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早上,拓跋力微擄掠回來的上千漢家百姓只剩下八百餘人。

    其中一百多名漢家女子被鮮卑貴族們討要走了。

    鮮卑人驅趕着這些無辜的百姓,來到雁門城頭,向城牆上的楚軍搦戰。

    迎接鮮卑人的自然是一陣犀利的箭雨。

    守將牽招對城下的鮮卑大軍嘲諷道:

    “你們這些草原上的土狗怎麼如此幼稚?

    我大軍在此,有堅固的城牆可以依靠。

    汝等不怕死,儘管來攻便是!”

    拓跋力微策馬而出,仰頭對牽招道:

    “將軍的勇武可謀略都是上上之選,某深感佩服。

    只是不知將軍是否有一顆愛民之心?”

    牽招皺眉道:

    “你這是何意?”

    拓跋力微一揮手,烏力等一衆鮮卑大將便把他們擄掠來的百姓們驅趕上來。

    牽招對城上的楚將大笑道:

    “這些都是你們漢家的子民。

    你們楚軍自詡仁義,不知道會不會坐視這些百姓死在城前?”

    村民們求生慾望很強,都對着城頭瘋狂吶喊。

    “將軍,救救我們吧!”

    “我還不想死!”

    “救救我兒子,他才三歲呀!”

    看着城下無辜的百姓們,淩統熱血上涌,對城下的鮮卑人怒喝道:

    “兩國交戰,不傷及無辜老幼!

    你們也是軍人,難道連一點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憐憫之心嗎…”

    拓跋力微嘴角微翹,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他對烏力擺了擺手,烏力秒懂拓跋力微的意思,一把從身旁的婦女懷中揪過來一名孩童。

    這孩童大概三四歲的年紀,嚇得哇哇大叫,驚恐不已。

    烏力按住孩童的頭顱,硬生生的把他的頭顱拽了下來。

    “狗蛋!!”

    婦女發出一聲悲呼,上前就要跟烏力拼命,卻被烏力一刀梟首。

    周圍的百姓嚇得肝膽俱裂,城牆上的楚軍將士無比憤怒,恨不得立刻跟鮮卑人拼命。

    拓跋力微平靜的對城上楚將道:

    “如果你們不介意這羣百姓的死活,那麼他們所有人都會死。”

    “夠了!”

    無辜百姓的慘死激得牽招熱血上涌。

    他努力讓自己理智下來,對拓跋力微問道:

    “你們如何才能放過這些無辜百姓?”

    “很簡單,用鬥將來決定百姓的生死。”

    拓跋力微道:

    “我們鮮卑人崇尚勇武,一切都可以用武力解決。

    我們戰上一場,三局兩勝。

    只要你們能勝過我鮮卑兩場,我就可以放這些百姓入城。”

    “若是勝不得兩場又如何?”

    鮮卑大酋長禿髮匹孤笑道:

    “你們要是輸了,就讓我親自動手,將這些兩腳羊全部砍死。”

    拓跋力微補充道:

    “我們鮮卑人還是很講道理的。

    如果三戰打平,也可以放這些百姓入城。

    你們要是不接收挑戰…

    兄長,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

    “好嘞!”

    禿髮匹孤生性喜歡虐殺漢人,拎着彎刀就向離他最近的老嫗走去。

    老嫗本就年邁,此刻嚇得瑟瑟發抖,動彈不得,只能任由禿髮匹孤宰殺。

    “住手!”

    就在禿髮匹孤伸手抓向老嫗的脖子時,城頭之上傳來一聲暴喝。

    淩統立在城頭之上,手中銀槍向下一指,大喝道:

    “你們不就是想鬥將嗎?

    我跟你們打!

    不過你們得守信用。

    我們贏了之後,你們要馬上放人!”

    拓跋力微淡淡的看着淩統道:

    “我們鮮卑人一向信守承諾。”

    “好!

    那你們等着!”

    淩統說罷回頭對太守牽招道:

    “太守大人,我私自答應了鮮卑人鬥將,一人做事一人當。

    若是因此違反了軍令,所有後果皆由淩統一人承擔!”

    淩統對牽招本就有救命之恩,何況牽招也是大楚的熱血男兒。

    他沒有任何怪罪淩統的意思,開口道:

    “身爲大楚軍人,豈能坐視異族辱我子民?

    凌將軍的所作所爲沒有任何不妥。

    不是鬥將三場嗎,這第一場就由我來戰鮮卑吧!”

    淩統見牽招如此支持自己,心頭一暖。

    他對牽招道:

    “太守大人有傷在身,此戰就交給我吧。

    你放心,區區鮮卑胡虜我還沒有放在眼中。

    別說是三人,就算是三十人,我也一併斬之!”

    徐榮和鞠義也被淩統感染得熱血沸騰。

    徐榮對淩統一抱拳,說道:

    “淩統將軍果然不愧爲少年英傑,吾當親自爲將軍壓陣!”

    鞠義豪邁道:

    “我也願往。

    鮮卑人要敢耍詭計偷襲,我就讓他們嚐嚐神臂弩的厲害!”

    城池的大門徐徐敞開,身着黑甲手持長盾的飛熊軍從城門涌出,在城前立住陣腳。

    太守牽招、徐榮、鞠義、淩統等一衆楚軍大將被牢牢護在陣中,與鮮卑軍對峙。

    淩統看着拓跋力微,朗聲道:

    “吾等已如約前來,派出你們鬥將的人選吧!”

    拓跋力微對身邊衆將道:

    “誰願當先破敵,斬殺楚將?”

    “我來!”

    拓跋力微話音剛落,麾下大將烏力就興奮的站起身來。

    烏力身大力不虧,尋常漢人他徒手就能撕成兩段。

    在他看來,不管敵軍由誰出戰,自己都能穩勝。

    這一戰就是他烏力揚名草原的好機會。

    拓跋力微知道淩統武藝高強,烏力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不過讓烏力前去消耗一下淩統的體力也好。

    他對烏力叮囑道:

    “此戰多加小心,如果敵不過對方就撤回來。”

    烏力大笑道:

    “大酋長放心!

    咱們鮮卑勇士,從來沒懼怕過那些兩腳羊。”

    烏力手持彎刀策馬而出,對着楚軍叫囂道:

    “吾乃拓跋力微大酋長麾下勇士烏力!

    你們這些孱弱的兩腳羊,誰敢與我一戰?”

    淩統冷哼一聲,就想出戰,卻被人拉住了肩膀。

    淩統回頭望去,拉住自己的正是族兄凌越。

    “公績,這一戰還是讓我去吧。”

    淩統沒想到自己族兄會在這時候請戰。

    族兄的武藝淩統是知道的,比自己相差甚遠。

    可是他也不好意思駁斥族兄的美意,只得委婉的說道:

    “兄長,與鮮卑人鬥將兇險異常,稍不留神就有性命之憂。

    你還是…”

    “正因爲如此,我纔要戰這第一場。”

    凌越溫和的對淩統道:

    “叔父讓我好好照顧你,我這個當兄長的自然要盡全力助你得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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