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景辭一個人坐在後山處釣魚,夕陽落在她的肩膀上,髮絲暈染光澤,遠遠望去分外靜謐美好。

    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腦子裏不斷的,反覆的播放她與蕭澈親親滴畫面。

    他一拉,誒~我往前一靠,兩兩相望,情不自禁。好像是因爲情緒到位了,兩人鬼使神差的湊近。不對不對,她搖頭,分明是那傢伙主動湊過來的!

    不不不,應該是那廝吐血後精神恍惚,所以認錯人了,然後他們就……

    “撲通撲通撲通!”是心跳聲。

    景辭朝胸口錘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小鹿小鹿你別撞,撞死了划不來。”她居然對徒弟心動了一下?罪過罪過,改明兒個得去寺廟裏懺悔會兒。

    “景辭?”

    身後有人喚了自己一聲,下意識回頭看,見來者是蕭翊後立馬站起來,手中的魚竿也落在地上了。

    拱手行禮,她道:“景辭見過魔君。”

    “嗯。”蕭翊點點頭,笑的慈祥,“姑娘,你可好記得我?”

    自然記得,他魔界之主,蕭澈的父親,蕭翊。

    似是猜到她的心中所想,蕭翊搖搖頭,摸着黑鬍子道:“客棧的掌櫃的,救命的郎中,這樣說你可能想的起來?”

    郎中!是那個白鬍子的,在客棧救了蕭澈的郎中!

    不過是換了鬍子的顏色,差別竟如此之大。

    蕭澈之前在客棧時候走火入魔之時,就是這老頭兒出手救得!

    “哈哈哈,想起來吧。說實話啊,咱們可真是有緣分吶!”蕭翊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後拍了拍身旁的草地,“來來來,坐下,咱倆嘮嗑嘮嗑。”

    景辭撩開衣角往地上一坐,靜靜的盯着湖面。

    蕭翊笑問:“我聽說你很喜歡美男。”

    “以前。”

    他點點頭,冷不防又冒出一句話:“那你現在喜歡我兒子嗎?”

    “啊?”

    “咳咳。”好像問的太直接了奧。

    蕭翊盯着湖面,隨口尋了個話題,不自然道:“你喜歡釣魚啊?”

    “嗯吧。”她只是心裏太亂了,想要到這裏來靜靜,結果魔軍的那番話讓她更亂了,滿腦子的胡思亂想。

    四周再次安靜下來。

    良久,景辭忍不住開口道:“魔君,有什麼事您就直接和我說吧。”

    老是這般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啊。

    蕭翊默言,認真思索了下。他早就聽聞景辭在外頭的名聲不好,甚至親自下山搶了六百六十六個美男當徒弟。

    關於她爲什麼會成爲蕭澈師傅這件事,自己管不着,但是,若她日後要成爲自己兒媳婦的話,這事就不得不管了。

    直接說出那種話恐怕會傷了人家的面子,蕭翊猶豫片刻道:“我聽說你是蕭澈的師傅……這師傅和徒弟,應該不會產生其他感情吧。”

    這是在勸退她?景辭壓根就沒想過飛上枝頭做鳳凰的夢,嘴角抽了抽:“自然不會。”

    呼,太好了!蕭翊鬆了口氣,他希望自己兒子娶的是個名聲好,家世好,而且溫柔體貼的女子,而不是有惡臭名聲在外的魔頭。

    他想了想還是有點不放心,看向景辭認真的提議道:“要不,咱倆拜個把子?”

    我的老天爺,這是一個魔君能說出來的話嗎?爲了讓蕭澈和她徹底沒可能,竟是要與自己拜把子。

    景辭理了理關係,雖然她年紀輕,可到底也是橫行霸道山的長老,與蕭翊算的平輩,按照這樣說的話,也不是不能結拜成異性兄妹。

    老孃要是和魔君拜了把子,日後誰還敢攻打我橫行霸道山!

    可是這心裏卻有些發緊,像是被捏了把,些許難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高興個什麼。

    蕭翊皺眉,嚴肅起來的時候終於有了王者的威嚴,“怎麼,你不樂意?”

    景辭搖頭,“不願意。”

    “爲何?”

    “不願意就是不願意。”

    “我可是魔君,我說的話你都不願聽嗎?”

    景辭如實道:“如果我心裏願意的話,我會要的去做,但若是我的心裏不願意,就算您是魔君我也不願意。”

    這話聽起來倒是狂妄的很,但是蕭翊卻是笑了。

    除了自己那個冷冰冰的兒子,已經很久沒人敢忤逆他了。眼前的小女娃娃倒是有點骨氣,說話卻實在的很。

    心裏是有點欣賞的,可她的名聲。。。那是個不可忽略的重要問題。

    “罷了,我也不逼你。”

    他攏攏袖子,語氣深沉:“不過你應該懂得我那番話的意思吧?”

