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頭頂的傘面因撞擊傳來的啪嗒啪嗒的雨滴聲不禁讓房青有些愣神。

    她和雷克斯在雨幕下撐着一把傘並肩走着,前方通往終極一班的路不知何時瀰漫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房青!”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房青聞聲望去,結果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灸舞?”

    灸舞頂着一把海藍色的傘出現在他們眼前,他快步走到兩人面前,先是點頭和雷克斯打了招呼,然後轉向房青道:“出了點意外,總盟主已經到了。”

    “現在?”房青愕然,她看了眼手機,發現才九點鐘,“不是說下午三點嗎?是出了什麼事?”

    灸舞一貫輕鬆的臉上難得出現了焦躁的神情,“一下子很難說完,總之你先和我走吧。”

    “那……”房青聞言看向雷克斯,後者也看着她,然後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快去吧。”

    看着灸舞的神色,房青也不再耽擱,點了點頭快速移動到灸舞的傘下。

    房青再次擡頭看向雷克斯,突然覺得他們撐的這把傘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現在只有雷克斯一個人的時候顯得他格外孤獨。

    灸舞把傘舉高了一點,對她說:“走吧。”

    房青點了點頭,轉身和灸舞朝着反方向走去。

    雷克斯站在原地,看着房青和灸舞並肩漸漸離去的背影,也轉身繼續朝着終極一班走去。

    他覺得這把傘有點大,一個人其實也不需要雨傘,剛擡手準備把傘收起來,就感覺到肩膀被人碰了一下。

    他轉頭,看見房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的身後,笑嘻嘻的擡頭看向他。

    房青說:“灸舞的傘太小了,沒你的寬敞,我和他打那一把傘,到校長室估計也得一人溼半邊身。”

    她一下子躥到之前雷克斯身邊的位置,扭頭詢問道:“請問現在可以麻煩雷克斯先生您送我去一趟校長室嗎?”

    雷克斯原本手附上傘柄打算收傘的動作一愣,聽懂她在說什麼後,手緩緩地放回了身側。

    他看着房青明顯的因爲衝過來而淋溼了的衣服,轉頭看了眼他們剛纔離開的方向,發現已經不見了灸舞的蹤影。

    房青猜到他的想法,解釋道:“我讓灸舞先去了,我說我等會兒就過去。”

    她又問了一遍:“所以,送我去校長室吧?”

    雷克斯收回目光,低頭對上房青的眼睛,而後緩緩點了點頭。

    “走吧。”

    兩人因爲灸舞的出現改變了原本的路線,轉方向後朝着校長室走了過去。

    走着走着,房青回想起剛纔雷克斯的動作,問道:“你剛纔是打算收傘?”

    “嗯。”雷克斯點頭。

    看着比剛纔小了一點點的雨,房青皺眉:“還下着雨呢,收傘幹嘛?”

    沒等雷克斯回答,她又道:“就算你練武也不行啊,‘病來如山倒’聽過沒?萬一淋着雨生病了怎麼辦?……”

    雷克斯聽着她略帶責怪的話,把原本想要說的話通通收了回去,只默默聽她講。

    房青說了一大段淋雨的壞處,最後總結了一句:“……所以管家先生說的讓你注意身體的話你都要聽。”

    沒有人回答她。

    房青疑惑的看過去,發現雷克斯在目視前方的向前走,好像沒聽到她剛纔的話,不禁有些氣悶,“我剛纔說的你聽了沒啊?”

    雷克斯聞言點頭,“聽到了。”

    “所以呢?沒點想法?”

    雷克斯笑了一下,“聽你說話還要寫讀後感啊?”

    房青被他這話說的也笑了,“要是能讓你有保護身體健康的思想覺悟,那可能真的需要寫一篇讀後感。”

    “這樣啊,”雷克斯笑道,“那你再多說幾句吧,我回去寫一篇讀後感給你。”

    “去去去,”房青佯作生氣的用胳膊撞了一下雷克斯的胳膊,“你自己不注意身體就算了,我可不想多浪費口舌。”

    雷克斯聽了她這話,若有所思道:“看來你不太適合走老師這條路。”

    房青一下子沒跟上他的思路,“什麼?”

    “因爲,”雷克斯解釋道,“老師一般都會花費很多精力和時間來給學生講道理。”

    房青這才明白過來雷克斯是在打趣她。

    “那可不一定,”她笑着否定道,“我要當老師就當那種以實際行動說話的老師。”

    她回想起高中時班主任的嘮叨,不禁打了個哆嗦,“囉嗦的老師我也不喜歡。”

    “那怎麼辦呢,”雷克斯聽了這話,說道,“田欣班導也挺囉嗦的。”

    房青一拍腦門,“這我給忘了。”

    於是她改口道:“除了田老師之外的。”

    “還真是會隨機應變。”雷克斯誇讚道。

    房青聞言謙虛:“過獎過獎。”

    兩人這麼聊了一路,擡眼才發現校長室就在不遠處。

    走到長廊前,兩人停了下來,雷克斯看向房青:“就到這?你上去吧,灸舞應該等急了。”

    他倆腳步挺快的,但是灸舞那裏估計是真的着急,房青都覺得如果不是因爲她說讓雷克斯送她來,灸舞當時都能直接用瞬移帶她過來了。

    她點頭,只是腳剛踏上臺階,就又放了下來。

    她轉頭看向雷克斯,若有所思道:“你和我一起上去。”

    不是之前慣用的疑問句,而是肯定的陳述句。

    雷克斯挑了挑眉,對她這個態度感到新奇。

    房青踏上走廊,拉着雷克斯一起上來,接過他手中的傘,將它收了起來,然後拽着雷克斯一起往校長室門走去。

    “你回去的路上肯定又會收傘,我得保證你的身體健康。”

    “這就是你說的實際行動?”

    房青動作一頓。

    “沒錯。”

    她補充道:“但是我覺得你這樣思想不開竅的同學可能真的需要寫一篇讀後感。”

    雷克斯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任由着她被拽到了校長室門口。

    很顯然,房青猜對了,雷克斯本來的打算就是回去的路上不打傘了。

    房青擡手敲了敲門,門把手轉動了兩下,然後門被打開了。

    門後的灸舞看見她鬆了口氣,“可算來了。”

    當他看到房青身邊的雷克斯,灸舞猶豫了一下:“他……?”

    房青沒等他話說完就帶着雷克斯進了校長室,她對灸舞道:“放心,雷克斯沒問題的。”

    灸舞聽了這話聳聳肩,也沒再說些什麼。?

    辦公室門一關,室外嘈雜的雨聲頓時小了不少,只有窗戶玻璃被雨拍打的聲音迴響在室內。

    房青一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茶香,擡眼一看,許久不見的總盟主先生正坐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抿茶,錢萊冶坐在他對面,手裏也端着一杯茶細抿着,然而房青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整個辦公室裏瀰漫着的嚴肅氣氛。

    看到房青的總盟主先生一下子站起了身,“啪”地一聲將茶杯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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