇到比秦兮更漂亮的女人嗎？”
秦兮長的那麼漂亮。
帝都壓根沒女人比得過。
但戴了面具可就不一樣了。
可以讓陸招娣變成比秦兮還要美的人。
他不相信，男人會不心動。
封靳陌嘶了一聲，道：“萬一你的計劃沒有用，或者是失敗了呢？你要知道，一張人皮面具的成本可不便宜。”
他之前讓姬念用的那張，也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願意遭受您的責罰。”痕妄忠心耿耿的說道：“我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殿下您，將來人人都要尊稱您一聲國王，您是最尊貴的人，絕不能敗在秦兮的身上。”
“既然您那麼忘不了她，那麼我就想辦法，幫您，把她帶回您身邊。”
“將來，她也將會成爲您的王后。”
王后……
封靳陌眼皮垂了下，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秦兮的臉。
若是她能留在他身邊。
他可以慢慢改掉自己身上的性子……包容她，遷就她，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
這麼久了。
即便是他說服自己一千遍，也改變不了他愛她這件事。
是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陷進去了。
曾經他不知道自己愛不愛秦兮，但是在相處的那兩年裏，他是真的徹底忘不了她了。
以前或許是執念，還有他的偏執，覺得秦兮是他的玩具，所以必須留在他身邊……
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
終於把秦兮帶回來了……想着她能和小時候一樣聽話，像寵物一樣乖巧。
可他發現秦兮早已經不是小時候的秦兮了。
她有思想，有感情，比小時候多了點人性。
正因如此，她不再懼怕他，甚至敢跟他作對。
從來沒人敢像秦兮那樣對待他。
在他記事起，他母親就告訴他，他是C國的殿下，想要什麼就可以得到什麼，哪怕是不惜一切代價。
那時候的他信了，而且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母親說的話有問題。
因爲他這種思想，是從小時候就開始被培育起來的。
加上同齡人的小孩，都很聽他話，對他畢恭畢敬，包括比他歲數大很多的成年人，見到他都是點頭哈腰。
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樣，從生下來，他就跟其他人不一樣。
他想要什麼東西都是一句話的事情。
看誰不爽，只要一開口，馬上就有人幫他解決。
這樣的生活，其實並不美好……
因爲日子過得太順了。
跟他一樣大的小孩，根本不會跟他吵架，也不會忤逆他。
這讓他覺得生活很沒有樂趣。
或許一開始覺得很有意思，但到了後面，他也真的想成爲一個普通人。
像其他小孩子一樣，打打鬧鬧，有人跟自己爭吵。
可是從來沒有一個人……敢跟他爭論什麼。
他們不敢跟他靠太近，也不敢跟他做朋友，但他要是跟他們說一句，讓他們過來陪自己玩，他們就會屁顛屁顛的過來……
知道嗎？
那樣的感覺，比被孤立還要可怕。
因爲他發現自己連交個朋友，都得是命令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