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九王爺的府上待了一日後,第二天的早上,景辭聽見門外傳來女子的嚷嚷聲。
丫鬟小霜急匆匆提着裙子從外面跑進來,“景姑娘,您可千萬不要出去,外面是南紫城的雪公主,若是讓她看見你了,定要……”話還沒說完呢,門外便傳來一個女子奸細猖狂的聲音。
“你就是景辭?”
她上下打量一眼,眼底閃過一抹嫉妒。還以爲鄉野間的女子容貌一般,不曾想面前的小姑娘白白淨淨的,眨眼間,長長的睫毛似蝴蝶薄翼輕顫,楚楚動人。
偏生她的臉上見不得絲毫軟弱之感,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景辭問:“找我有事嗎?”
“我只是想看看蘇哥哥帶回來的女土匪長什麼樣子罷了。”雪公主輕蔑的哼笑:“還以爲是什麼大美人呢,不曾想,平平無奇,一副小家子氣。”
這話說的好衝。
景辭覺得好笑,雙手環在胸前:“我怎的聞到濃濃的一股醋味兒呢?”
“你!”
雪公主眼睛瞪得圓圓的,“我來就是告訴你一聲,日後我是要嫁給九王爺當正妻的,至於你這麼個鄉野丫頭,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哦。”她漫不經心的掏掏耳朵,“原來你是喫醋了,來這兒給我一個下馬威?”
雪公主的嫉妒心極大,此時的眼睛裏都在冒火。她本是南紫國的公主,此番在特使的隨同下前往天龍王朝爲當今聖上祝壽。
兩國交好,她的父王有意讓自己和九王爺聯姻,以鞏固相互之間的友好情誼。
最重要的是,雪公主的母親與皇后當年待字閨中時是要好的姐妹。
前幾日她進宮時,皇后還有意無意的提了一嘴,說是要把她和九王爺湊成一對兒呢。
在雪公主的心裏,九王爺早就是自己的夫君了,所以當她聽聞王爺帶回一個女土匪做妾的時候,當即火冒三丈,着急忙慌的趕來“宣示主權。”
面對氣勢洶洶的公主,景辭絲毫不顯得懼怕,反而擡擡下巴高傲的說:“等你嫁進來再說吧。”
“你!”
“你什麼你,別用手指着我,小心姑奶奶我把你的手給折斷了。”
“你敢?”
“呵。”景辭笑了,“這世界上就沒有我景辭不敢做的事情,我不敢?來來來,你到我跟前來,你看我敢不敢?”
說着,她主動向前走了一步。
“你,你別過來。”雪公主知道她是土匪,見她朝自己走過來了,立馬慫的往後退,“你居然敢威脅我,來人啊!上去給她一巴掌!”
一青衣丫鬟衝到景辭面前揚起手,不料巴掌還沒落下,自己就被一大腳踹飛了。
怎麼說景辭也是土匪出生,若是被個小丫鬟欺負了去還不得讓山裏的弟兄們笑掉大牙嘛。她淡定的收回腳,勾勾對雪公主手指:“有本事你自己過來和我打。”
“你以爲本公主不敢嗎?”
“嗯。”
雪公主被激怒了,上前對着她擡手,說時遲那時快,景辭迅速鉗住她的手腕,往後一繞,上折。
“痛痛痛!”
雪公主感覺自己的手快要被折斷了,屈膝跪在地上“啊啊”的大叫,“放開我。”
“不打了不打了,你鬆開我。”
景辭甩開她的手腕,雪公主一屁股癱坐在地上,抱着手腕呼痛。
旁邊的幾個小丫鬟都看呆了,頭次有人敢這般對待鄰國的公主,這,這可是以下犯上。
景辭什麼身份啊,山野間的土匪,背後沒有靠山的,日後還不得被整死!
“看什麼,還不扶你們家主子下去?”景辭輕飄飄的睨了眼之前的青衣丫鬟。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丫鬟居然真的下意識的聽從她的話,連忙扶住地上的公主,兩人踉蹌着往外走。
小霜看着兩人遠去的背影,憂心道:“景姑娘,她可是鄰國公主,如今你把人給打了,這可是惹了大麻煩啊。”
“麻煩都惹了,後悔也來不及。”景辭打了個哈欠,“我要睡覺了,有事別喊我。”
啊……有事也不喊麼。
書房。
墨湖在桌前拱手稟報:“主子,方纔雪公主來找景姑娘的麻煩。”
蕭澈手中的毛筆一頓,隨後又繼續落在紙上寫下最後一捺,“放出消息,就說雪公主自己在王府跌倒受了傷。”
那個女人這次被景辭傷了,定要去皇后面前告狀,那事情就要變得複雜起來。。可若是外面都在傳是自己跌的,就是她再進宮提及此事,大家只會認爲她是故意栽贓陷害。
這法子秒啊。
只不過,墨湖很是不解:“主子,你怎的知道是雪公主受傷了?”
“因爲景辭不會輸。”蕭澈的聲音中還帶着一絲驕傲,擱下手中的筆,他道:“讓她過來見我。”
“額……景姑娘在睡覺。”
“又在睡覺?”
“是啊,據說她一天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睡覺,就沒有多少清醒的時候。”
昨日丫鬟還嚇到了,以爲景辭生了病,着急的請來大夫醫治。
大夫爲她把完脈,然後道:“不必着急,這位姑娘什麼事兒都沒有,只是單純的愛睡覺罷了。”
蕭澈去到景辭房內站了許久,小姑娘睡覺的時候鼓着腮幫子,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發出嘻嘻的笑聲。
沒心沒肺的小姑娘。
他輕輕撩開景辭額前的碎髮,嘴角不自覺掀起一抹笑。
一覺醒來,景辭看見小霜滿面笑容的站在自己牀頭,目光滿是期待,盯得人感到不自然。
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脣角,結結巴巴問:“那什麼,看着我幹什麼?”莫不是她流口水了?
“景姑娘,王爺讓您過去找他!”
“找他?”景辭坐起身,好奇:“你們家王爺長什麼樣子,脾氣好嗎?好的不?他有沒有娶妻啊?”
景辭現在纔想來,她好像根本就瞭解九王爺的情況。
“主子的事情,奴婢不敢議論。”
小霜搖搖頭,閉口不談。
既然九王爺要見自己,那就得好好打扮一番啊。景辭臉上露出壞壞的笑容,當即跑到梳妝檯前整理起來。
她將頭髮全都放下,長而柔順的青絲散落在腰間,乾淨柔美。只見她拿起桌上的胭脂水粉往臉上胡亂一抹,整個人瞬間成了小花貓,甚是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