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我沒有欺負你徒弟,第二。”

    景辭毫不示弱道:“比就比,誰怕誰。”她家的徒弟就不能被人欺負了去。

    牛沖天是自小和周家姐弟一起長大的,是教導他們習拳法的師傅。想當年,他的一套雷霆之火可是打敗天下無敵手,沒有使拳者能鬥得過他。

    當然,這僅限於同樣用拳來攻擊的人。

    他看起來高大魁梧,約莫比景辭大個一兩萬來歲,眼角的褶子疊起兩道,不笑的時候也能看見,絡腮鬍子長到耳朵下方,黑色的眉毛長而飄逸,整個臉上幾乎只露出兩眼睛。

    他心高氣傲的很,自認爲才高八斗,魔術精湛,看人的時候都是用鼻子對着人。

    景辭只想趕快解決事情然後回去睡覺,直接問:“你說比什麼,文還是武?”

    他哼了聲,回兩字:“都比!”

    ……

    “不好了,大大大大事不好了!”一小廝慌慌張張的跑到百知面前報信。

    百知站在藏書閣,懷抱長劍不耐:“大驚小怪的,能不能淡定點。”

    小廝踮腳湊到他耳邊嘀嘀咕咕幾句,百知驚訝的張大嘴巴,手中的劍都拿不穩了,“哐當”一聲落到地上,“什麼?景長老和牛師傅約架?”

    他迅速彎腰撿起地上的劍,推開藏書閣的大門往裏面跑:“大大大大事,大事不好了,尊上!大事不好了!”

    報信小廝汗顏,咱倆心想到底是誰不夠淡定?

    百知說完景辭與牛沖天比試的事情後,蕭澈先是從椅子上“蹭”的站起來,隨後不知想到什麼,悠然落在,拿起桌前的摺子隨意翻着。

    “主子,您不去看看嗎?”

    蕭澈從容不迫道:“她不會喫虧。”

    也是,若景長老真的覺得有危險,估計會第一時間拎着她兩徒弟跑路。

    天大地大,保命最大嘛。

    蕭澈彎彎脣,擱下手中的摺子站起來,“去看看吧,免得她被人欺負了去。”

    額……剛剛不還說景長老喫不得虧的嗎?哎,主子啊主子,您算是徹底陷進去咯。

    魔界在後山有一個專門比試的擂臺,這是爲鬧矛盾的人提供的。只要有兩個人想要一較高低,分出個勝負,都可以來此比試。

    當然,無事之人也可以來此來看他們比試,湊個熱鬧。

    聽聞魔界第一智士,橫行霸道山“好色”女長老要與魔界第一拳士外加文采大師比試。光是聽兩人的稱號就覺得很有看頭。

    不少人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趕來,有的丫鬟的手上甚至還拿着掃把,嘀咕:“是啥時候打啊,我的地還沒掃完呢。”

    有人問:“他們爲何打架?”

    “好像說是各自護着自家徒弟吧……我也不清楚,總之看熱鬧就完事兒了!”

    擂臺上,景辭氣勢不凡,絲毫沒有顯現出膽怯之意。她知道,此刻輸了就代表他們師徒會一直任人揉圓捏扁。

    牛沖天問:“先比文還是先比武?”

    “文吧。”景辭慢條斯理的整扯袖子,道:“畢竟我是個斯文人,不想動手。”

    “切。”

    牛沖天壓根就不信這廝有什麼文采。“好色”女魔頭除了好色,其他的本事一概沒有,就是個酒囊飯桶,腦子裏塞了包稻草的蠢貨。

    雖然他也不見得多有學問,但好歹上過學堂讀過詩文,加之腦子也挺靈活的,應當不會擺給那個小門小派的女子吧?

    牛沖天道:“且說輸了該當如何。”

    “我就沒有輸的時候。”她的語氣就像在討論今晚喫什麼一樣的簡單。

    “好。”

    牛沖天扭頭和自家徒弟一合計,最後摸着糟亂的鬍子笑了,“既然咱倆都是爲了徒弟比試,那麼輸的後果也該由他們承擔。這樣,若是你輸了,你的徒弟跪下給我徒弟磕三個響頭,若是我輸了,哈哈哈哈,我怎麼可能輸?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他笑的時候露出層次不齊的大黃牙,些許可怕。

    景辭慢悠悠道:“若你輸了,你的徒弟叫我徒弟三聲爹。”

    “……”

    牛沖天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嘴角抽了抽:“呵,我能輸個你這個小丫頭麼?比試開始!”

    第一場,文鬥。

    小廝搬來桌椅,景辭與牛沖天對立而坐,兩兩相望。

    牛沖天開口:“我先念出上句,你對下句,直到有人對不上爲止。。”

    景辭同意。這樣的比試她能經常在電視上看見,很容易理解。

    這時牛沖天眯起眼睛,嘿嘿笑道:“美人如花,一步一聞一抱一吻。”

    景辭:“……”她還在想這廝能做出什麼雅句,如今一聽倒讓人覺得不好意思。

    衆人鬨堂大笑。牛沖天是個風流人物,如今能念出這樣的對聯倒不讓人覺得驚奇。

    景長老畢竟是個女子。若此刻對出什麼關於美男什麼的聯子來,人們就會說她不檢點。

    她道:“聰明如我,一思一悟一想一成。”

    思考便能悟出道理,心想便能事成。

    好傢伙,居然沒有上套?牛沖天還以爲她會下意識對出什麼美男如草之類的話來,到時候自己就能借機諷刺她,說她作爲女子而不知羞!

    反正他是男子,臉皮厚,覺得自己說出些昏話的時候大家都是能理解的。

    到景辭出題了,她想了想,食指朝着天指了指,紅脣一勾道:“在上不是南北。”

    這有何難。下一句輕而易舉的浮現在腦海中。

    牛沖天不假思索:“在下不是東西。”

    全場靜默,三秒之後,臺下發出雷霆般的笑聲,方纔牛師傅說什麼,說自己不是東西?哪有人自己罵自己的呀。

    他琢磨了一下,頓時發覺剛纔那話不對勁,惱羞成怒:“你耍賴,故意設套讓我鑽。”

    景辭聳肩:“你方纔不也是設套給我裝麼?”

    被戳中心事,牛沖天抿起嘴巴,而後不耐煩的嚷嚷:“打平局吧。整這些文鄒鄒的東西讓人腦門疼!咱直接打一架唄!”

    說着一腳將桌椅踹飛,他大力撩開衣襬,右腳朝前踏上一步,擺手道:“請!”

    景辭的眼睛突然被一道很刺眼亮光晃了下,眨了眨眼,目光下意識朝他手上看去……

    好傢伙,這傢伙的拳頭上套的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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