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問出口,周圍不少人投來好奇的目光。

    這裏大多數人都是隨自家門派結伴出來,唯獨這幾人他們似乎沒有見過。

    景辭客氣拱手道:“我恰好路過此地,帶着幾個徒兒看個熱鬧罷了。”

    原是路人。還以爲是某個大門派的新弟子呢。

    此人衣着白色束腰羅裙,簡單的銀簪綰青絲,容貌清麗,舉止大方,尤其是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格外有神。

    瘦子男人看愣住了,舔了舔脣瓣道:“我乃天雲山弟子弘眉,不知姑娘芳......”

    話未說完,一道黑色的背影將他擋住。

    蕭澈不知何時起身換了個位置,恰好將那喋喋不休的瘦子的擋了個嚴實。

    他慢條斯理的夾了個包子放在景辭碗裏,“師傅,喫。”

    景辭愣了下,然後說道:“謝謝。”

    雖然已經喫過兩個,可面前包子是蕭澈親自夾的,怎好拂了他的面子。

    瘦子男見自己被忽略了,從蕭澈身後探出一個頭,不依不饒的說:“不知姑娘芳名啊?”

    她不想過於招搖,隨口扯了個名字:“我叫富貴。”

    “富貴?大富大貴,好名字啊。”那人又接着問:“不知姑娘芳齡幾許,可曾......”

    蕭澈轉身,冷眼射去。

    瘦子竟是打了個寒顫,頓時噤了聲。

    這時,書言正好與明潔一同而來,看見景辭後便在桌前加了兩張椅子。

    明潔一直打量蕭澈,“景長老,這位是你新招的男寵嗎?”

    “咳咳。”

    景辭冷不防被一口包子噎住。

    蕭澈將自己面前那盞白開水遞過去,“師傅,喫慢點。”像是對待小孩的語氣。

    他伸手輕輕拍了下景辭的後背,“慢點喝,莫要嗆到了。”

    景辭一口水含在嘴巴里頭,吞也不是咽也不是,總覺得很彆扭。

    明潔聽到那男子叫景辭師傅,眉頭一擰,嫉妒道:“景長老何時又收了個徒弟?”

    “最近收的。”

    景辭敷衍了事。

    對面女人冷笑兩聲,陰陽怪氣的說:“還是景長老厲害,收的徒弟別的本事沒有,長的卻......”

    啪。

    景辭一把將筷子打在桌子上,擡眸冷冷看她:“誰告訴你我徒弟沒有本事的?”

    “我,我猜的。”

    明潔有些虛了,卻是依舊嘴硬:“若他們真有本事,展示出來給我看看便是。”

    爲何要展示?她徒弟是人又不是猴子,何須把自己的本領展示給這女人看。

    不是景辭說大話,就上次林左林右跟在兇爺後頭學的那套斧頭術就已然練的精湛,若真要比試,這屆橫行霸道山所有的新弟子都戰勝不了他們。

    就是她自己法力有限,可總有法子給自家的徒兒創造學習資源。

    景辭掃了眼明潔,不屑道:“等你有資格了,再讓他們在你面前比試吧。”

    事實上,明潔也就比林左他們早入門派而已,因此同屬一個輩分,沒有資格命令他們。

    早飯不歡而散,蕭澈自己獨身離開。

    景辭帶着徒兒們歸房後便開始教他們練氣,之後又熬了兩大碗薰臭的藥糊。

    這東西是她上次在魔界山腳的鎮上買的,花了她不少靈石。

    她指着桌子上的東西,說道:“全部喝完。”

    “師傅,這些到底是什麼啊?”林左捏着鼻子。

    之前在清樂峯的時候就一直喝這些惡臭無比的東西,現在碗中盛的竟是更加難聞。

    景辭給他們準備了一盤蜜棗,坐下支着腦袋:“都是一些好東西,你們吃了便是。”

    “對了,等過幾日路掌門氣消後,你們便回橫行霸道山,然後與衆多弟子一起修煉。”

    林左的笑容頓時凝固在臉上,“師傅,我不回去。”

    “不想修仙了嗎?”景辭用激將法,故意道:“若你不回去學,到時候只能任憑明潔師姐欺負你們。”

    他們剛開始進入練氣階段,不是她的對手。

    林右便道:“師傅,你可以教我們啊!你不是神仙嗎?”

    景辭搖頭,“誰告訴你們我是仙人的?”

    其實,書中的女魔頭是一隻花妖,她的法術與傳統的修仙之人不同,因此很多時候沒法教導這幾個徒弟。

    林左林右聽到她的解釋之後倒不是很驚訝,反而頗有興趣的問她:“師傅,你是什麼花啊?月季牡丹還是百合?”

    景辭閉口不言,指着桌上的藥糊示意他們快點喝掉。

    林右咕嚕咕嚕喝了口,抹了抹嘴巴,兩隻圓溜溜的眼睛盯着她:“師傅,你是什麼花啊?”

    問不到,誓不罷休。

    景辭只好回答:“其實爲師是一朵,美麗大方天真可愛,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人見人愛的——美人花”

    靜默三秒之後,只聽“噗”的一聲,林右一口藥糊噴在景辭的臉上。

    “師傅......對,對不住,我實在沒忍住。”

    淡定,淡定!這是她的徒弟,不能打,不能打,不能打。

    “不能打”三個字,已經不知道在景辭的心裏默唸多少遍。

    她親切的對林右笑,咬牙:“沒......事。”

    洗完臉後,門外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書言站在門口,他道宇文天邀請景辭一同去看比武大會。

    景辭同意後與之前往,走到客棧門前正好撞見蕭澈,於是隨口邀請他,不料這人不僅同意了,還笑眯眯的看着她,十分“乖巧”的說:“師傅去哪我就去哪。”

    擂臺下熱鬧非凡,有人歡呼雀躍爲自家師兄弟慶祝,也有人垂頭懊惱的罵娘。

    因受宇文天的邀請,景辭坐在左側位置最佳的觀賽臺上。

    擂臺上,身着白衣的那位少年揮劍如蛇,身形矯健,很快處於上風。

    書言不禁讚賞:“好厲害。”

    坐在中間主位上的宇文天勾脣介紹道:“這是我天雲山的弟子,肖遠。”

    書言頷首,連聲道了兩句不錯,心裏自語:怪不得邀我們來此,原是要展現自家的實力。

    他下意識看向身旁的景辭,想知曉她是什麼反應。

    小姑娘盤腿坐在最左邊,單手撐着下巴,昏昏沉沉的點下頭,一副困頓不已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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