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番交談,倪非難懂洛平之語,其言中之意爲先謝師恩,但自此與陰山斷絕關係,不想再回陰山,求其放過鶴虹與在場之人,言下之意自是丁煜。
然鶴虹更知陰山狠毒,自己難逃一劫,臨死之前想保洛平之命,纔信口開河,順倪非所想而開言。
聞鶴虹所言,倪非不以爲然,更未將病重一瘸一拐鶴虹放在心上,眼神輕瞟十分不屑,忽出一掌直奔鶴虹紅面門。
不想洛平急步而至,伸手扯開鶴虹,以身體將其護住。
“洛平你……”
其深信鶴虹所言,對洛平之舉深感覺意外,然一陣哇哇聲,不解其中之意,洛平卻與鶴虹糾纏起來,只爲誰近前一步,去擋倪非一掌。
“難道僵羅剎千里迢迢只爲殺人而來?”丁煜忽然開口。
“哼……南海丁煜,聞鶴紅所言,你現爲南海掌門,南海掌門可真多,前有梁侖、後有丁煜,不知所謂哪般?就憑你?若火聖王在此,尚有一席言語之地,一羣烏合之衆!陰山之事容不得你來插手,不想死趕快離開!”
“僵羅剎此番言語,另在下刮目相看,陰山豪橫盡在言語之中,既然在下相遇又豈有還管之禮?”
“你好大膽!竟敢與陰山作對?”
“今日閒暇,願討教一二!”
丁煜雖踏實慧智,但必然年輕血氣方剛,言語之中已顯怒氣。
“哼……既然找死,老夫就成全你!”
鶴紅還想再言,卻被丁煜所攔:“且在一旁觀戰,此時已不是你等與陰山之事,而是南海與陰山對峙!”
一聲鬼嘯,鬼影急動,掌如幽爪,身如鬼魅,出手便是羅剎分屍手。
丁煜雙足用力,身體急行,行南海離火迷雲步,火影急現用出火影霹靂手,數十回合,兩人平分秋色。
“南海燎怪果然名不虛傳,功法的確於九怪之中最強,但若想與陰山做對,也是自取其辱!”
掌法忽變,身影愈加飄忽,閃動之下,形成多影圍攻之勢。
鶴虹與洛平不禁爲之而揪心,卻見丁煜一聲狂怒,單足用力,身體急旋飛向空中,身生火影,如浴火神龍,勇猛之勢力壓鬼影三分。
相持之下,僵羅剎突然收手。
“臭小子,龍神碎影掌……難道離默返南海?”
“既然知道還不快滾?何必在此絮絮叨叨!”
“哼……今日饒你不死!”言語未絕,人影已逝。
“想不到丁掌門功法進步如此神速,但不知僵羅剎所言是真是假?早聞火浴神龍離默爲南海師祖,火聖王師傅,卻未曾有幸能見之一面!”
“師祖早已歸隱,在下也不曾見過,只因師傅所傳尚未融會貫通,如再打將下去,必然露底,無奈之下,才用出如此拙劣之技!”
“原來如此,但無論如何,我等躲過一劫!”
“兩位所言極是,雖倪非已去,但不會就此罷休,請儘快離開此處,以免其再來騷擾,在下也將回去覆命。”
言罷拱手,邁步離開竹籬小院,消失於漫漫暗夜之下。
一年以來南海傳聞甚多,先是火聖王失蹤,梁侖接任掌門,現又是丁煜號稱掌門,海南到底鬧得哪般?無論怎樣離默歸山此爲大事,必先報知師兄,以其功法,一人便能攪到天翻地覆。
一路急行,倪非已放下追查鬼影魔笛,徑直返回陰山。
“哇……哇……”
洛平又是一陣啞叫,鶴虹聞之一笑,爲其輕撣肩上之塵:“好……好,再困難、再危險,也不單獨苟活於世!”
四下寂靜,驚鳥歸林,絕命崖下一片沉寂,唯三間茅屋傳來私語之聲。
晨光煜煜,朝霞生輝,桃林內丁煜晨練收功。
“師傅……師傅……”
“看到了,功法精進不少,爲師再無力教你,不如……”
舉目望望田間離默,其當然理解其中之意,飛身躍出籬牆,身形輕閃,幾步來至離默近前,並不多言,突出一掌向其背後襲去。
離默面露微笑,身體微微一頓,上步轉身右腿如勾,疾出如影直奔下盤,丁煜見其來得迅速,急收身變招,兩人于田間出手。
“哼……一定又是夏昭主意,老夫今日就再受你一套南離火影腿!”
火影動,人隱火影中,身形動,火影隨人行,運體內真氣於雙腿,集點小如熒火,展長身如紅霞遮天。
一套功法展示完畢,丁煜果然聰慧,身影動,形法上已然清晰,唯待慢慢潛修。
日上三杆,已汗滴入土,力盡不知疲倦,習武如癡,火聖王望之微微點頭。
“煜兒……煜兒……”
收招輕躍,躍過竹籬,氣喘吁吁來至夏昭近前。
“弟子見過師傅!”
“嗯,我身體已至如此,再無力關心南海之事,你於桃林內已然很久,長離需要你,這也是家師之意!”
四下觀看,卻不見火浴神龍。
“師傅這……可師祖……他……”
“師祖忙於桃園瑣事,去吧……”
簡單收拾行囊,離開桃園,火聖王輕攆腮下之須微微一笑,望其背影一心滿足。
冷風拂海面,碧波起青瀾,岸邊白衣翩翩行來一人。
“可有船家願帶在下前往長離宮?”
幾名身家起身上下打量,見其面容生疏而面面相覷。
“君前往南海何故?”
“去得長離自是拜島,不知此時長離何人主事?”
“九怪之首,長離趙適!”
言語間望其身後,一人早已站立多時,船家眼神中略帶期望,只見其人微微點頭,轉身以其背相對。
“在下願往!”轉身引白衣人上船,檣櫓輕搖駛向碧海之中。
“不知師叔歸來,弟子怠慢!”
“無妨,速遣船隻帶我入海!”
小船靠岸,飛身上船急行而去,於其背後緊緊跟隨。
灘頭落錨,一前一後登上海岸,白影漸去,數名弟子圍上前來。
“參見掌門師叔!”
“有陌生人前來,各司其職,不必張揚!”
言罷,身影急動,緊隨其後,來至長離宮。
宮前駐足,白衣人雙手抱拳:“在下拜見趙適掌門,勞煩入宮通稟!”
“住口,南海掌門爲三師叔丁煜,不得胡言!”
“哦,丁掌門可在?”
有弟子已然發現丁煜,然丁煜輕輕搖頭。
“掌門不在!”
“既然如此,就當在下不曾來過!”
轉身欲去,似有微怒之意,正與丁煜行得面對面,眼皮輕翻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