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問的是今日給沐離看病的那位大夫。
百知早就派潛伏在蛇族的細作查清楚此事了,於是奉上地圖並道:“出門右拐三百米,然後左拐至最後一間房內。”
蕭澈淡淡嗯了聲,從窗戶處往裏屋看了眼,小姑娘正抱着被子翻了個身,睡的香甜。
他囑咐:“你在這裏看着,任何人不得進去打擾她休息。”
“是。”
百知抱拳,看着蕭澈的身影迅速消失在暗夜中,摸了摸下巴輕嘆:“身姿挺拔,俊朗無雙,真是便宜景長老了。”說完嘿嘿笑着,拍拍巴掌自言自語:“說錯了,他們倆誰也不會便宜誰!應該是絕配!”
兩魔王的愛恨情仇,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極了。
夜色愈沉,月亮躲在雲後,所有的光亮暫是遮的嚴嚴實實。
黑暗的屋子裏,兩條蛇纏繞在牀上難捨難分,忽覺窗外有一陣風襲來,母蛇冷不防打了個哆嗦,“去將窗子關起來。”
“哎呀,別怕,不會有人看我們的。”
“我只是覺着冷罷了,快去,快去,把窗子關起來!”
母蛇索性不依,一尾巴將身上的那條蛇甩到地上去。
艿大夫不滿的哼了哼,化作人形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窗前後,忽而抱胸驚愕大喊:“大膽狂徒,竟敢躲在窗外……”話語突然頓住,他的雙眼瞪得賊拉大,好像看見什麼令人震驚的東西般。
黑衣男子懶洋洋的依靠在窗戶旁,雙手環抱於胸前,微微搖頭看向半隱半現的月亮,漆黑的眸子私有光澤流轉,攝人心魄。
艿大夫竟是看呆了,自言自語道:“真他媽有男人長這麼俊麼……”搖搖頭,“不對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在我窗外作甚?”
蕭澈回頭瞥了眼,“先把衣服穿上再和本尊說話。”
嘶,怪不得上半身涼颼颼的。
艿大夫穿着大褲衩吭哧吭哧的跑回去套上一件衣服,邊走邊嘟囔,“奇了怪了,這人我也不認識啊。”
來找茬的還是看病?
推門而出,罵罵咧咧道:“你小子到底是誰啊,大晚上的找我幹什麼!信不信我叫人把你抓起……啊,放我下來!”
艿大夫被一團黑氣控制在半空中,兩條腿懸在空中撲騰個不停,就連法力也無法施展分毫,這讓他心裏大爲震撼。
怎麼說他也是萬年修爲的老妖怪,可現在面對黑衣年輕人竟是毫無招架之力,就像個木偶似的爲人所操控。
艿大夫深吸一口氣,無奈撇撇嘴巴:“有何吩咐你就直說吧。”
蕭澈問:“沐離今日受的傷重嗎?”
“額,倒也不重。”
艿大夫眼珠子一轉,心道這人不會是沐公子的仇人吧?而自己是個醫師,很容易就能在公子喝的湯藥裏下毒!
所以,他唯一的用處就是幫人下毒啊。
越想越覺得膽顫心驚,艿大夫的聲音抖的像是生鏽的拖拉機鏈子,“放放,放過我吧,大俠,我上有老下有小的,您就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敢下毒害沐公子啊。”
“那是?”
不知爲何,艿大夫覺得他要自己做的事情會比毒害沐離還要恐怖些呢……
第二日早上,他按照蕭澈道吩咐,詳細的將沐離的真實傷勢情況告知了景辭,而後低着頭說道:“姑娘,其實我當時想說實話來着,但是我們家主子一直給我使眼色來着,我當着他的面也不好說真話啊。”
景辭剛起來不久,迷迷糊糊的支着腦袋打了個哈欠,“那你現在爲什麼又會告訴我?”
“嘖。”
艿大夫抿抿脣,“我這不是不想看着你這麼個小姑娘被我們家主子騙了麼。”
這麼說他還是個好人?景辭總覺得面前這個老頭子有點不對勁。
“罷了,我不管你的目的是什麼。”她翹起二郎腿,衝艿大夫眨眨眼睛:“不過我有件事情請你幫個忙。”
艿大夫難過的快要哭了,現在的年輕人是把他當成一塊磚,哪裏需要就往哪裏搬啊!一天天的,全都是來找自個兒幫忙的。
嗚嗚,好想回家抱媳婦。
大早上,沐公子悠哉悠哉的躺在牀上尚未起身,腦海裏幻想着景辭來關心自己的場景,忍不住咧開嘴。
“咚咚咚。”敲門聲。
有人打擾他的美夢,沐離中氣十足的吼了句:“誰啊?”
“是我。”
小辭辭!
眼睛驟然發亮,沐離咳了兩聲,語氣頓時虛弱無比:“進來吧。”
推開門,牀上的男人正在無病shen吟,揉着自己的胸口可憐兮兮的賣慘:“小辭辭,我覺得我的胸口好堵啊,你給我揉一揉吧。”
這廝還在擱這裝呢。
景辭將手裏的那碗藥汁擱在旁邊的凳子上,伸出九陰白骨爪往他胸口用力一拍。
“嗷!”
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吐出來。
沐離咬咬牙,“你是想謀殺我麼。”
“怎麼會呢。”景辭笑了笑,指了指旁邊的湯藥,“那是我專門請醫師給你開的藥,快喝吧。”
沐離不滿的撇嘴,鼻子湊過去聞了聞,一股子的怪味兒,嗆的他差點沒吐出來。
捏住鼻子道:“這什麼?好難聞。”
“我還能騙你不成!這肯定是治病良藥啊。”景辭端起藥送到他的脣邊,“快喝吧。”
她親手餵我喝哎。
小辭辭也有柔情的一面~沐離羞澀一笑,張開嘴咕嚕喝了一大口,下一秒——口中的湯藥如數吐了回去。
藥汁粘在他的鮮豔欲滴的脣瓣上,搖搖欲墜,而他的面容卻扭成一團,硬生生的破壞了此刻的美感。
“這什麼啊!”苦的舌頭有些麻
“藥嘍。”
景辭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擡起臉,而後把碗塞到他的嘴邊,“快喝快喝,喝下去你就好了!”
沐離仰頭注視她的靈動眼眸,腦子全懵了,鬼使神差的張開口來。
“唔……”
藥汁咕嚕嚕的被他吞進肚子裏,瓷碗瞬間見底。
景辭得逞的笑了笑,舉着空碗問:“怎麼樣,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