    景辭點頭,拱手道:“還請魔君放心,我只當盡到師傅本分,不會與蕭澈產生有其他的情感。”

    她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連着好幾日,她都在刻意躲着蕭澈,每每看見他的時候不是捂着肚子說要如廁就是說頭昏要去睡覺。

    就跟老鼠見到貓,你來我就逃。

    就連林左林右二人都看出不對勁,早晨練完劍術之後跑到景辭身側坐下。

    林右替她捏着肩,“師傅,您最近和尊上吵架了嗎?”

    “大人的時候小孩不要管,不然會便祕的。”

    跟在師傅身後這麼久,他們自然知道便祕是什麼意思。

    林右識相的沒繼續問,跑到景辭身後耍了套斧術,行雲流水,身姿活動。

    “師傅您看,徒兒的斧頭功又有長進了!”

    “不錯不錯。”景辭稱讚一番,隨後看向靜默不語的林左。

    如今林右有了把稱手的武器,但是左兒卻沒有。景辭記得之前答應過他,只要他願當自己的徒弟,便將橫行霸道山的鎮山之寶霸道劍贈予他。

    話都說這麼久了,到現在還沒有實現。

    這個徒弟平時話不算多,自從當了自己徒弟之後也很少提及那件事,倒叫景辭有些過意不去。

    她對林左道:“左兒,你還記得師傅之前承諾要將霸道劍傳給你?”

    林左眼睛一亮,隨後光芒黯淡下來,搖頭道:“無忌掌門還活着呢,那把劍又怎麼會落到我手上。”他依舊看淡了。

    “那若是師傅現在能給你尋把更厲害的劍呢?”

    “真的?”

    林左激動的站起來,他平日裏對旁的東西都沒什麼特別的在乎,唯獨看到好劍的時候就走不動路了。

    “師傅從來不會騙人。”

    景辭露出神祕的笑容。

    若她記得沒錯,天玄劍就藏在萬丈崖。

    書中寫到,得天玄劍者便是得了半個天下。記得男主宇文天取到這把劍後,殺傷力忽而爆棚了,甚至能在眨眼睛取人性命。這也是他後來能對抗魔界的重要原因之一。

    總而言之,神器就是作者給男主開的掛。

    景辭心道,既然都讓我提前知道劇本了,若我現在眼睜睜的看着神器被旁人取走,豈不是辜負了老天爺的心意?

    深夜,景辭化作螞蚱,乘守衛昏昏欲睡之際跳出大門。

    萬丈崖,高聳入雲,暗夜給山體籠罩一層朦朧的黑色,神祕且令人膽顫。

    “早知道白天來了。”

    景辭被風吹的縮了縮脖子,縱身飛至山頂往下望,黑不見底。

    她怕神器被人搶走了,迫不及待的趕來,誰知道四周黑乎乎的,現在啥也看不見!耐着性子等候清晨的第一縷曙光到來,她終於在半山腰間找到傳聞中的洞口。

    裏頭有隻看管神器的檮杌,喜歡喫人,兇猛無比。

    景辭記得書中曾提到,宇文天當時來取神器的時候那隻檮杌正在睡覺,若不是他當時失手將神器摔倒地上,也不會驚醒猛獸。

    當時自己還在吐槽,真是無語了,怎麼天底下會有這麼蠢的人!

    景辭進洞口前一直祈禱,希望猛獸是睡着的。小心翼翼往裏頭走了兩步,如她所願,檮杌正趴在地上留着哈喇子。

    天助我也!

    景辭輕步上前,只見距離自己不到一米的地方有個冒着火大熔爐,傳聞中的能賜予人巨大力量的天玄劍正懸於上空,雖然劍身被火映照的通紅,但還是能感受到它散發的凜凜寒光。

    她心中感嘆:“好劍吶。”

    勢必要取來送給徒弟!

    腳尖輕點飛至空中,伸手去拿,余光中有道白影朝自己的方向飛來。

    不好,是宇文天!

    不管了,先取神器再說!景辭迅速從火中取劍,手背的皮肉被灼燒開,血肉模糊。

    宇文天見神器被取,舉劍朝景辭攻去。

    “靠,老孃不跟你玩。”

    景辭爲躲攻擊,愣是在地上滾了幾圈方纔停住,左手卻是緊緊握住天玄劍,勢必不會放開!

    她心知自己打不過宇文天,小聲道:“凡事講究個先來後到,這把劍是我取到的。”

    “那又如何?”宇文天冷笑,“能拿的走纔是本事!”

    書中的男主只對女主好,面對其他人的時候都挺自私的。

    景辭本來還想着這把劍應是宇文天取的,自己提前來拿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可後來認真一琢磨,覺得自己想多了。

    這把劍現在是無主的,誰都可以取!至於誰能得手,各憑本事吧。

    景辭速念口訣使出幻影飛毛腿,就快要出洞口時,該死的宇文天突然撿起石頭朝她前方的檮杌砸去。

    猛獸醒來,吼聲如雷,晃動着巨大的身軀朝她走來。

    完了。

    景辭心裏發涼,回頭狠狠瞪向宇文天,那個狡猾的傢伙已經躲在熔爐後面,幸災樂禍的看着自己。

    呵呵,這人好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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