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至清風鎮,偶見村民攜兒帶女匆匆逃離,街前各類商鋪一片狼藉,惶恐之下,早已無人經營,往日喧囂一掃而空。
沿主街而行,平陵宇突然駐足。
“月兒,你看那是什麼?”
只見路旁有一客棧,名爲“仙來”
“客棧而已,有何大驚小怪?”
“客棧雙門大開,前堂內桌椅橫七豎八,顯然已無人經營,但爲何閣樓之上還有人影?”
司空月聞言舉目相望,只見客棧閣樓數條人影擁擠,不言不語,不行不動,村民、客商……各類裝束皆有,不禁心中起疑。
與平陵宇四目相對,片刻開言:“走,進去看看!”
邁步進入客棧,穿過前堂,沿長梯直奔閣樓,待來到樓上,不禁心中一驚。
只見閣樓內人挨人,人碰人,人與人擠在一起,皆雙目微閉,與死人無異。
見此情景,兩人不約而同放輕腳步,緩慢向前,已與人羣略有接觸,其卻毫無動靜。
看得清楚,他們體膚青黑,一身中毒之相,應爲墳冢爬出那些毒屍。
“難怪路上一具毒屍不見,竟然躲在這裏!”平陵宇渾身汗毛皆已豎起。
“白日迴避,夜間行路,真有人可以控制毒屍?看來其體內蠱毒絕非一般!”
司空月口中自語,輕輕推開房門,客房與長廊無異,每間小小客房,皆擠數十毒屍。
感嘆之後,正待閉門離去,忽感哪裏不對,急又轉身,見窄小客房牆角處,一人十分熟悉。
“這人是……”
“月兒,有何疑問?”
“這是客棧掌櫃,我認識他,爲何會在客房之內?就算不曾逃離小鎮,也應在前堂,還有……爲何他與別人不同?”
於其提醒之下,平陵宇也已發現,其餘人面色青黑,皮膚褶皺,眼皮浮腫,從頭至腳一看便是毒屍,而這位客棧掌櫃卻面色煞白,皮膚粉嫩,不像中毒,好似驚嚇過度。
“其並未中毒,先將其帶離客棧再做打算!”
不敢大動,平陵宇輕撥人羣,司空月探手抓其胸襟,將其由人羣內拖出,徑直來到大街之上,找寬曠之處停步。
放下掌櫃,手捏脈門,口中自語:“他還沒死!”
急取一粒丹藥,塞入其口,於其後背輕拍,一聲輕咳,掌櫃開始呼吸。
“陰山手法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功法高深莫測,且能醫百病!”
平陵宇一臉驚奇,與司空月相識數日,早已失去之前謙恭拘謹。
“公子嚴重了,他只是驚嚇過度而昏厥,並非疑難雜症,陰山當然可醫!”
相談之下,客棧掌櫃睜開雙目,大吼一聲起身欲逃,司空月身法要快出數倍,閃身將其攔住。
“我等不是毒屍爲何要逃?若不是我等及時發現,待到夜深人靜時,你將與他們一樣,難逃毒蠱上身!”
他大喘粗氣,見兩人言行舉止正常,方纔一屁股坐在地上,慶幸地長出幾口氣。
據客棧掌櫃介紹,清風鎮怪相已有一週,一週前便有村民失蹤或暴斃,近幾日接二連三越來越多。
怪相發生前,曾見毒蠱三魔於清風鎮周圍活動,且行蹤詭異,經常來往於清風山與清風鎮。
今日臨近天明,無數毒屍涌入客棧,其有思維,有感知,除樣貌癡呆,體膚青黑,其它與正常人無太大區別。
望望全鎮近乎死寂,對付蠱蟲並無太好辦法,安排掌櫃離開後,一怒之下,兩人放火燒了客棧。
大火之下,傳來毒屍嚎叫,無數蠱蟲破體而出,於火中蠕動,儘管也有蠱蟲生出雙翅,但於大火之中,也被燒得精光。
火勢慢慢退去,面對堆堆枯骨,平陵宇想起當初平陵府,一直忘不掉的仇恨,始終隱隱作痛。
延續數個時辰,火勢盡熄,天色已過凌晨,清風鎮再未停留,不僅文春,還有毒蠱三魔,既然已知一切皆爲風林苑所爲,兩人直奔風林苑。
星夜兼程,出清風鎮數裏之外,就是清風山,本可繞山而過,然行至山腳,又見毒屍出現,司空月停駐腳步。
“那是青風寨強盜,方虎手下,去過避月閣,我認識他,難道清風寨也已淪陷?”
“不如跟上看看,自然會有結論!”
兩人跟在毒屍之後,越走毒屍越多,直至成羣結隊,數十毒屍皆往山頂而去,已不只寨中山賊,更多還有山下村民,及過路客商。
此時距清風寨已經不遠,毒屍羣中,忽見黑影晃動,一人十分熟悉。
“方虎,真是他!難道他也受毒蠱襲擊?”
急行幾步想靠近方虎,然方虎突然擺手,指指四下毒屍,司空月見之一愣,馬上意識到方虎十分正常。
毒屍陸續進入清風寨,算得好準,所有毒屍進入寨中,剛好天明。
三人停在寨前,平陵宇上下打量方虎:“方兄當初于歸原山受凌達所襲,不知傷勢如何?”
“歸原山一別已有十日之餘,在下早已痊癒,奈何山寨受毒蠱三魔算計,一腔心血就此付之東流!此種情形不知如何處置?若讓我出手擊殺多年兄弟,在下實難做到!”
“方兄稍安,即便動手除去他們,也難根除其體內蠱毒!”
平陵宇敘述之前經過,更另方虎左右爲難,無奈之下,提出效仿清風鎮,準備以火除根。
心碎難安之時,忽見寨門外黑影突閃,由山上下來三人,平陵宇與司空月已十分熟悉,鎮街前茶鋪見過,正是毒蠱三魔。
一陣輕笑之後,其中有人開言:“數日前相見,還以爲鎮內談情說愛小情侶!本爲小鎮有如此清新脫俗情侶而驚歎,不想也是青風寨強盜,真是大煞風景!”
司空月聞之,面露鄙夷之色:“人面獸心,也能開口談論別人?清風鎮內蠱毒,可是你等所爲?還有這清風寨弟兄?”
“清風寨本爲一羣強盜,將其體內引入毒蠱,也是爲民除害。至於清風鎮,一衆鎮民庸庸碌碌,不如爲風林苑做點正事!”
“妖人,講得竟如此心安理得!今日我就要爲衆人討回公道!”
纖指微動琴音起,魔音繞山鬼神驚,一曲地獄之音,引風動雷鳴。
“臭丫頭,這是什麼琴?”
司空月未予理會,琴音忽變,魔氣驟升,原本嬌豔欲滴,霎時魔顏暴怒,雙眉倒豎,瞳孔泛紅。
毒蠱三魔出手應戰,黑影急動,周身騰起一團濃霧,氣色青污,味如腐蟲。
霎時,笛音又起,與魔琴相互呼應,魔氣驟增,風鳴電閃,龍吟虎嘯。
雙方戰至數十回合,卻見三魔,黑衫急抖,污氣化蟲,三氣相合一,一股毒蟲旋風,急向三人襲來,方虎一招疏忽,身中蠱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