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別人的話來說,就是他骨子裏流淌着C國最尊貴的血,所有的人在他面前,都只是螻蟻一般的人物。
既然那些人這麼覺得,那麼自己就做給他們看。
他變本加厲的對待那些自己看着不爽的人。
只要他一個眼神,他的手下就能明白他內心所想,讓那些他看了不爽的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掉。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他已經過夠了……
慢慢的,他突然間就覺得,一切都沒什麼意義了。
直到遇見秦兮。
小時候的秦兮跟別人都不一樣,她起初並沒有害怕他,甚至還很討厭他,見到他,她眼睛裏都是濃濃的厭惡,但因爲她得罪不起他,所以從來都離的遠遠的。
他第一次在秦兮身上嚐到了挫敗的滋味。
可同時又覺得她很有趣。
她比他還小兩歲,卻在七區靠着自己,慢慢混的風生水起。
比她大的成年人,都不如她。
她小時候有多強呢,大概就是別人堅持不下去的挑戰,她能堅持,別人做不了的任務,她全能做。
那時候的她,在七區,完全就是在玩命。
行屍走肉,冷漠無情,做起任務來,根本沒把自己的命當成一回事……
他對她慢慢的有些好奇,好奇這個小姑娘爲什麼跟別人不一樣。
她那麼小,居然不怕死。
慢慢的,他接近她,可是沒有交朋友經驗的他,每次跟秦兮說話都能把秦兮氣的夠嗆。
秦兮很討厭他,他知道的。
因爲在她眼裏,他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小時候是小惡魔,長大了是大惡魔。
但那又怎麼樣,既然他對她有了興趣,就要一直纏着她。
所以自打他認識秦兮的第一天起,就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不懂得該怎麼樣去對一個人好,也不懂得該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只知道秦兮在他心裏是特別的,畢竟如果換作別人像秦兮一樣,他可能早就讓那人見不到太陽了。
但秦兮……
一直以來,他頂多就只是懲罰她,卻不捨得要她命。
當然……
他對她最嚴重的一次懲罰,是將她丟入了死亡谷。
可那次是她自己作的,如果不是因爲她破壞了一個任務,他也不會對她下手。
想起她被丟進死亡谷那年發生的事情,封靳陌紫色的眼眸,瞬間黯淡了下去,如同一塊薄冰,沒有溫度。
“封殿下?”
痕妄叫了封靳陌很多遍。
卻發現他一直在走神,完全沒聽自己在講什麼。
最後痕妄不由放大了聲音。
這才慢慢的喚醒了封靳陌。
封靳陌稍稍擡了下眼皮,漫不經心的說道:“行,我知道了,我希望你早點把秦兮帶回C國,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
“既然你覺得陸招娣有利用價值,那我就信任你一次,讓人幫她製作出一張,令男人看了欲罷不能的人皮面具。”
只要北御霆真的看上了陸招娣。
按照秦兮的性格。
一定不會留在北御霆身邊的。
到時候她就會回C國了。
封靳陌已經下定了決心,將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要無理由,無條件的對她好。
他要改變自己的性格。
只要秦兮願意接受他,他可以嘗試着,學着愛一個人。
北御霆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前提是……
她也能像愛北御霆一樣愛他。
痕妄見封靳陌答應了,便問道:“製作人皮面具需要多長時間。”
封靳陌勾了勾脣,“這個……不着急。”
“爲了以防那個女人將來對秦兮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我會讓人在那張人皮面具里加點東西……”
聞言,痕妄不解的問道:“您要加什麼?”
封靳陌並不打算告訴痕妄,只是說:“你以後會知道的。”
他對待任何人都有種警惕心,包括痕妄。
萬一告訴他,他讓人往人皮面具裏添加了什麼,他覺得太殘忍了,不給陸招娣戴怎麼辦?
雖然說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防人之心不可無啊。
如果不告訴他,他反倒還能放下心來,將面具給陸招娣。
封靳陌攤攤手,對他道:“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等人皮面具做好以後,我會讓人通知你去拿,放心,我一定讓人將人皮面具做的精緻些。”
但變美的背後,要付出的代價,也是成正比的。
不過他還不急着揭露這件事,他準備慢慢來。
痕妄:“我知道了,封殿下。”
他也不敢再繼續詢問下去了。
怕如果再問的話,會惹怒封殿下。
他只需要做好份內的事情就夠了。
何況,如果陸招娣一直對封殿下沒有利用價值,等待她的,也只有死亡一條路。
痕妄對誰都沒有感情,在別人眼裏,他跟個機器人沒什麼兩樣,按理說,陸招娣是生是死,跟自己沒有任何的關係。
但陸招娣身上那頑強的精神,確確實實打動了他。
畢竟能像她一樣堅強,厚顏無恥的女人,也是不多了。
陸招娣是個惡人,但她不是天生的惡人,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跟她的環境也有關係。
但是,她最不該的就是,將自己受過的所有委屈,都怪在秦兮的身上。
現在變成如今這樣的下場,她也是活該。
不過她還有機會,能夠翻盤。
畢竟誰讓封殿下喜歡秦兮呢,封殿下不讓秦兮跟北御霆在一起,那麼自然陸招娣就會有希望了。
即便這樣顯得封殿下多少有點卑鄙。
但作爲一個C國的殿下,卑鄙點也沒什麼不好的。
痕妄離開了這裏。
關上了門。
頓時,這間房就只剩下了封靳陌一個人。
封靳陌孤僻的背影,略顯可憐。
他彎下腰,拿起一瓶紅酒打開,倒進了兩杯高腳杯裏。
他將一個裝了紅酒的高腳杯,放在自己的對面。
然後自己也拿着裝了紅酒的高腳杯,跟那隻高腳杯碰在一起,嘴裏還低聲說了句,“乾杯啊,小兮。”
他擡起頭,看着對面,空無一人,他這聲乾杯,也只不過是在對空氣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