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吾王待某不薄,賈某的家眷也都在壽春,只能拒絕公子的好意了。”
袁譚臉上顯出失望之色,對賈詡道:
“不論如何,大燕的大門永遠爲文和先生敞開。
若有朝一日先生願意投奔於我,譚必倒履相迎!”
袁譚想了想,又對賈詡問道:
“我突然率軍回青州,需要師出有名。
不知找一個什麼樣的理由比較合適?”
賈詡微笑道:
“此事易耳,公子只需說大燕境內黑山軍**,公子爲了剿滅黑山軍不得已而退軍。
如此一來,公子甚至連兵敗徐州的消息都不用告知燕王,退兵的理由也有了。”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
袁譚精神一振,有了合理的解釋,他完全可以跟袁紹說自己只是小敗了一場。
至於戰敗被俘之事,更是不用多提。
袁譚興奮之餘又看了一眼賈詡,越看越覺得賈詡順眼。
多好的謀士啊,怎麼就不能爲我袁譚效忠?
如果能得到賈詡,袁譚有足夠的信心將袁尚、袁熙等其他競爭者踩在腳下,登上燕王的寶座。
賈詡對袁譚道:
“殿下如果沒有其他的事兒,賈某便送你出城吧。”
“那我手下的將士們…”
自己的生命有了保障,袁譚又開始關心起嚴敬、汪昭等將,還有那五千親軍。
這些都是袁譚跟袁尚等人爭奪王位的家底。
賈詡大手一揮,對袁譚道:
“公子的將士們都在營中,毫髮無損。
賈某做主,這些將士公子全部都可以帶走。”
袁譚狂喜道:
“多謝文和先生!
先生大恩,譚沒齒難忘!”
一個時辰後,袁譚帶着一臉懵逼的汪昭、嚴敬等將士出了下邳城,往燕軍大營而去。
汪昭不解的對袁譚問道:
“殿下,楚軍爲什麼要把我們放出來?”
袁譚傲然道:
“當然是本殿下跟楚將談判,陳述利害。
城中的楚軍畏懼我大燕天威,不敢放肆,這才放我等出城。”
“啊?
是這樣嗎?”
汪昭感覺有些離譜,以張遼的勇猛兇悍,怎麼會這麼好說話?
嚇唬嚇唬就把人放了?
他還待再問,突然感覺有人拽了一下自己的衣袖。
汪昭轉頭望去,乃是自己的同僚嚴敬。
嚴敬使勁兒用眼神給汪昭暗示。
汪昭秒懂,嚴敬的意思是話太多了沒什麼好處。
汪昭趕緊轉變了話鋒,諂媚的對袁譚道:
“公子機謀巧變,連楚軍大將都能說服,昭佩服!”
袁譚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又對二人叮囑道:
“若是他人問起,你們就說咱們在途中殺散了楚軍,突圍而出。
記住了嗎?”
二人神色一凜,對袁譚應道:
“吾等謹記!”
下邳城牆上,賈詡、李儒、張遼等人目送袁譚一行人遠去的背影。
賈詡微笑着對張遼說道:
“等袁譚回到青州,我們的計劃也可以開始實施了。
這次咱們的目標是徹底覆滅燕國,將河北之地納入我大楚治下。”
張遼看着賈詡人畜無害的笑容,身上不禁泛起一絲寒意。
世人皆言毒士賈詡乃是大王身邊最強的謀主之一,張遼一直都不以爲然。
張遼鄭重的對賈詡道:
“徐州將士定會全力以赴,配合軍師的行動!”
……
沂水,燕軍大營。
夜已經深了,辛評依然睡不着。
他一臉愁苦的坐在牀榻上,思考着該如何向袁紹交差。
燕軍的潰兵辛評倒是收攏了不少,到現在爲止已經有六七萬的殘兵敗將回歸了營寨。
這些士卒之所以會回來,也不是對大燕有多少歸屬感,主要是荒郊野嶺的實在沒有飯喫。
想要填飽肚子,只能回營。
然而潰兵的增加絲毫沒有讓辛評高興起來。
在辛評心中,十萬大軍的命都沒有袁譚一個人的命值錢。
“報軍師!”
燕軍校尉再次推門而入。
每次收攏了一部分潰兵,營中的將校都會向辛評稟報一次。
辛評此時已經習慣了,有氣無力的對校尉問道:
“這次又收攏了多少人?”
“軍師,這次不是收攏潰卒,是殿下回來了!”
“你說什麼?!”
聽到士卒的稟報,辛評睡意全無,‘騰’的一聲從牀榻上站起身來。
校尉再次重複道:
“殿下回來了,還有嚴敬、汪昭等將軍,都回來了。
殿下現在已經率軍進入營中!”
“快,快帶我去見殿下!”
辛評心中狂喜,袁譚如果真回到營中,對他來說簡直就是逃過一次天大的劫難。
他辛評不用死了,他們辛家也不用擔心被袁紹滿門抄斬了!
辛評十分激動,連鞋都顧不得穿了,光着腳就衝出了營帳。
果然,袁譚跟汪昭、嚴敬二人迎面向辛評走來。
“殿下!
蒼天保佑,您終於回來了!
您是怎麼從楚軍之中走脫的?”
辛評激動的差點哭出來。
袁譚對辛評說道:
“區區張遼又能奈我何?
我們跟隨楚軍行到半路,二位將軍便掙脫了身上的繩索,與張遼大戰了一場。
這一戰本殿下跟張遼殺得不分勝負,最後各自退兵而去。”
袁譚說到這,嚴敬和汪昭也挺直了腰身,爲袁譚壯了壯聲勢。
辛評明知道袁譚說的是假話,還是對他應和道:
“殿下有勇有謀,果然武略非凡。
既然殿下已經平安歸來,吾定會再爲殿下謀劃一番,早晚讓殿下在下邳城中安坐。”
袁譚輕聲道:
“公則先生,咱們不打下邳了。”
袁譚之前還有奪取下邳的念頭。
可是見識了張遼的勇猛和賈詡的謀略之後,他就一點兒攻取徐州的心思都沒有了。
現在袁譚對賈詡又敬又畏,那種鬼神莫測的頂級謀士完全不是辛評所能算計的。
辛評一愣,不解的問道:
“不打下邳,難道就這樣退回汝南嗎?
那樣也好,我剛剛收攏了六萬多潰兵,加上殿下的五千親軍。
能收攏七萬士卒回汝南,也算給大王有個交代。”
袁譚搖了搖頭,對辛評道:
“公則先生,你今夜便給父親修書一封。
就說我軍攻城受挫,損失了三千士卒,萬萬不可提及我被俘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