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江雨拉着二人的手匆匆向前走去,過了橋,轉個彎,順着河邊人少處走去。
沈紫煙被洛江雨牽着手,渾身不知什麼感覺,只覺得臉上辣辣的。
今天已經是第二次被他牽手,好像這輩子到現在也就被男子牽過兩次手。
全是今天,全都是他!
走到人少處,洛江雨道:“你倆在此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轉身又原路而去。
沈紫煙看着四周無人,望着小雪道:“小雪姑娘,你姓什麼?哪裏人啊?”
小雪搖頭:“我不知道姓什麼,只是小時候被師父收養,只叫我小雪,更不知道哪裏人。”
這句話說的沈紫煙也是觸景生情。
嘆道:“你與我一樣,我也是幼時被師父救了,一直照顧到現在!你不是聖女門的?”
小雪驚訝的看了沈紫煙一眼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聖女門,還有你們七劍聯盟的。”
“我幾乎沒有出過門,只在自己住的地方,這次偷聽師傅說話,師傅便罰我到一個無人煙,四面高峯的山谷思過修行,誰知道,在那裏碰見了,他……洛江雨……”
沈紫煙與小雪處了這半晚上,已覺小雪是天真爛漫,原來如此,更不像說謊,不由心裏暗念:師傅看錯了,平白把我送到這洛江雨身邊。
轉念又想,天意如此,既然已經成了事實,那就隨遇而安吧!
一時想起洛江雨的那句話:“紫煙姑娘是人,不是金錢可以賭的。”
不由得心想,這人還是不錯,暫時就……
正胡思亂想着,看見洛江雨快步而來。
“走,再走遠些,沒有人了,我給你們放會飛的花燈!”
二女眼光一亮,隨着洛江雨沿着河流繼續前行。
走了一會,便只有他三人了。
河對面有花舟輕坊,隱隱有樂聲響起。
彎月當空,楊柳拂岸,晚風清涼,映着三人容顏。
流水潺潺,白衣紫衣與長髮齊齊飄舞,男子與女子並肩而站,一時有些飄渺與朦朧。
似月下精靈,又像水中倒影。
一時洛江雨分不清是前世的影視還是此刻的醉意。
洛江雨甩了甩頭,去掉了暫時的浪漫,從項墜裏摸出三盞花燈放在岸邊青草地上。
小雪和沈紫煙都是用怪異的眼神看着洛江雨。
其實剛纔路過的時候,洛江雨便發現幾個四方形比較大的花燈,瞬間便有了孔明燈的製作方法。
只是方纔人羣喘動,沒能顧及,後來到了人少處,去了兩位天仙國色,獨自一人去買了回來,還有一些別的東西。
洛江雨取出刺身,分別在各花燈底部割了一圈,然後用花燈的木支架在底部做了支撐,隨手取出剛纔買來的蠟燭,粘於中間。
雙手舉起其中一盞,說道:“小雪,火折一用。”
小雪取出火折吹了燃起問道:“怎樣?”滿眼的疑問。
“小雪,現在慢慢將我手中這盞蠟燭點燃,切不可燒着花燈啊!”
小雪小心翼翼的點燃了洛江雨手中花燈的蠟燭。
洛江雨雙手扶着花燈,感覺有種要掙脫手中之意時,慢慢鬆開了手掌。
那花燈隨着洛江雨的鬆手緩緩的向上升起,一點一下的飄了起來,飄向了上空。
小雪和沈紫煙都是雙手一捂櫻脣,看着花燈徐徐飄向天空,眼睛都定格在那一瞬間。
洛江雨急道:“小雪紫煙快,和我一樣扶着燈。”
小雪沈紫煙立刻學着洛江雨剛纔姿勢,舉着花燈。
洛江雨吹着火摺子,慢慢點燃小雪和沈紫煙手裏的花燈,雙手各扶一盞,感覺了一下道:“慢慢鬆手。”
二女倒是聽話,同時鬆手。
只見兩盞花燈同時慢慢的升了起來,徐徐向上極速升起。
像是要追逐之前洛江雨的花燈一樣,隨着風迅速的飄向第一盞的花燈。
一時三盞花燈爭先搶後的飄於遠空,隨着三月晚風飄向彎月方向……
洛江雨急道:“趕快許願,這時的願望往往都可實現。”
說着雙手合什,嘴裏唸唸有詞,眼角卻在偷望着二人。
小雪已是迫不及待的合手閉眼許願。
沈紫煙在二人一連串的語言動作乃至剛剛親眼目睹的會飛的花燈下,也是感染了氣氛。
也是如盼姻緣的待閣少女一樣,閉上雙目,雙手緊合,只是嘴裏腦中不知該說些什麼……
小雪也是一樣的心情,不知該說什麼。
偷偷睜眼,眼看花燈就要不見,心裏忽然想到洛江雨敬的白衣神女,竟是不由自主的許下:
若我爲神女,也會一樣,……一樣的一樣……一樣的去……舍魂去魄…
而沈紫煙心裏卻是忽然的想到今日。
兩次的牽手,平白的送與男子。
一句金錢賭不得;一詞與虎謀早餐,竟不自覺的唸了三個字:洛江雨……
三盞孔明燈在三人雙手合什之後,緩緩沒入天際。
似乎帶着三種不同的人生,不同的際遇,慢慢隱與夜空,隱與三人的心底……
洛江雨也在這隱於天際的一刻,忽覺經脈血液涌動。
好像酒意肆虐,又如夢迴千年。
腦中忽的白衣又白衣,白衣又紫衣,天真或決絕,決絕又冷漠……
漸漸的小雪紫煙梅映雪,都化作字字幕幕,人影劍語,真言陣陣。
朝起雪雨暮落劍霞,冬與梅花春自白雪。
流流淌淌,生生不息,似是夢中習武,不見師影……
小雪和沈紫煙都是一急,雙雙扶住洛江雨,各自都感覺到一股無比強大的氣息自手中傳來。
只是小雪如遇故知,心神雀躍。
沈紫煙好似相隔萬水,卻是有橋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