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兒轉頭問阿山：“你眼睛壞了就去看眼疾，不要衝我擠眉弄眼的。”
阿山：“……”
毀滅吧，累了。
沈莞寧心中只記掛着慕懷姜的身子，沒有想太多，她喚來雪珠：“給秦姑娘和她的婢女準備一間上好的客房，離主臥近的。”
雪珠俯身應下，並下去承辦。
秦霜兒帶來的人將慕懷姜從藥浴中擡了出來，身上裹了一層白袍。
她們擡着慕懷姜，將他放在牀榻上。
沈莞寧心中擔憂，便跟着她們。
秦霜兒俯身正準備要將白袍取下，她眼眸微微一轉，轉過身，對沈莞寧道：“救治王爺，你也不懂，這裏有我在就好了，其餘閒雜人都出去吧。”
紅蓮握住拳頭，欲上前理論。
她們王妃怎麼就是閒雜人了。
沈莞寧衝她搖了搖頭。
阿山想死的心都有。
之前王爺去寶月樓治病，這秦霜兒也是畢恭畢敬，哪敢如此啊。
阿山抱歉的對沈莞寧道：“王妃請去偏殿歇息一會，這邊有屬下看着不會有事。”
秦霜兒微微擡起下巴，似乎不大滿意阿山待沈莞寧這般恭敬。
她便道：“阿山，你也出去。”
阿山：“……”
等王爺醒來要知道這些有你好看的。
“走吧。”沈莞寧轉過身率先出了門。
阿山警告的看秦霜兒一眼，言外之意是別太過分。
秦霜兒道：“王爺的命在我的手裏，你最好配合我。”
阿山咬咬牙沒說話，出了門。
竹熙院外，沈莞寧站在院子裏吹風。
她倒不在意秦霜兒對她這般敵視。
在這些年她沒有參與慕懷姜的過往中，秦霜兒在慕懷姜的生命中充當的是他救命恩人的角色。
然而突然打破他們平靜的是沈莞寧的出現。
慕懷姜娶妻以後，無論多晚日日都要回王府住，不會再在寶月樓過夜。
即便他身上的病症越來越嚴重，他還是會執意回來。
所以秦霜兒這般也是情有可原。
阿山出門站在沈莞寧身後，開口想解釋點什麼，但又覺得那些語言好蒼白無力。
當王爺平安度過難關，自然會和王妃說清楚。
亦或者他再等王妃開口問他。
他定會如實回答。
阿山等了良久，沈莞寧果真開口道：“她會醫治好王爺？”
阿山怔了怔。
沒想到沈莞寧問的不是秦霜兒和王爺之間的關係。
阿山道：“這麼多年過來了，王爺都能化險爲夷的活下來，屬下認爲此次應該也會沒問題。”
沈莞寧點了一下頭。
心中的緊張焦慮頓時消散了不少。
秦霜兒在屋內給慕懷姜扎針清毒，直到深夜才從屋中出來。
此刻夜深露重，初秋的天氣晝夜溫差極大，沈莞寧等人並未回房休息。
他們一直等在屋外。
沈莞寧和阿山等人迎上去。
沈莞寧焦急詢問道：“怎麼樣，王爺醒了嗎？”
秦霜兒揉了揉發酸的胳膊，擡起眼皮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哪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那王爺的身子現在如何了？”沈莞寧又問。
沈莞寧點了一下頭：“多謝。”
她說完便往屋子內走去。
秦霜兒伸手攔住沈莞寧：“慢着！”
阿山忍無可忍：“秦姑娘，你這是做什麼？”
秦霜兒冷聲道：“王爺現在剛針清過，不宜受風見人，你們這進去，會帶進去多少屋外的寒氣不知道嗎？”
“好，那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他，你告訴我。”沈莞寧說。
秦霜兒擡手掩在脣上，輕輕打了一個哈欠道：“等着吧。”
她說完看了一眼阿山，問：“請問我的房間安排在哪了，我現在需要休息，兩個時辰後，還需要給王爺針清一次。”
沈莞寧看了一眼紅蓮。
紅蓮不情願的上前道：“請隨奴婢來。”
沈莞寧朝屋內看了兩眼，知道在這等着也是瞎着急，便回去歇息。
白日裏在水淼閣沈莞寧身後的傷口裂開還未處理。
回到偏殿後，雪珠給沈莞寧換藥包紮的時候纔看到她的傷口又裂開了。
“王妃您的傷口都裂開了，怎麼不和奴婢說。”
沈莞寧的心思並不在這：“沒事。”
雪珠紅着眼眸道：“王妃您忍着點疼，奴婢給您上藥。”
“好。”
之星奉命抓來的藥並沒用到。
她拿給秦霜兒去看，秦霜兒只淡淡的瞥了一眼，便道：“沒用，都拿去丟了吧。”
之星忍了，拿去將辛苦煎的藥倒掉。
次日一早，沈莞寧吩咐了小廚房做了大補的早膳，親自端去。
秦霜兒將她攔住道：“王爺的針清還沒結束，你不能進去，這些東西交給我吧。”
沈莞寧爲了慕懷姜的身子也忍了。
這幾日慕懷姜一直沒醒，沈莞寧的心便一刻也不能安定。
慕懷姜有幾日未曾在朝中露面，上京城中猜測的聲音漸漸起來。
有人道，南安王怕是已經快不行了。
還有人道，南安王沉迷女色，無心理會朝政的事情。
衆說紛紜。
這一側謠言，迅速掩蓋了之前傳的南安王妃曾被蠻夷擄走數日的謠言。
沈莞寧只一心求慕懷姜能平安醒來，對於上京城的傳聞不過過多理會。
但麻煩偏偏自己找上門來。
“王妃，九王爺帶着幾位大臣來了。”雪珠急匆匆的從前殿走來，稟報道。
紅蓮道：“都這個節骨眼了，他們怎麼這樣煩，就說王爺不想見客，打發了他們。”
雪珠看向沈莞寧。
沈莞寧道：“不可。”
他們此次上府，爲的便是要想證實上京城中所流傳的謠言。
若是就這樣草草打發了，更讓他們懷疑慕懷姜是否已真的病重。
“那我們該怎麼辦，阿山昨日便上山和藥女的人去採藥去了，這會子怕是還回不來，王爺也沒甦醒，誰來應付他們啊？”紅蓮着急道。
“我來。”沈莞寧從軟塌上起身道。
雪珠不免擔心：“上次在宮裏王妃和九王爺結下樑子，此刻王爺不在，九王爺難免不會刁難王妃。”
“這是在南安王府，不怕。”沈莞寧眸色堅定道，“給我梳妝，我去會一會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