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還沒黑,房青看了眼屋外,提議道:“出去走走嗎?”
雷克斯沒有拒絕,他點點頭,兩人並肩走在了門前的小路上。
“今天的那個人,”雷克斯緩緩道,“你是不是有猜想的人選了?”
房青意外地看向雷克斯,“你覺得我會知道?”
雷克斯笑了笑,“你喫飯的時候都一臉嚴肅,不是在想這個那是在想什麼呢?”
房青回憶了一下,無奈道:“你不是一直在跟伯父伯母還有大東說話嗎?”
“不代表我沒有時間看你。”雷克斯道。
房青被雷克斯說的話哽住了,她沒想到雷克斯一直在關注她,也被雷克斯這話說得有點不好意思,她別過臉去,小聲嘀咕了一句:“怎麼這麼會說話了……”
“什麼?”雷克斯含笑問道。
“沒什麼。”房青立刻回答道。
雷克斯也沒戳穿她,只是道:“關心一下女朋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他若有所思道:“難不成你以爲我一直沒空看你?”
“拜託,”房青舉手投降,“雷克斯,我真是從來沒發現你說話這麼撓人。”
“怎麼就撓人了?我自己的女朋友……”
雷克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房青一把捂住了嘴。
“好了好了,”雷克斯被房青捂住下半邊臉,房青只能看到他微微彎起的眼睛,感受到他說話時口中的熱氣,“我不說了。”
說着,他伸手將房青的手拉了下來。
“不過說真的,”雷克斯道,“你是不是猜到點什麼?”
房青思考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我是有想法,但是我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她思索道:“因爲鐵時空我也不是特別瞭解,所以還是得等……”
話還沒說完,房青停了下來,愣愣地看着突然靠近的雷克斯。
“雷克斯……”房青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截斷了。
她微微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雷克斯,腦海中突然響起錢萊冶說的“還剩一個月”,於是原本有些退卻的心情驀然消失了。
她擡起手,將胳膊環在了雷克斯的肩膀上。
房青不知道以後會是怎麼樣的,但是當下,她不想留下遺憾。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覺自己的手裏被塞了一塊溫潤的石頭,房青回過神來,看着雷克斯根根分明的睫毛,雷克斯仍然是微垂着眼簾,房青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跟着他的節奏。
要命。
房青這麼想着。
在她覺得快要呼吸不過來的時候,雷克斯終於停了下來。
“你真的是……”房青被雷克斯抱在懷裏,她低着頭,不想去看他。
“房青,”雷克斯倒是一點都沒受影響,他低聲笑道:“有沒有人跟你說,你認真想事情的時候很好看?”
“沒有。”房青頭也不擡的回答道。
“那現在有了。”雷克斯笑道。
房青沒有理他,而是看了看剛纔手裏被塞的石頭,仔細一看她才發現,“這不是你桌上的琥珀石嗎?”
“嗯,”雷克斯仍沒有鬆手,“你上次說挺好看的,那就給你吧。”
“可是……”房青想把琥珀石還給他,“你不是說這是別人給你的?”
“我覺得它和你更配,”雷克斯握住她的手,“房青,我有一個想法,或許,它本來就是屬於你的。”
她的心現在除了因爲剛纔的吻而怦怦跳動外,還因爲雷克斯的這句話,打鼓打得更響烈了。
雷克斯的眼中是和平時一樣的沉靜,但房青覺得,這次除了沉靜之外,還有一絲探究。
雷克斯在和她求證,求證他的猜想到底對不對。
直覺告訴她,把一切都告訴雷克斯吧,不要再隱瞞了,最後的時光,坦坦蕩蕩的難道不好嗎?
只是……
“雷克斯,”房青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問了一個問題,“我聽灸舞說,這個琥珀石幫助你除了魔性是嗎?”
雷克斯似乎一點也不意外房青會知道這些,只是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收好它。”房青反握住雷克斯的手,將他的手掰開,然後將琥珀石放在了他的手裏。
“不管是不是我的,”她重新擡頭對上雷克斯的雙眼,“如果對你有用,你就不應該隨便送給別人。”
二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最後雷克斯收回了琥珀石,點頭道:“好。”
“回去吧,”房青看着雷克斯將琥珀石放回口袋裏,鬆了一口氣,她主動握上雷克斯的手,輕聲道:“雷克斯,其實有時候少知道一點事情,對我們都是很好的。”
雷克斯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
“所以,”房無濁若有所思道,“你還是沒告訴他咯?”
房青一邊練習着房無濁教給她的拳法,一邊道:“我不希望他知道這些。”
“又沒什麼影響。”房無濁聳聳肩,無所謂道。
“三哥,”房青停了下來,“有的時候,你說了一個,就需要說另一個,事情都是一連串相連的。”
“如果我告訴雷克斯,就是我送給他的琥珀石,那我們之前認識的事情他也就會知道,我爲什麼回來他也會知道,然後,”
房青擦了擦汗,低聲道:“他就會知道我會消失。”
她重新打了幾拳,“所以有的時候,不說纔是最好的。”
房無濁聽着房青的話,也無法反駁什麼,只能嘆息道:“可是他會覺得你有很多事情瞞着他……”
“那就瞞着吧,”房青打斷他,“我知道他不喜歡這樣,但是沒關係,”
“一個月的戀愛,比起讓他知道那麼多,瞞着他或許是最好的解決方法了。”
房青接過房無濁遞來的水喝了一口,深呼了一口氣,道:“如果以後能再遇見的話,我或許就會告訴他所有事情的真相。”
“不說這個了,”房青又喝了一口水,扭頭看向房無濁,“三哥,我有個問題想問問你。”
“你說。”房無濁遞給房青一張紙,後者接過紙,問道:
“你說,已經死去的人,有沒有可能又復活?”
房無濁好笑地看向她,“怎麼可能?你這丫頭,該不會是這幾天忙傻了吧?”
房青沒有說話,靜靜地看着房無濁。
房無濁被她的眼神看得沉靜下來,他無奈道:
“死而復生肯定是不可能的……”
“不,”
房青打斷了他,她捏住瓶子的指尖微微泛白,沉默了半晌,才繼續低聲道:
“那如果……是和你一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