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隨手一點就是一發魔箭,威力堪比衛莊的橙紅劍氣。
天明在這攻擊下險死還生,而項少羽只是閒庭信步。
……
「呃啊!咳唔,咳咳~」
天明終於跑不動了,抓着劍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着,咳嗽一聲,地上就是一口血跡。
「力竭了嗎,很好,死吧。」
項少羽左手指尖魔氣成箭,對準了天明的心臟。
嗖~
「天明!」
荊軻及時趕回,握着匕首就對上這一道攻擊。劍氣與魔氣相持,他只覺胸中逆血涌上喉頭,慘叫一聲就此倒飛出去。
「噗~唔,呃……」
兩腳在地面上拖出長痕,荊軻艱難地以弓步直起腰板,嘴邊的血液已能夠看得清流動。
「父親。」
天明將嘴裏的血沫吐乾淨,抹了一把嘴脣,持劍站到荊軻身邊。
「小心,他的武功突然變強了一大截,之前對付他的辦法已經不起作用了。」
荊軻經過這一擊交手,對敵人的實力深有體會。說實話,從理性判斷,他可以斷言,自己父子二人難逃一死。
不過判斷是判斷,總歸還是要拼死一搏的。
他瞥了一眼兒子,用血潤了潤嘴,隨即一口吐出,「天明,你害怕嗎。」
「不怕。」
天明說得斬釘截鐵,「我天明大俠,怎麼可能會怕他。父親,是不是你怕了。」
「嗯,我的確。」
荊軻用沾血的手捋了一把劉海,灑然一笑,「我是在怕,這一架打完,你孃親又要罵我了。」
麗姬,對不起。
心中默默道歉,荊軻,死意已決。
「廢話不少,一起到路上說吧。萬滅悍雷!」
項少羽左手一掌按下巨大的黑色雷球,荊軻和天明此時的速度根本逃脫不出,直接就被完全困住。
雷球不斷地縮小,爆炸轉瞬即來。
可能是因爲之前的教訓,項少羽沒有就此罷手,而是右手纏繞黑炎,同時開始蓄力。
「龍戰於野!」
一拳對準雷球核心,其招式名稱,赫然就是龍且最得意的槍法。
轟~
「死~」
爆炸的火光照亮夜空,項少羽再吼一聲,左手五指對着前方不斷飛射魔箭,彷彿冒藍火的加特林,誓要將人打成碎肉。
「哼,接下來,輪到……」
項少羽已經感覺不到前方活人的氣息,便要將目標轉到藥王谷其餘人身上。
荊軻一家人四口人,父親和兒子死了,母親和女兒還活着呢。
可當他轉過身來,瞬間紅瞳震動,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正定定地站在那裏,捋着鬍子微微搖頭。
這個老頭的出現,他竟絲毫沒有察覺。
「好可怕的氣息,這樣恐怖的武功竟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這是項氏一族隱藏的最後手段嗎。」
老頭穿着藍灰主色調的衣服,頭戴一頂小冠,腰間扎着禮結。
他的白眉很長,長到違揹物理定律延伸在外,也一點兒不下垂。
白眉下雙眼目光柔和,他對項少羽說話態度也平和,並未見超乎尋常的氣勢。
「你是什麼人,給我讓開。」
「你想繼續殺人?」
「擋我者死!」
()項少羽以爲,沒有察覺到老頭只是因爲剛剛自己在全心全意地擊殺天明。自己已經轉化魔軀,剋星天明也死了,天下無敵還有什麼可怕的。
他二話不說就是一拳轟出,要把這個老頭打得骨頭散架。
項少羽頓覺全身刺痛,再轉萬針穿心,魔神之力護體彷彿就是個篩子,對這些穿心之針根本攔截不住。
「呃啊~,啊!不可能,你是誰!」
老頭眼睛一眯,揮了揮衣袖,「劍來。」
這時從藥王谷內飛出一道劍光,迅雷不及掩耳,直插項少羽的胸口。
危機之間,項少羽雙手在胸前合住,正將這柄飛劍夾在手心。
「呀啊~,給我停下!」
這飛劍流光溢彩,好像是被逼停了,但依舊在向前挺進,儘管那距離微乎其微。
「走你。」
老頭再揮了揮手,這飛劍光華大盛,直接帶着項少羽化作一線流星,消失在天際。
當這一切完成,現場響起了一陣腳步。
「哎呦,陳德先生,這次多虧你了。不然我這藥王谷,恐怕是要血流成河。」
又一個老者走出,白髮白眉白鬚,精神矍鑠。這是藥王公孫光。
「呵呵,於情於理我都該出手,公孫先生你太客氣了。」
陳德,儒家仲良氏一派前任掌門,陳囂的師父,乃是一位天人境的大高手。
在前幾年的戰爭中,秦國發動了對諸子百家的圍剿,首當其衝是楚國農家。
大澤山被夷爲平地,炎帝谷被機關獸搗毀,農家六大長老全數戰死,兩位天人境的太上長老也魂歸故里。
儒家仲良氏也是後續目標之一。
農家有個炎帝六賢冢,那幾乎等同於是祖墳,他們就是因爲要守護這個祖墳,被秦國差不多一鍋端了。
仲良氏則沒有這個顧忌,門派雖然被滅了,但核心仍然保全。
陳德在大戰中受的傷,就是藥王公孫光親自出手醫治。
陳囂和藥王谷的交往,也是由這裏開始。
與此同時,荊軻和天明正分別躺在兩張牀榻上,四眼呆滯。
「我,沒死嗎。」
「怎麼,你想死。」
端木蓉那雙冷冽的眼睛佔據了荊軻大部分視野。
荊軻當即嘴角抽搐,「呵,當然不想死。」
「那就閉嘴。」
端木蓉一聲厲喝,手中銀針若天女散花,將荊軻的胸膛扎一圈。
荊軻就此光榮地暈了過去。
……
「月兒,我都說了沒事的啦,都是些小傷。我皮糙肉厚,根本不怕。嘿嘿~」
天明看到月兒,剛剛生死之間的緊張頓時拋到九霄雲外,高興地直傻樂。
而月兒在檢察過之後,發現也確實像天明說的,沒有受重傷,這讓她長長舒了一口氣。
「天明,剛開始你差點嚇死我了,嘴裏、手上、腿上都是血。我差點以爲……」
「月兒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嘛。」
天明是個閒不住的,就算被包紮過的傷處還隱隱作痛,他也不想這麼幹躺着,一張嘴嘰嘰喳喳問個不停。
「對了月兒,我記得我是在和項少羽那個怪物打架,他用了一個超級大,而且很可怕的雷電球把我罩進去,然後啪地一聲,我醒來就在這兒了。」
「我到底是怎麼跑到這兒的?之後發生了什麼,項少羽那個怪物呢。」
他這一通嘰裏呱啦,惹毛了另一邊的端木蓉。
()「月兒,我是怎麼教你的。」
「額~」
月兒彷彿能感覺到師父散發出的森森黑氣,她頓時端正態度,手上拈出一根銀針,對着天明殘忍地戳了下去。
天明兩眼瞪大,然後就發現,自己動不了了,能張嘴,但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