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寧察覺到益弘濟的目光道：“只帶了一些從前從沈府帶來的金銀細軟，王府的東西，我什麼都沒帶。”
益弘濟點頭。
沈莞寧也換了一身尋常的衣物，這樣出去不會惹人注目。
只是啊，她的樣貌太過妖美，即便衣服再普通，也遮蓋不住她美豔的容顏。
“走吧。”沈莞寧說着便要往門口走。
益弘濟拉住她。
“你瘋了？”
“怎麼了？”
“你就這樣拿着包袱大搖大擺的和我出王府的門，你倒是心真大，還想被他找回來，一輩子折磨你？”益弘濟問。
沈莞寧搖頭了。
不想了。
只願郎君千歲，平安喜樂，而後各自過好後半生即可。
“那你說怎麼走。”
“跟着我當然是翻牆了啊。”益弘濟看到沈莞寧赴約而來，明顯心情大好。
他伸手攬住沈莞寧的腰身，道：“抓緊了。”
沈莞寧心中一緊，還未來得及做好準備，便被益弘濟帶着飛上天空，從屋脊上飛躍出了王府。
在高空中，沈莞寧再一次忍不住回頭去看。
這一別，就真的是永別了。
沈莞寧看了半晌，而後轉過頭，不再去想有關王府的一切，更不去想有關那座皇宮權利爭鬥的一切，這些與她無關了。
慕懷姜，再見。
……
慕懷姜在牀榻上躺了半月，喫喝拉撒全在這張牀榻上，都是由沈莞寧親自負責解決的。
益弘濟爲他施針上藥，沈莞寧每日都會爲他擦乾淨身子，換上乾淨的衣袍。
慕懷姜即便是在牀榻上躺了半月，現在瞧着仍與那日剛剛躺下樣子並沒有什麼區別。
容顏還似神祗，美的不可方物。
府中的人都知道了今日慕懷姜會醒來。
阿山命令府邸的人在府中做了大清掃，府中各種佈置，煥然一新。
雪珠紅蓮阿山等人按照益弘濟的吩咐，都守候在水淼閣內。
一直到十二個時辰過去。
次日的晌午，慕懷姜毫無預兆的睜開雙眼。
雪珠和紅蓮座靠在軟塌上早已昏昏欲睡。
阿山搬着小板凳，坐在慕懷姜的牀榻邊守着慕懷姜，正在打盹，牀榻上的人睜開眼，側眸看了一眼屋子裏。
原本不見陽光的屋子，此刻所有黑布簾子都被拉開整個屋子裏充滿陽光亮堂異常。
這肯定又是沈莞寧做的吧。
慕懷姜不滿的皺了皺眉。
他沙啞着嗓子命令道：“去給本王倒杯茶。”
阿山真打盹兒點頭，聞聲，他猛地睜開雙眼，看到牀榻上的人眼眸明朗，漆黑色的眸子裏滿是不悅。
阿山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在確保牀榻上的慕懷姜確實是睜開眼睛後，他激動道：“王爺您醒了！”
“本王的話你聽不懂嗎？”慕懷姜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很久。
他以爲今日他才和慕之淵打完架，從宮中回來，不過身子不適，睡着了而已。
阿山忙從小板凳上起身笑道：“屬下這就去爲王爺倒水。”
阿山聽着慕懷姜的聲音沉穩有力，想來是大好了，並不是那種虛虛弱弱的，牀榻都起不來的樣子。
起碼比阿山預想中的好太多了。
阿山忙不迭的前去倒水。
就這樣的動靜都沒能將軟塌上座靠在一起睡着的人給驚醒。
阿山將茶倒好後，端到慕懷姜的牀榻便。
他扶着慕懷姜起來。
慕懷姜方纔躺着的時候並不覺得有什麼，這會起來才發覺身子沒有什麼力氣，像是一拳給打了回去，成了之前那樣病懨懨的樣子。
慕懷姜沒說什麼以爲是舊疾復發所致，緩一緩便好了。
他端着茶一飲而盡。
而後將空着的茶杯交給阿山。
阿山將茶杯放在一旁的牀案上。
慕懷姜要下榻穿鞋。
阿山俯身跪在腳下，爲他穿好鞋子。
“屬下扶您起來。”阿山上前抓住慕懷姜的胳膊。
“不用，本王還未到那種時候。”慕懷姜擋開他。
然而他起了幾次都未能起來。
身子越發沒有力氣。
慕懷姜的明朗的眼眸頓時沉了下來。
“怎麼回事？”他沉聲問道。
阿山道：“王爺您的舊疾復發了。”
“本王知道。”
慕懷姜在殿外對慕之淵大打出手的時候，便知道自己已經舊疾復發。
原本那舊疾都已經許久沒有復發過了。
他清楚是這段時日他的情緒起伏太大，不夠平緩，所以才催着舊疾快快復發。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阿山看着慕懷姜的神色，小心翼翼道：“王爺您在牀榻上躺了半個多月，是王妃請那位紅衣朋友來，將您救過來的。”
慕懷姜原本沉寂的眼眸驟然一暗。
半個月！？
紅衣朋友，除了那個益弘濟，還能有誰。
他還沒同益弘濟算那筆賬，益弘濟倒是還敢來王府！
慕懷姜心底不停的翻涌，他忽而想到阿山所言，是沈莞寧請來的，慕懷姜的臉色更差了。
果然他們還有聯繫，說不準益弘濟從王府越獄出來，便是沈莞寧在背後幫的忙！
慕懷姜越想越不是滋味。
豈有此理。
阿山又道：“王爺原本性命危在旦夕，這次醒來多虧了那位紅衣朋友。”
阿山話到次又想到沈莞寧。
沈莞寧在其中也辛苦了不少。
“還有王妃，是王妃衣不解帶的在王爺您身邊照顧，所以王爺才能平安醒來。”
阿山這樣言說，自然是想讓慕懷姜和沈莞寧重歸於好。
讓慕懷姜心裏惦記着沈莞寧的好。
再一個就是，阿山知道慕懷姜討厭那個紅衣男子，醒來後勢必要和他算賬。
但……好歹人家救了王爺一命。
且王爺身上的病痛還未根治，日後萬一有個什麼需要，還得用人家，總不能將人家一棒子大死吧。
所以他便多多美言了幾句。
雖然他也討厭益弘濟。
討厭他惦記着王妃。
但大局當前，阿山的這點小心思還是要藏好。
不能因爲他的私心而害了能救王爺的人。
慕懷姜看阿山一眼，問道：“她人呢？”
阿山就知道王爺不是那般冷血的人，阿山笑道：“王妃此刻還不知道您醒了，她若是知道，應該會很開心，屬下這就去竹熙院找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