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哀家的送子觀音拿來，哀家要送給南安王妃。”端慈皇太后吩咐道。
瑤歌眼眸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落寞。
沈莞寧面頰一紅：“皇太后您送孫媳這個是做什麼這是做什麼？”
“有福之人必定兒孫滿堂，你們倆啊，成婚小半年了，是該要個小世子了，哀家等着抱重孫子呢。”端慈皇天后說着便笑了起來。
沈莞寧的面頰更紅了。
慕懷姜擡手覆在沈莞寧的手背上，笑着迴應道：“皇太后說的是，孫兒和阿寧多謝皇太后的好意。我們定當多多努力。”
阿山上前從瑤歌手中接過端慈皇太后送來的送子觀音。
正當此時，瑤歌神色恍惚，不知在想些什麼。
阿山還未接住送子觀音，瑤歌便鬆了手。
“咣噹”一聲，送子觀音掉在地上碎成幾片。
端慈皇太后臉色一沉。
瑤歌當即跪地道：“奴婢不是有心的還望皇太后贖罪。”
沈莞寧心中咯噔一下，須臾後，她笑道：“歲歲平安嘛，沒事的。”
皇太后不發話，瑤歌不敢起身。
瑤歌懊惱方纔自己爲何會走神。
方纔那送子觀音在手中，她腦海中劃過了無數個念頭。
倘若是她給南安王生孩子，那孩子出生，會長的像她多一點，還是像南安王多一點。
正多想了一下，便鬆了手。
慕懷姜臉上的笑意也消失殆盡。
端慈皇天后一直沉默的看向瑤歌。
沈莞寧而後才反應過來，他們對於這些東西可能比較迷信。
認爲碎了某一樣東西，便會不吉利。
沈莞寧卻不是很在意。
她道：“送子觀音是白玉做的，質地光滑，容易滑手，摔了也在所難免，還望皇太后不要責怪。”
瑤歌咬着脣，心中有些難受。
端慈皇太后看了她好一陣，似乎是在判斷，方纔的行爲，瑤歌到底是故意的，還是認真的。
直到沈莞寧開口後，端慈皇太后道：“起來吧。是南安王妃大度仁慈，不與你計較，但哀家不得不罰你。”
瑤歌叩首道：“多謝南安王妃饒恕奴婢，還請皇太后責罰。”
“出去跪着，等今日的日頭落了再起身。”端慈皇太后冷聲道。
端慈皇太后對瑤歌，說縱容倒也十分縱容。
可若說嚴厲，那是比尋常主子對於自己的宮女要嚴厲的很多。
因爲端慈皇太后將瑤歌當做自己的親生閨女養育教導。
“奴婢遵命。”瑤歌叩首道。
瑤歌被罰出去後，殿內的氣氛並未緩和。
端慈皇太后臉上已然沒有笑意。
畢竟是自己親手培養出來的人，犯下這樣大的錯，她自然不悅。
沈莞寧和慕懷姜在殿中小坐片刻，便告辭了。
兩人離開後，端慈皇太后從窗欄處看向外頭。
瑤歌垂眸跪着。
端慈皇太后心裏劃過一絲不忍。
“太后，這晌午的太陽毒辣，要不讓瑤歌姐姐進來吧。”平時裏跟着瑤歌的小宮女說道。
她們都知道皇太后待瑤歌和其他宮女不一樣。
她們從未見過皇太后這樣重的懲罰瑤歌，更沒見過皇太后生這樣大的氣。
端慈皇太后側眸冷冷的看了那小宮女一眼。
……
沈莞寧和慕懷姜兩人前往鳳儀宮請安。
沈莞寧道：“這個時辰怕是要在鳳儀宮用膳了。”
她知道慕懷姜從喫鳳儀宮裏的任何東西，就連茶水都不喝。
本以爲在端慈皇太后宮中待了這樣久，趕不及早晨再去給皇后請安。
那便在朝德宮用午膳。
可沒想到卻發生了那樣的事。
“用膳便用膳，她總不敢明目張膽的在午膳裏下毒。”慕懷姜道。
“倘若真的下了呢？若只有妾身中了毒……”沈莞寧話還未說完。
“她敢。”慕懷姜伸手攬過沈莞寧，“她若敢害你，本王必不會罷休。”
沈莞寧莞爾一笑道：“王爺倒時只需請來吳太醫與皇上即可。”
慕懷姜深看她一眼，最終什麼也沒問。
鳳儀宮到了。
小太監前去通傳。
不稍片刻，小太監出來請沈莞寧和慕懷姜進去。
皇后曹雲嵐坐在上座，一旁有個面生的宮女站着。
沈莞寧和慕懷姜跪拜行禮。
皇后看着殿中二人，道：“姜兒你可知錯？”
慕懷姜不想應。
沈莞寧伸手拉了拉他。
他無動於衷。
沈莞寧開口道：“回皇后娘娘的話，芙蕖那事，是王爺魯莽了，王爺與妾身已捱過了父皇的訓誡，還望皇后娘娘原諒王爺與妾身。”
慕懷姜心中劃過一抹不爽。
他的阿寧何必對曹雲嵐這樣說話。
曹雲嵐見沈莞寧認錯態度較好，是挑不出一絲錯來。
不過她並不打算在這件事上繼續爲難慕懷姜和沈莞寧。
皇帝已經揮手放過，罰了半年俸祿，又叫他們前來認錯。
若是她還揪住不放，便是她做皇后的不大度，不懂事了。
“行了，本宮原也沒真的生薑兒的氣，畢竟姜兒是本宮養大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本宮也很是難過。”皇后略微擡手道，“都起來賜座吧。”
“多謝皇后娘娘體諒。”沈莞寧道。
沈莞寧和慕懷姜起身入座。
宮女上來奉茶。
“快嚐嚐，這是水南那邊今日剛送來的茶，酸甜可口，看看合不合你們的口味。”曹雲嵐笑道。
沈莞寧端起茶盞，打開茶蓋，輕輕嗅了嗅。
雖然打開茶蓋，撲鼻而來是茶葉的清香。
但沈莞寧還是聞到了一股極淡的蜂蜜味兒。
沈莞寧擡眸，曹雲嵐正看着她，兩人眼神相交，曹雲嵐有些心虛的笑道：“南安王妃，你嚐嚐，看喜不喜歡。”
沈莞寧粉面含笑道：“是皇后娘娘。”
她端起茶盞呷了一口。
曹雲嵐見她喝了那帶蜂蜜的茶，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
沈莞寧恍然不覺似的，說道：“這茶確實酸甜可口，妾身很是喜歡，多謝皇后娘娘。”
慕懷姜聞言，從來不喝鳳儀宮茶的他，端起茶盞也嚐了一口。
就……很一般。
根本沒有阿寧說的那樣好喝。
拍皇后馬屁能有什麼用？
慕懷姜喝了一口便嫌棄的將茶擱在一旁。
難喝。
“給南安王妃添茶。”曹雲嵐瞧見沈莞寧的茶杯空了，便吩咐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