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他狼狽地叫出聲,被一劍混沌斬給劈飛,在海面上倒撞出去數裏,一路劈波斬浪。
「陸言!」
窮薪子和荀子分別喊出聲來,他們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搶飛而出。
「天聖在我。」
「執天而行。」
隨着兩人御劍出招,他們的劍勢竟然彼此融匯,並在不斷昇華。
「呵呵,我就知道,當年荀夫子與我合戰楚南公時,發生的事情不是意外。」
「從那時你就知道是我?」
「不,也是隔了數年方纔想到。」
這兩位天人宗師,荀子本就立足天人極限,收穿越者的陸言作學生,讓他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手握合道之劍,達到了幾乎接近於孔子的地步。
窮薪子則是因爲陸言提出的天人主客二分的觀點而頓悟天人合一。
大約十年前,在與擁有天書的楚南公對戰時,荀子與窮薪子還有抱朴子,三人擺出天地人三才劍陣。
結果荀子和窮薪子的合招威力幾何倍數地增幅,一舉擊敗了催使天書的楚南公。
窮薪子也是從這裏才發現了,羅網幕後組織的首領極大概率就是儒家大宗師荀夫子。
此刻他們兩人再度聯手,劍勢不斷拔高。
「呀啊~~」
窮薪子仰天而吼,一柄道劍金色字符密密麻麻鋪排了半片天空。
「指窮於爲薪,火傳也,不知其盡也。老夫年愈九旬,後輩興旺,今日,薪盡,火傳!」
生命燃燒,元神燃燒,恐怖的增幅之下,窮薪子的劍勢始終與荀子的劍勢保持平衡,不斷衝擊着天人極限之上。
「窮薪大師?!」
陸言在海面上穩住身形,一聲叫喊悲慟無奈。
此戰無論最後結果怎樣,老師荀子的元神註定會消散,現在又要加上一個窮薪子。而且窮薪子本身稍遜荀子,又沒有合道之劍,他恐怕消亡得很快。
「天人合一!」
蘊含窮薪子和荀子二人天人意志的聯手合擊,浩渺博大卻又無形無質,就像和其光,同其塵。
「荀況,窮薪,這就是你們燃燒元神發揮出的最大極限了。天人合一,兜兜轉轉永遠困囿在這裏,悲哀。」
東皇太一記不清這是第幾次評價他們悲哀了。
人類之中,凡立足天人合一之境的,哪一個不是曠世之才。
然而古今之間,數千年來,這麼多人類頂尖的天才都困守於極限之內。
陰陽家爲了超越天人極限,踏上了一條另類的不擇手段的道路,就一度被視爲「劍走偏鋒」「不爲正道」。
所謂更高存在的神,神的力量可以幫助人類超越極限,爲何不去用它,反而耗費千年代代相承,研究着去毀滅神。
可既然被稱「神」,又怎會是人可以摧毀。
究竟是誰不懂正道,究竟是誰妨礙了人類的發展?
不去真正地突破極限,不去理解更高層次的力量,困在這個極限之內,人類還能發展什麼?
數千年了,困得還不夠嗎!
「帶着你們可笑的自尊迴歸天地,然後哺育新的、真正的未來。陰陽大道??天刑!」
軒轅劍聖光沖天,接引降下九霄神雷,正正落入天人合擊的境域之中。
陸言瞬移出現在窮薪子和荀子身前,天書長卷直接把兩人扔向後方,而他自己將蚩()尤劍橫擋,全力啓動陣法防禦。
「宙星列譜。」
然而——
「呃啊!」
陸言慘叫一聲,赤紅的眼珠幾乎瞪出,大張着嘴,雙脣顫抖。
「宙星列譜?在軒轅劍下,使用周天星辰之力。陸言,你失智了。」
宙星列譜的防禦被瞬間瓦解,陸言先是承受了「陰陽大道??天刑」的攻擊餘威,又被東皇太一緊跟的一劍混沌斬劈中。
轟~
這一次,他付出了慘重的代價,天書長卷的光芒如同螢蟲,幽幽閃了兩下之後徹底寂滅。長卷垂落在陸言的雙肩,淪爲了一條單純的圍脖。
「不好!」
「陸言!」
「快閃!」
所有人都知道了東皇太一的目的。
陸言有天書護身,憑他的戰鬥水平,就算有軒轅劍在手,東皇太一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
於是東皇太一圍魏救趙,逼迫陸言爲了救人而硬抗攻擊,加快消耗天書的防護場域。
此時天書垂落,代表着陸言已經失去了防護。
「五象持樞!」
「難知如陰。」
「六壬之水。」
「百王貫道!」
衆人紛紛發起猛攻,企圖干擾、拖延東皇太一。
「滾開。」
東皇太一怒喝一聲,左手劍鞘擴散出一道波紋,直接就將衆人的攻勢全部震碎。
他右手揮舞軒轅劍,又一次發動了「陰陽大道??天刑」。
聖劍所指,天刑審判,九霄神雷。
「七式,七劍合璧。」
陸言不得已,被倉促逼出劍招,蚩尤劍匯聚大道七式,一劍直迎天罰。
天地之間一切化白,衆人瞬間失去了全部的視覺、聽覺,連感知彷彿也被抹去。
……
太平洋被軒轅劍和蚩尤劍的對拼轟得汪洋傾倒,連海底的火山都有些暴露在了空氣中。
陸言差點以爲自己站在陸地上,原來是被一劍轟到了海底,周圍空間的海水都被瞬間擠了出去。
「陸言,天外來客,結束了。」
軒轅劍當頭落下,陸言手中的蚩尤劍卻已不能擡起。赤紅的瞳孔瞪得老大,好像是在駭然之中,等待自己生命的落幕——
纔怪!
東皇太一,你中計了!
軒轅劍直插陸言頭顱,在即將功成的前一刻,陸言身上的天書長卷瞬間光華再起,「混天綾」纏繞軒轅劍身。
什麼!
東皇太一大驚失色,急忙想要抽回聖劍,卻又見陸言蚩尤劍上魔焰流動,一劍砍向自己額頭,他只能先以劍鞘防禦攻擊,然後再圖脫身。
但是陸言是什麼人,抓到機會就絕不會給敵人喘息之機,務求一擊必殺。
蚩尤劍上劍影幢幢,九煉烽火八式合一。沒有任何緩衝,近在咫尺,八劍合璧斬在軒轅劍鞘!
在之前的大戰中無往不利,可以吸納、防禦任何攻擊的五音十二律和周天星辰之力,在軒轅劍本體被天書長卷暫時封印之時,硬抗蚩尤劍的絕強斬擊——
咔咔~
裂縫在劍鞘上產生,東皇太一雙瞳劇震,驚駭不已。
「不可能,軒轅劍,你!」
嘭!
劍鞘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