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兄的實力遠不如公績。

    不過第一場上陣的鮮卑人,應該也不會很強吧?

    愚兄自認爲可以應付。

    就讓我來對付這賊將,給公績節省些體力。

    後兩場公績再出戰便是。”

    凌越說得情真意切,淩統也不太好意思拒絕。

    他仔細觀察了一下站在陣前叫囂的烏力,覺得這名鮮卑賊將不過有些蠻力罷了。

    以族兄的實力完全可以應付。

    讓族兄積累點兒軍功也好,有利於日後晉升。

    於是淩統對族兄凌越點頭道:

    “既如此,這第一戰就拜託兄長了。

    等兄長得勝歸來,我再跟你把酒言歡。”

    凌越拍了拍淩統的肩膀,微笑道:

    “我們凌家子弟都是血性男兒。

    且看我斬殺胡賊,揚我凌家威名。

    駕!”

    凌越說罷,一勒胯下戰馬,向烏力衝去。

    烏力在陣前越發膨脹,感覺滿城的楚將沒有一個是自己的對手。

    此時突然看見一個身穿褐色戰甲,身材修長削瘦的楚將破陣而出。

    烏力不禁大笑道:

    “就派這麼一個乾瘦的兩腳羊前來送死,看來楚賊是沒看得起我烏力啊!”

    烏力舔了一下彎刀的刀鋒,眼中閃着嗜血的光芒,向凌越的方向衝來。

    對於這種弱小的敵將,他打算一刀將其梟首,也好震懾楚軍。

    凌越挺槍直刺,槍尖奔着烏力的胸口而去。

    “叮!”

    “當!!”

    兩人都存着斬殺對方的心思,兵刃在空氣中相交,擦出一片火花。

    交手一招,兩人心中同時一驚。

    烏力暗歎道:

    “這楚將生得瘦弱,力氣卻不小,竟然能抗住我全力一擊!”

    凌越心中也暗暗警惕起來。

    這一招讓他的手腕直髮麻,想斬殺這員鮮卑賊將也不是易事。

    二人都使盡渾身解數,在戰場正中拼殺了起來,大戰三十餘個回合不分勝負。

    雙方的士卒也都高聲吶喊,爲自家將軍助威。

    兩人目前看起來旗鼓相當,烏力心中卻叫苦不迭。

    眼前的楚將力道雖然比自己遜色一絲,可是看他的招數,明顯出身於武將世家。

    凌越槍法嚴謹,每招每式都滴水不漏。

    烏力想斬殺凌越,根本尋不到任何機會。

    烏力冷汗直流,心中暗自思索道:

    “不能這麼打下去,我的體力已經不多了。

    要是再戰幾十回合,很有可能死在這楚將的手中。

    看來只能用那一招了!”

    烏力心一橫,用力盪開凌越的長槍,打馬便逃。

    凌越馬上就要得勝,自然不肯放烏力離開,駕馬向前追趕。

    “嘿嘿,就是這樣…”

    烏力在逃跑的過程中,突然拽下胸前獸皮,將幾枚藏在獸皮中的飛刀握在了手中。

    草原上的戰鬥本就是爾虞我詐,沒有什麼真正的英雄。

    能活到最後的纔是強者。

    烏力能從一個普通的奴隸,成長爲被拓跋力微倚重的勇士,自然有些保命的手段。

    “嗖!嗖嗖!”

    五柄飛刀脫手而出,向凌越襲來。

    凌越驚駭之餘連忙揮槍抵擋,將四柄飛刀挑飛了出去。

    唯有一柄飛刀劃破了他的右肩。

    好在這個傷勢並不重,不影響凌越的行動。

    凌越心中稍安,對烏力恨聲道:

    “好個鮮卑賊子,竟然暗箭傷人!”

    二人揮刀挺槍,又戰在了一處。

    可是這次戰到十餘個合的時候,凌越竟然落入了下風!

    他感覺自己的行動變得越來越遲緩,已經有些抵擋不住烏力的進攻了。

    “怎麼會這樣?!”

    烏力獰笑道:

    “怎麼樣,動不了了吧?

    那飛刀上塗了草原上特有的毒草。

    人中毒以後,會在一炷香之內徹底失去行動能力。

    現在看來藥效差不多要發作了。”

    “卑鄙小人!”

    凌越感覺自己的手臂越來越沉,連槍都有些握不住了。

    “隨你怎麼說。

    反正你這顆人頭,我烏力是收下了。”

    烏力找準機會湊近凌越,一刀向他的脖子斬來。

    “噗!”

    凌越的人頭沖天而起,他死的時候依然雙目圓瞪,死不瞑目。

    烏力陣前斬將,心中狂喜。

    他這次算是立下大功了,一定會得到拓跋力微的賞賜與重用。

    淩統見凌越戰死,憤怒得渾身顫抖。

    族兄凌越自幼跟淩統一起長大,平時對淩統多有照顧。

    凌越也考中了建安二年的舉人,本來要到地方去任職縣尉,有着遠大的前途。

    就因爲想要在生活上照顧淩統,凌越毅然放棄了縣尉的職位,跟淩統一起來到前線,成爲了雁門守軍的一個都伯。

    以淩統的守城之功,此戰過後封一個雜號將軍不成問題。

    淩統已經想好了,只要自己當了將軍,就把族兄調到身邊來當副將。

    這也是他同意凌越出戰的原因之一。

    淩統想讓族兄也積累一些軍功,這樣調到身邊當副將也有理由。

    可惜族兄卻死在卑鄙的鮮卑人手中,再也無法跟自己並肩作戰了。

    淩統目眥欲裂,聲嘶力竭的呼喊道:

    “兄長!!”

    淩統策馬疾馳,發了瘋一樣向凌越的屍體衝來。

    烏力明顯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志得意滿的對淩統大笑道:

    “又有一個兩腳羊來送死?

    看來老子今天還真是走運啊,嘿嘿…”

    “鮮卑狗!

    還我兄長命來!”

    淩統面如寒霜,挺槍直刺。

    在他的精鋼長槍鋒刃處,隱隱閃過一絲藍色的氣勁。

    螺旋氣勁透體而過,穿過烏力的胸口,將他紮了個對穿。

    這位以巨力著稱的鮮卑勇士,在淩統手中竟然撐不過一招!

    烏力鮮血噴涌,驚駭的指着淩統:

    “你…”

    淩統將長槍緩緩擡起,連帶着烏力的身軀也被他擡了起來。

    淩統用力一絞,烏力的身體在空中斷爲數截,散落了一地。

    鮮血飄落在淩統身上,淩統卻恍如未覺。

    長髮遮住了淩統的雙眼,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淩統聲音冰冷的對着鮮卑軍陣道:

    “還有誰想來送死?”

    拓跋力微對淩統道:

    “第一戰烏力已經得勝,你擅自出手將他擊殺是違規。

    這第一戰,是我鮮卑人勝了。”

    “無所謂…”

    淩統對拓跋力微的說辭也不反駁,淡漠的說道:

    “這一戰就算你們勝了。

    不管你們誰出戰,我連殺兩人就是了。

    無非就是要多斬殺一名鮮卑畜生。”

    鮮卑大酋長禿髮匹孤聞言大怒,對淩統怒喝道:

    “小子好生狂妄,看我來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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