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不肯喫嗎?”夏美悄悄探頭望了望,又縮回了身子,看着夏宇手中紋絲未動的食物,小聲嘆氣,“唉,怎麼比上次還難搞了。”

    她小聲嘀咕,“上次好歹還能趁她昏過去塞點,這次倒好,光是發呆,嘴都不張。”

    “好了,別說了,”夏宇止住她的話頭,“能活着從滅裏出來都不錯了,另一個可是都還沒醒呢。”

    “勢力鬼,話不能說太早誒,”夏美訕訕笑了笑,使了使眼色,夏宇順着她轉過身,一張長得一樣的臉印入眼簾。

    “還真是一模一樣誒,”夏美小聲驚歎,“看了好幾次還是震驚,一樣的勢力鬼居然有兩個……”

    “夏美……”夏宇無語咬牙,“有沒有禮貌啊你。”

    “不好意思,”雷克斯打斷他們的話,擡了擡手,有些疲憊道,“房青在這裏是嗎?”

    見他身體虛弱還不太舒服,夏宇抿了抿脣,站得遠了一點,“在裏面,不過她這兩天都沒怎麼喫東西,你去看看吧。”

    說着,他將手中的食物塞給夏美,夏美愣愣地看着自家老哥轉身就走,忙不迭把東西又遞進雷克斯懷裏,憨憨地擺了擺手,然後急急追了上去。

    “勢力鬼,你就這麼走了啊!”

    “閉嘴,花癡美。”

    兄妹倆吵鬧的聲音逐漸遠去,雷克斯端着還溫熱的粥,推開門走進了臥室。

    幾人在門口的聲音並不小,房青順着開門聲看向他,溫溫地笑,關心道:“身體怎麼樣了,雷克斯?”

    雷克斯坐到牀邊,舀了一勺粥,遞到她的脣邊,“沒什麼大礙,只是有點乏力,可能戰力消耗太多了。”

    房青垂下眼簾,順從地喝了一口,然後擡手將碗推向他,“你喝吧,我真的沒胃口。”

    雷克斯也沒有強求,只是把碗放到了一旁的牀頭櫃上,“什麼時候記起我的?”

    房青擡頭看了看天花板,意料之中地笑了笑,“秋後算賬了啊,我就知道。”

    雷克斯低頭湊近,擡手握住她的手,“沒想過嗎?”

    溫熱的氣息交換在呼吸間,房青仰着頭,脣間的柔和讓她懷疑究竟是不是雷克斯。

    於是她真的向後退了退,盯着雷克斯的臉研究了半晌。

    “怎麼了?”雷克斯也不惱,任由她這麼盯着。

    “雷克斯,”房青開口,猶豫再三,眼神淡淡,看向了別處,“三哥回來了嗎?”

    回答她的是沉默。

    “我就知道,”她仰躺回牀上,一隻胳膊半壓着眼,許久才又開口:“那雷克斯,他有說什麼嗎?”

    “房青,”雷克斯溫柔拉下她的手,擦去她眼角的淚水,低聲道:“他說了,無論結局是怎樣,不要忘記他教過你的東西。”

    “房無濁都跟我解釋了,上一任的時空盟總盟主,其實是與魔族有勾結的,那個時空的他在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後,聯手下一代的灸舞,還有如今的總盟主,一起解決掉了上一輩中的背叛者。”

    “房青,”雷克斯低喚,“不是每個時空的房無濁都做出了入滅的選擇,但每一個入滅的他,是最後時空毀滅的根本。”

    “沒有入滅的房無濁,他的任務就是阻止其他時空的你加入滅,並且消除已經入滅的自己。”

    “你不用自責,他說了,這是他的因果。”

    爲時空生,爲時空死。

    無數個橫面象限的房無濁,做出了不同的選擇,入滅的他因爲族人的滅亡而入魔,聯合魔族破壞時空網,促使白道異能行者找回房青,再引誘房青入滅,和他一起留在魔族,最後導致了白道異能行者的滅亡。

    沒有入滅的房無濁,爲了還償因果,穿梭於各個橫面象限,有的他及時阻止了房青,有的卻仍然沒有來得及或成功阻止,

    成功了的他,最後留在滅中,與另一個時空的自己共同毀滅,阻止時空淪陷於魔爪的悲劇發生。

    失敗的他,則繼續穿梭於象限之中,等待下一個因的發生。

    這是房無濁的使命,最後阻止時空淪陷的責任,在於他。

    房青睜開眼,看向雷克斯,良久,伸手緊緊抱住了他。

    教導她的房無濁吊兒郎當地叼着狗尾巴草,笑嘻嘻地開口:

    “青青,你知道嗎,金筆客有一句話,過去的過去,未來的未來。”

    “已然既成已然,應然該是應然,未然纔是我們的未然。”

    “我不懂,三哥。”那時的房青疑惑地搖了搖頭,“你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是在教我嗎?”

    “總有一天你會懂的。”房無濁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頭。

    “你只要記住,未然是希望。”

    無數個他們的時空存在,房氏滅族是已然,房無濁的使命是應然,房青的選擇是未然。

    房無濁正是在已然與應然中,尋找與引導房青這個未然。

    因爲未然的存在,未來才充滿希望與無限可能。

    未然是希望。

    “……雷克斯,”房青攥了攥手中雷克斯的衣襬,“我還有親人,對吧?”

    “當然,”雷克斯迴應着,他將她擁進懷裏,“任何一個時空,每一個過去,每一個未來。”

    “都有你的親人,都有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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