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始終不停地迴響着陸傾凡最後所說的話,“原本以爲,我沒有你是不行的,可是卻發現我可以,而眼下,我沒有她,卻是不行。或許我對她的愛並不及當初對你的深,畢竟,那十三年幾乎是我一整個青春的時光。但她是我的妻子,我和她還會有很多個十三年攜手共度,這就是婚姻,也是我想要給她的,最好的愛。”
左霜霜魂不守舍地從肝膽外科出來去乘電梯的時候,莊聽南看着她走過去的,看到左霜霜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莊聽南心中有些感慨,也有些無奈。
就在那一瞬間,她甚至有些佩服季若愚,並且甚至有些好奇,那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她不明白季若愚究竟是有什麼魔力,竟然是能讓左霜霜都這樣敗下陣來。
因爲莊聽南想,如果陸傾凡現在身邊的是自己,自己恐怕是絕對沒有辦法贏得了左霜霜的。
陸傾凡在離開辦公室之前,當着左霜霜的面給陸非凡打了電話,讓他在院長那邊關於聘用左霜霜的事情不要再給壓力,陸非凡有片刻的猶豫,但是一直是相信弟弟是有分寸的人,於是也就同意了。
他甚至還同左霜霜伸出手去,“不管怎麼樣,以後就是同事了,希望合作愉快。”
沒了陸氏對醫院施加的壓力,左霜霜入職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就連嶽麓都不相信左霜霜是真的要放棄美國那邊的事情了。
他在電話裏頭非常詫異地問左霜霜,“霜霜,你真的考慮清楚了?”
而左霜霜只是沉默了片刻,答道,“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不是考慮清楚了,但是美國那邊我會去說,短期內是回不去了,不管怎麼樣,只要小凡對我還有哪怕一絲感情,我都不會放棄的,不會回美國的。”
嶽麓聽了她的話沉默着,過了一會兒才說道,“你確定你這真的是愛麼?還是僅僅是你的不服輸罷了?”
只是那頭卻早已經掛了電話,這一句話,也就只算是嶽麓的自言自語罷了。
陸傾凡去季庭燎病房的時候,季若愚正在給季庭燎削蘋果,像是削得很認真,她甚至沒有擡起頭來看陸傾凡一眼。
陸傾凡知道,她是在以這種方式表達自己的不滿,陸傾凡想,或許她把那個蘋果當做他了,否則爲何削得這麼咬牙切齒的?
她不理睬他,陸傾凡也就把目光看向一旁的季予,季予眼神若有所思地看着陸傾凡,甚至還帶着些審視的味道。
看着季予的眼神,陸傾凡有些無奈,這個孩子是有多早熟?這麼想着,陸傾凡就對着季予使了個眼色,然後就走了出去,季予看懂他的眼色,也就跟着走了出去。
兩個男人站在走廊的窗口邊,季予個頭竄得快,一米七八的身高已經不比陸傾凡矮多少了。
“你姐姐生氣了。”陸傾凡淡淡地說出這句。
季予當然知道姐姐生氣了,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得出來季若愚的情緒不太好,所以季予只回了一句,“她不該生氣麼?”
陸傾凡抿了抿嘴脣,像是在猶豫,猶豫了一會兒之後,才說出來,“事情已經處理好了,我也沒有對不起她,只是,她現在在生氣。”
而他,不知道應該怎麼辦,解釋只會越描越黑,那麼,還有什麼別的方法能夠讓她不生氣呢?想到她情緒不佳,陸傾凡覺得比自己情緒不佳還要讓自己難受。
這男人的確是個傳奇一樣的人物,也正是季予想要成爲的那種男人。
只是……“她是你老婆,該怎麼哄她這個問題你問我,不太合適吧?我還未成年。”
季予像是刻意起了惡作劇的念頭,故意這樣說着,其實陸傾凡在剛纔說出那話的時候,就已經覺得很無奈了,自己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竟是要和一個高中生來討論這個問題……
而眼下,自己這小舅子,明明就是個早熟得都快熟透的人精,現在又在這擺年幼的譜,更是讓陸傾凡恨不得……
好吧。
“最新款的平板電腦,你喜歡嗎?”陸傾凡嘆了一口氣之後,就輕輕地拋下這個餌。
季予嘿嘿笑了笑,眼睛亮了起來,他甚至還擡手拍了拍陸傾凡的肩膀,“雖然她是你老婆,但是畢竟是我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的姐姐,我和你說吧,要哄她的話,你應該……”
護士們就只見陸醫生和陸太太的弟弟,那個高中生,在走廊的窗口邊兩人勾肩搭背的不知道在竊竊私語地商量着什麼。
季若愚是不知道這兩個男人出去討論了什麼的,想着先前小予有些憤怒的態度,她甚至還不由得擔心,小予不會是去找傾凡吵架了吧?
只是顯然她的擔心是多餘的,沒過一會兒,季予就回來了,那臉上的表情怎麼看也不像是吵過架的表情,甚至眼神中還帶着些高興?
季予不由分說地就以季若愚需要回病房去休息的理由,直接將她從季庭燎的病房推了出去。
將她推到電梯門口的時候,按下電梯鍵,叮一聲,右邊的電梯,門已經打開,然後季予非常迅速地將季若愚推進電梯裏,他自己卻沒有進來,反而是滿臉笑
容地將食指和中指伸出來,放在眉毛上,然後一揮。
自然不是對着季若愚揮的。
“姐夫,我姐就交給你啦。”
伴隨着他這一聲話,電梯的門也已經緩緩關上。電梯裏頭就只有季若愚和陸傾凡兩個人。天知道先前小予還劍拔弩張的,怎麼一下子就和陸傾凡打成一片來合夥算計她了?
季若愚眉頭輕輕皺了皺,不打算轉頭過去看陸傾凡,直接從輪椅上站起身來,打算電梯門一開就直接走出去。
“看來,你是真氣得不願和我說話了。”
季若愚聽到他的聲音就從自己的耳邊傳來,她沒有做聲,她的性格,本來就是很沉得住氣的性格。
可是陸傾凡接下來的舉動,就算她自認自己沉得住氣,也完全平靜不了了。
“不過也沒關係,很多事情,你不用說話,也是能做的。”
季若愚還在想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就感覺到自己的肩膀被輕輕一按,背直接靠到了電梯牆壁上,然後他溫軟的脣就已經印了上來,她喉嚨裏的那聲低呼,也就這麼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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