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從坐起來後,便覺的身子十分的不舒服,就連站起來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似的。
更不想多說什麼。
阿山跑出去親自去竹熙院找沈莞寧。
雪珠和紅蓮還在軟塌上呼呼大睡。
慕懷姜隔着紗簾看到那兩個婢子靠在一起睡着了。
她們把他這裏當做是什麼了,還想睡就睡,想躺就躺?
他昏迷的這些日子,這些婢子跟着沈莞寧是越來越沒規矩了!
慕懷姜抄起桌案上的茶杯,朝軟塌上砸過去。
雪珠很快便被驚醒了,她摸着懷中不知是誰扔過來的茶杯,四下看了一眼。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驚的雪珠方纔的瞌睡一掃而淨。
雪珠忙不迭用胳膊碰了碰還睡着的紅蓮,壓低聲音喊道:“醒醒……”
慕懷姜雖隔着紗簾坐在牀榻上,但雪珠瞧見那王爺的目光兇狠凜冽。
這幾日慕懷姜昏着,又有沈莞寧在旁邊守着,雪珠和紅蓮差點忘記,這個地方,慕懷姜是絕不容許其他亂七八糟的人隨便進來的。
凡是亂闖進來的,都要死。
從前的規矩雪珠銘記於心,可王妃來以後,王府中許多規矩都變了,雪珠慢慢的便心寬起來,差點忘記這規矩。
且……她們兩個身爲奴婢,還沒大沒小的躺在主子坐的軟塌上睡覺!!!
這簡直是瘋了!
要知道慕懷姜是最討厭別人碰他的東西,但凡是碰了,要麼就是將對方的手砍掉,要麼就是將碰過的東西扔掉。
想到這,雪珠的腿越來越軟。
紅蓮睡的沉,還是沒醒。
雪珠忙從軟塌上起身,伸手狠狠的擰了一把紅蓮的胳膊。
然後老老實實的跪在軟塌旁邊等候發落。
她心想,等一會王妃來就沒事了,總不會被砍手砍腳,也不會被打死吧。
王妃會護着她們的。
她們看護王爺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不會死的不會死。
雪珠默默在心裏唸叨。
紅蓮被雪珠猛地掐了一把,她正做夢夢見喫紅燒豬蹄,夢被終止,她疼的大叫一聲。
雪珠將頭低的不能再低。
紅蓮徹底清醒看到雪珠跪在地上,她擦了擦口水,上前去拉雪珠:“雪珠你怎麼睡着睡着,睡到地上去了?”
雪珠不說話,頭低下。
紅蓮慢慢的察覺到一絲不對勁,她擡起頭看向牀榻。
這尊活佛不知什麼時候醒了,此刻正坐在牀榻上虎視眈眈的看着她們。
媽耶!
紅蓮一個蹦子從軟塌上下來,老老實實的跪在雪珠身邊。
慕懷姜冷聲道:“本王病着,你們就越發沒大沒小起來了?”
紅蓮和雪珠戰戰兢兢的,不敢多說一個字。
她們都知道,這幾個月王爺很是不待見王妃,她們也幾乎很少過來水淼閣。
慕懷姜倒真想一刀砍了這兩個沒大沒小的丫頭。
但又想到,她這纔是剛醒,沈莞寧和她的丫頭忙前忙後的照顧自己。
他若是剛醒就殺了她的人,她知道了一定會和自己哭哭啼啼的說一些狠話。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沈莞寧來了再說。
慕懷姜沒再說話。
雪珠和紅蓮面對慕懷姜大氣也不敢出一下,整個屋子靜的落針可聞。
慕懷姜坐在牀榻上等了片刻,阿山回來了。
叩門聲響起。
慕懷姜動了動嘴皮子:“進。”
木門推開。
阿山一個人進來。
慕懷姜看了一眼阿山身後,並沒有沈莞寧。
他問:“人呢?”
阿山垂眸道:“回王爺的話,王妃並不在竹熙院。”
慕懷姜看向跪着的雪珠和紅蓮:“王妃人呢?”
雪珠道:“昨日奴婢見到王妃的時候,王妃正回去竹熙院說取個東西,讓奴婢先來水淼閣守着王爺,奴婢就來了,之後沒見王妃回來,奴婢以爲王妃應該是在竹熙院休息。”
慕懷姜眸子沉了沉。
好啊,他還躺在牀榻上昏迷不醒,沈莞寧這就自己出去逍遙快活了?
慕懷姜以爲沈莞寧是自己出去放鬆了,所以沒來水淼閣守着他。
他心底愈發不滿。
自從他抓着她的手,強迫她拔掉了所有的玫瑰之後,沈莞寧對他是越來越不上心。
可是說到不上心,慕懷姜側眸看到牆上掛着的沈莞寧送給他的長劍。
好像又很上心。
不然他病着的時候,沈莞寧爲何衣不解帶的照顧他?
思來想去,慕懷姜決定不計較。
不然誰待在這裏照顧病人,衣不解帶的半個月都會悶的。
她開小差就開小差吧,慕懷姜原諒她了。
“你們回去休息吧,王妃來了,讓她過來見本王。”慕懷姜命令道。
雪珠和紅蓮方纔膽都嚇破了。
聽到慕懷姜如此說,兩人激動的叩頭謝恩,這才匆匆從水淼閣離開。
阿山走過來道:“王爺您現在感覺如何?”
慕懷姜道:“不怎麼樣。”
阿山道:“那屬下把四輪車推過來,王爺您要出去透透氣嗎?”
“好。”
畢竟在牀榻上躺了半個月,是需要出門活動活動了。
此刻他身上沒有多少力氣,的確需要藉助四輪車來帶他出門行走。
不過片刻時間,阿山將四輪車推了過來。
“屬下扶您。”阿山立在慕懷姜身邊,要扶着他坐四輪車。
“不必。”
慕懷姜自以爲自己身子還未差到那個份上。
他伸手輕輕一拍牀榻,整個人騰空而起,而後穩穩的坐在四輪車上。
阿山從竹架上拿來厚的貂裘爲慕懷姜披上,而後推着慕懷姜出了門。
院落裏早已落了一層厚雪,阿山推着慕懷姜的四輪車行的極慢。
烏雲蔽日,在慕懷姜剛剛踏出屋門的那一刻,雪又落了下來。
阿山道:“這個月正好是上京城的雪季,應該還會下好幾場雪,王爺您要注意保暖。”
慕懷姜擡眸奇怪的看阿山一眼,斥責道:“婆婆媽媽。”
阿山從前的確不會說這樣的話,這些都是自從沈莞寧來了以後,阿山纔會這般。
可見是受了沈莞寧的影響。
慕懷姜擡眸看到了院落中的鞦韆。
別處早已落了厚厚的一層雪,而那鞦韆不同,鞦韆上只有今早落的一層薄雪,看樣子是有人專門打理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