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娘心中思量了一番道:“這件事爲孃的會早做打算。”
沈清羽聽言心安片刻。
“清羽,你叫娘進來,就爲說此事?”虹娘問道。
沈清羽這纔想起她還有一樣重要的事情沒有交代。
“娘,關於沈莞寧那個賤丫頭七年前深陷蠻夷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這纔是沈清羽讓虹娘進宮的目的。
虹娘看一眼窗戶,小聲道:“你怎麼突然想起來問這個?”
“我有我的打算,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定要事無鉅細。”沈清羽道。
虹娘道:“當初我們將流言傳出去,你父親知道後差點沒打死我,這件事萬萬不可再提。”
“娘你放心。”沈清羽抓住虹孃的手道,“此次女兒只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究竟,來驗證一件事,女兒不會再做傻事了,那樣根本傷不到她。”
虹娘思謀片刻,點了點頭,將當年自己所知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沈清羽。
往年事情雖塵封已久,但讓人記憶猶新,無論過去多少年,虹娘都記得。
只是差那麼一點點,差一點點,她就可以徹底毀掉沈莞寧了。
沈清羽聽完,眼眸裏劃過一絲亮色:“母親的意思是,她回來以後,真的把什麼都忘了?”
“當時我們都在,原以爲她醒來會難以接受,沒想到她是全不記得了,好像只記得,第一遇到蠻夷有人救她。”虹娘回憶起往事,柳葉眉微微蹙着。
“那你們可知救她的人是誰?姓甚名誰?”
虹娘搖頭。
“沈莞寧只記得那人的長相,找尋了七年也未曾找到,聽說畫像是騎白馬的俊美公子。”
沈莞寧當年在沈府甦醒後,便告知自己的父親,她是被一個公子從蠻夷手中救出。
她雖然只記得前半段的事情,後面的事情全然忘記,但當時那些事是忘了,可人心底冥冥之中對某個人產生的眸中情感和感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記的。
所以沈莞寧憑藉着自己腦海中的記憶,將救命恩人的畫像畫了下來,讓人找尋。
可整整七年,那個救命恩人都了無音訊。
並非是沈莞寧畫的不像。
而是沒人會將沈莞寧畫卷上的白袍陽光少年,和那個整日坐在四輪車裏陰暗瘋魔無比的南安王聯繫到一起。
即便有人覺得容顏相似,但也僅僅是相似而已。
沒人會認爲這是同一個人。
沈清羽聽虹娘如此說,她仔細回想了一下沈莞寧曾親手畫下的畫卷。
那畫卷上公子明眸皓齒,宛若仙人。
現在細細想來,倒是和痊癒的南安王越來越像。
或許她猜得不錯。
她和虹娘設局讓沈莞寧嫁給的瘋批,竟然就是沈莞寧找尋多年的恩人。
怪不得,當時在沈府,沈清羽同慕懷姜說了此事,慕懷姜非但沒有對沈莞寧下手,反而用花瓶敲碎了自己的腦袋。
原來慕懷姜早就知道?
不對啊……若是一早就知,不會是剛開始的那個樣子。
一定還有什麼疑點沒有查清楚。
“清羽你到底想查什麼事?”虹娘看着沈清羽一臉愁容,問道。
“女兒懷疑七年前,沈莞寧身陷蠻夷和七年前南安王遭受蠻夷折磨,這兩件事,或許有聯繫。”沈清羽拉過虹孃的胳膊,附在她的耳邊小聲說道。
“女兒知道了,這件事便全靠母親了。”沈清羽笑道。
沈清羽話音剛落,便聽到門外一片嘈雜。
“殿下,太子妃吩咐了,誰都不準進去。”宮女萍兒跪在地上道。
“滾開,膽敢攔本宮,你是不是活膩了?”慕之淵擡腳踹向那姑娘。
上前拉開房門。
慕之淵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眼睛掃視一圈屋內,最終將目光落在沈清羽身上。
屋子裏,除了沈清羽便只有一個低頭而立的宮女。
“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屋子裏做什麼呢?”慕之淵怒問。
沈清羽的鎮定下來,臉上帶着幾分笑意,款款走上前道:“妾身午睡纔行,這丫頭正服侍妾身起牀,妾身怕衣衫髮飾不整,不便面見殿下,於是才讓萍兒吩咐了不許人進。”
慕之淵將信將疑的看了一眼牀榻。
牀榻上的被褥確實亂成一團褶皺。
慕之淵眼風一掃,看到一旁一直低着頭站的宮女道:“本宮怎麼沒見過你,擡起頭來。”
虹娘心中一緊。
曾在沈府,慕之淵是見過自己的。
沈清羽當即上前,挽住慕之淵的手臂道:“一個宮女兒有什麼好看的,殿下您來這邊坐,妾身給您斟一杯香茶。”
慕之淵被沈清羽拉着,坐在軟座上。
她轉頭呵斥虹娘道:“還傻站在這做什麼,快去瞧瞧,本宮斟的茶如何了。”
虹娘俯身,便匆匆出了大殿。
沈清羽看見虹娘跟着萍兒走遠,心中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若是讓慕之淵發現她將虹娘帶入宮中來,她便是有十條命,也不夠他們蹂躪的。
“沈清羽,你最好不要在本宮眼皮子底下耍什麼花招,父皇現在生了母后的氣,你最好安分守己些,別讓母后爲你擦屁股!”
慕之淵想起百合園的事情,便心中憋火。
是因有了百合園一事,所以此次南安王妃出事,不管事情究竟如何,父皇也不會再相信母后了。
給人一種母后容不下南安夫婦的感覺。
向來母子的榮辱是爲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而今皇后不得勢。
他身爲太子在朝堂中便會遭受冷眼,舉步艱難。
“妾身知道,請殿下放心,妾身不會給母后和殿下惹什麼麻煩的,倒是殿下,這幾日爲着母后的事情,喫不好睡不好的,都瘦了。”沈清羽疼惜的眸光看向太子慕之淵。
慕之淵聞言,微微一怔,他恍然擡眸,看向沈清羽。
不得不說,沈清羽雖然沒有沈莞寧的美貌和氣韻,但她們到底是姐妹倆,眉眼間總有一抹相似的地方。
細看下去,這沈清羽的容貌倒也算是清麗脫俗,是個美人兒。
“沈清羽。”慕之淵緩慢唸叨她的名字。
“妾身在。”
“今夜侍寢。”慕之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