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吶!

    將苟安這廝給俺老張拖出去,看俺不打死他!”

    張飛的咆哮聲引來了兒子張苞。

    他帶着幾名士卒走入苟安帳中,見張飛手中拿着酒壺,大驚道:

    “父親,您怎麼可以飲酒?

    您可是跟大伯立下軍令狀了啊!”

    張飛眼睛一瞪,怒道:

    “連苟安這狗東西都能飲酒,你爹如何飲不得?

    把他給俺架出去,俺今天要抽他一百鞭!”

    見張飛有耍酒瘋的趨勢,張苞苦勸道:

    “父親,不可啊!

    出征之前您立下三道軍令狀,其中兩條便是不準飲酒,不可酒後鞭撻士卒。

    您已經違反一條了,不能再意氣用事了啊!”

    “少廢話,今天俺不打死這狗東西,難解心頭之恨!”

    張飛正在氣頭上,哪能聽得進去張苞的勸說?

    他不顧苟安苦苦哀求,令士卒把他綁到木架上。

    皮鞭在手,張飛越發興奮。

    鞭撻士卒是張飛最喜愛的娛樂活動之一,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到這種快感了。

    “啪!”

    “啊!!”

    皮鞭落下,苟安頓時皮開肉綻,身上出現一道血痕。

    張飛力道何其之大,別說一百鞭,十幾鞭子就能把苟安抽死。

    周圍的漢軍士卒看得膽戰心驚,無人敢去勸解。

    生怕張飛手中皮鞭落到他們身上。

    苟安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哀嚎慘叫道:

    “張將軍!

    饒命啊張將軍!

    小人再也不敢飲酒了!

    今日小人還要去長安督運糧草。

    您要把小人打死了,軍中就無糧了啊!”

    之前苟安無論怎麼求饒都沒有用,但他說到這兒的時候,張飛突然有些遲疑了。

    張苞趁機上前勸道:

    “苟安在軍中飲酒確實不該,可是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若是遲誤了運糧時間,軍中將士定會產生騷亂。

    咱們還如何抵禦匈奴?

    況且苟安罪不至死,爹稍作懲處已經可以了。”

    幾鞭下去,張飛氣也出得差不多了。

    他覺得兒子所言有幾分道理,便放下皮鞭道:

    “苟安,俺問你!

    這次回長安運糧,糧草能不能按時運到?”

    苟安處於極度恐懼中,哪敢說半個不字?

    他如小雞啄米般點頭道:

    “能!

    能啊!

    張將軍請放心,這次運糧絕不會遲誤!

    要是慢了一個時辰,您就打死我!”

    張飛看他認錯態度良好,哼了一聲道:

    “那行,俺老張就給你一次機會。

    滾去運糧吧!

    日後若是再違反軍紀,就不是打一頓鞭子的事兒了。

    俺老張定斬不饒!”

    “多謝將軍寬宏大量!

    小人定然銘記於心,永不再犯!”

    兩邊士卒上前解開了苟安身上繩索,將顫顫巍巍的苟安扶了下來。

    苟安畏畏縮縮的對張飛施了一禮,轉身退去。

    在他轉身的一剎那,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恨意。

    苟安的運糧隊起程後,張飛率軍來到橋頭。

    他意氣風發的對身後衆將道:

    “將士們,這些匈奴狗賊已經被俺殺得膽寒了。

    今天俺就要衝到橋對面,一挫匈奴銳氣!”

    “父親不可!”

    張苞急聲道:

    “大伯幾次三番叮囑父親不得出戰,只要守好黃河渡口便是大功一件。

    我軍兵少,怎能衝殺上去徒增傷亡?”

    張飛滿不在乎的說道:

    “俺酒都喝了,鞭子也打了。

    衝上去殺點兒匈奴狗算什麼?”

    張飛之前沒違背軍令狀的時候,行事一直小心翼翼。

    直到喝了酒之後,就開始徹底放飛我。

    人都是這樣,就像剛買的新鞋子不敢往泥水中踩。

    一旦不小心踩進泥裏,就開始破罐子破摔了。

    張飛這些天一直謹守營寨,此時突然率軍衝出,着實打了匈奴大軍一個措手不及。

    丈八蛇矛上下翻飛,每一擊都會帶走一名匈奴人的性命。

    就連吳懿身邊有名有姓的勇士,都被張飛殺了兩三名。

    到最後塗貘率軍圍攏過來,張飛也感覺有些力竭了,這才率軍回營。

    回營之後,張飛開始在營中大敗宴席,慶祝今日殺敵建功。

    這些天一直被匈奴人壓着打,讓張飛很是憋屈。

    直到今天衝殺了一陣,他才發現匈奴人也不是很強。

    死在自己手中的匈奴騎兵,至少有三五百人。

    如果天天都能取得這樣的戰果,只需一個月就能把對岸的匈奴部隊打殘了。

    眼看着擺上矮桌的美酒,張苞弱弱的說道:

    “父親,大伯…”

    還不待張苞說完,張飛便拍着桌子甕聲道:

    “俺大哥就是太過謹慎了,才提出那麼多條件。

    之前大哥還說不讓俺衝殺敵陣呢!

    結果今天俺就衝過去了,果然旗開得勝!

    將士們打了勝仗,喝點兒酒解解乏怎麼了?”

    張苞知道自己勸不動張飛,嘆了口氣道:

    “既然如此,還請爹少喝點兒酒。

    兒子就不陪爹喝了,我還要帶將士們鎮守橋頭。”

    今夜正好輪到張苞當值,張飛也不勸他,擺手道:

    “去吧!

    你爹的酒量你還不知道?

    有啥可擔心的?”

    夜幕中,中軍大帳內觥籌交錯之聲傳出甚遠。

    潛伏在漢營的楊阜等人,一直在關注着帳中的動靜。

    趙昂低聲對楊阜道:

    “楊兄,我看張飛喝得有些忘乎所以了。

    今夜應該是奇襲漢軍的好機會。

    咱們要不要回去稟報左賢王?”

    楊阜搖頭道:

    “張飛可是絕世境的頂尖高手,即便是喝了酒也不足以讓他喪失戰力。

    更何況張苞還守在橋頭,想攻過來也不容易。

    還是再等等吧,苟安那邊一定會有好消息。”

    楊阜的直覺告訴他,苟安一定會給張飛下藥。

    只要漢軍上下中了麻筋散,匈奴大軍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奪下黃河渡口。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張飛一改往日被動防守的策略,每天都率軍過橋衝殺一通。

    匈奴軍有了準備,也不像之前損失那樣大了。

    但是張飛依然能斬殺兩三百名敵軍。

    幾日下來,吳懿麾下的勇士們損失不下千人。

    到了第四天的時候,苟安的運糧車隊從長安回來了。

    糧車入營,苟安一臉諂媚的上前對張飛道:

    “三將軍,小人這次督糧可還算準時?”

    張飛連勝了幾天,心情還不錯。

    他見苟安運糧沒有延誤,對這個卑鄙小人的厭惡都減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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