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屏山,山如其名,漫山翠碧,其間一條林蔭道,曲曲折折繞山而上。
駐足山前轉身回頭,見身後人影晃動,雖有數裏之遙,然碧空萬里,淺草相襯,看得十分清楚,正是客棧那夥人,不再互相敵對,轉而結伴同行。
以此看來,黑衣人客棧現身後,各派再未耽誤隨即動身,現已至翠屏山下。
沿路繞山而上,行出數十步,見臨月弟子守衛森嚴,平陵宇取黑紗遮面,棄大路行於密林之內,繞置後山,沿絕壁直奔山頂。
才過山腰,忽見繁花碧草之後有一洞口,十分隱蔽,洞前一塊巨石,石上生滿青苔。
數名臨月弟子於洞前守護,如臨大敵,洞外一條窄路曲折,瀕臨山崖,上下皆爲絕壁,繞山通向山頂。
想來各派皆有祕密,不知洞內有何蹊蹺?守衛如此森嚴!
凝思片刻,洞前未敢停留,吊青藤、攀絕壁,小心翼翼向山頂而去。
待來至翠屏山頂,見一古樹遮天蔽日,古樹之下搭建別苑,稀稀落落依附山勢,三三兩兩各式茅屋、竹屋。
其間有一庭院,由數棟竹屋相圍,形如圓月,院落之間互通月亮門,院落之內片片翠竹。
正門前,一塊平地十分寬闊,應是臨月演武場,四周設有石桌、石墩。若沿路上山,需先經演武場,再進翠竹苑。
此處應就是臨月宮,平陵宇心中暗想,飛身上古樹,於枝丫掩護之下,慢慢靠近演武場。
演武場周圍數名弟子,其間一人與衆弟子穿着不同,一身淺粉,外罩白紗,紗分兩縷,左右相垂,輕風微拂如兩片薄翼。
樹冠茂密,枝幹粗壯,找一處隱蔽之地,因有上次教訓,平陵宇四下觀察,確定周圍無人,方安心隱身,注視演武場一舉一動。
翠屏山皆爲女弟子,衣着多以白素爲主,居高臨下俯視山間。
只見山路上一道白影,沿山而上,足下輕盈,動作敏捷,眨眼來至演武場,直至粉衣女子近前。
“稟師姐,鏢隊已然入山,還有南海、梅山數名弟子與鏢隊一同隨行。”
“可曾見到火聖王夏昭與梅君子方瑜?”
“各派掌門皆未前來,南海一行趙適爲首;梅山一行鶴虹爲首!”
“哼,越來越沒規矩,既然如此,不必通知宮主,有我在此接見便可!”
“是師姐!”通傳弟子轉身離去。
不時,鏢局與各派弟子來到演武場,臨月弟子與之一一相見。
相談之下,平陵宇得知,這名主持弟子,便是臨月六決之一劍決寒蟬。
衆人演武場邊落座,永興鏢局趙強,邁步來至寒蟬近前,開口道:“在下已將陰山託鏢,帶至臨月宮,不知宮主何在?”
“宮主現在很忙,交於在下便可!”
“鏢盒內是爲天下覬覦魔笛!託鏢時,鬼羅剎承恩要求在下親手交於宮主,恕在下不能遵從!”
“哼哼……”
寒蟬冷冷一笑:“既然如此,就先由鏢局保管,待各派齊聚之後,家師自會現身!”
話音剛落,又有弟子來報,言冥山弟子上山。不時,那無常仲柳帶弟子前來。
極北寒潭一見,因距離太遠,與血羅剎打鬥之時,看不清面容。
時間不長,三三兩兩又來幾夥人,有凌雲五仙之一,速仙速離,首次相見,她居然是名女弟子!不禁另平陵宇略感詫異,因歸原山洞一戰,見過凌達,凌達及其手下,皆爲男弟子。
聽司空月所言,凌雲山鳳凰殿,除神鳳苗超之外,手下還有五名弟子,並稱凌雲五仙,分別爲速、迅、凌、微、閃。速,既速離;凌,既凌達,其他三弟子尚未謀面。
除以上幾派,路鳴山碧風苑,也有弟子前來,平陵宇見過,正是四隱之中,風隱尹風。
司空月也對平陵宇講過路鳴山,掌門碧風鳴神尹成,手下四名弟子,並稱碧風四隱,分別爲風、愁、怒、痕。風隱,既是尹風,與平陵宇動過手,當然不會忘記他。
南海長離洞、梅山梅嶺山莊、凌雲鳳凰殿、翠屏山臨月宮、天靈山靈天閣稱爲修仙五神派;冥山鬼窟、陰山羅剎殿、路鳴山碧風苑、平沙深處沙海閣稱之爲魔道四派;一起並稱神魔九派。
天近午時,除天靈山靈天閣、平沙深處沙海閣、陰山羅剎殿三派,其餘各派皆有人前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相互熟悉者竊竊私語。
忽人羣中站起一人,正是南海長離洞炎怪趙適,向寒蟬走出幾步,開口言道:“定得今日午時爲約,陰山暫且不講,靈天閣與沙海閣皆無人赴約,看來也沒什麼人給臨月宮面子,不如把紫月老尼姑請出來,到該講正事的時候了!”
“趙適你好大膽,竟敢出口不遜!”
“我已十分客氣,難道請她出來還不夠,小小翠屏山,我根本沒放在眼裏!”
寒蟬俊眉倒豎,一聲冷哼:“哼!好你個口無遮攔趙適,今日我就代火聖王調教你!”
薄紗微起,人已騰空,不知何時,手出多出一柄長劍,劍長三尺,薄如蟬翼,直向趙適斜刺而下。
趙適不敢怠慢,抽出佩刀,單手輕捋,真氣索繞之下,生出一層藍色火焰,舉刀相迎,兩人戰在一起。
好奇怪的武器!平陵宇目不轉睛,望着演武場一舉一動。
寒蟬身法輕盈,靈動超凡,劍走詭異,不負劍決之名,真是原本生在白雲端,薄翅輕漫細風間,偶落平凡塵沙處,舉步輾轉入青天。
再看炎怪趙適,人如爐、刀如火,健步踏紅雲,刀過紅霞落。
兩人打得不可開交,也讓平陵宇大飽眼福,刀劍之法變化高深莫測,真是各有所長。
正打得激烈,忽見臨月宮門大開,飛出一朵祥雲,空中翻轉,一股勁風飛至兩人近前。
輕輕揮手如順手掂來,三尺白紗疾飛如箭,正點在趙適右肩,其被擊出步數翻身倒地。
一擊命中,空中並未着地,以白紗一點之力,翻身返回主座之位,輕輕落下,如鵝毛浮水,一點聲音沒有,其氣場之強,另整個演武場鴉雀無聲。
平陵宇看得清楚,心中大驚:“怎麼可能?”幾乎喊出聲來,而這一驚呼,並不因爲其功法,而是因其長相舉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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