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恢復女兒身

    不多時,外面進來一名嫋嫋婷婷的年輕女子,出乎意料的,她沒有穿金帶銀,反而打扮得極爲樸素,穿着一襲月牙白的衣裙,披散着秀髮,低眉順眼得走進來,更顯得嬌弱可憐,還沒等君邐開口,二話不說先撲通一聲跪下:“陛下,臣妾死罪!特意過來請陛下降罪。

    君邐擡眸,也沒什麼動作,看了她半晌不說話,那目光清潤柔和,沒有凌厲之氣,卻反倒是把齊妃看得冷汗直流:“陛下,臣妾罪該萬死。”

    誰知,君邐卻站起身走到她身邊,沒有讓她起來,而是自己蹲下,白皙的手覆蓋在她小腹上:“幾個月了?”

    齊妃下意識一縮肚子,嚇得撲倒在地,眼圈紅了:“陛下,臣妾死不足惜,孩子是無辜的,臣妾……”

    “你怕什麼?”君邐忽然笑出聲,扶着她的胳膊站起身,走到桌前寫了諭旨,“孤冊封你爲皇貴妃,封你肚內孩子爲太子,你覺得如何?”

    原主是女兒身,膝下無子,也從來不去後宮,這齊妃生的花容月貌,在深宮之中耐不住寂寞,所以悄悄和探花郎勾搭上,還懷了孩子。

    齊妃給原主下毒,想着弄死原主給孩子一條生路,卻沒有想到小皇帝命大沒死成,這孩子就是她禍亂宮闈的證據,不管是皇室還是朱相,都不會讓她活着,眼下她除了請罪沒有別的路。

    可這個孩子對於君邐而言,卻是一條生路。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可她話音剛落就加蓋了玉璽,看得齊妃一臉懵逼,“陛下……”

    臣妾從來沒有侍寢過,這孩子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君邐將諭旨塞到她手裏,捏了捏她的小手,皮笑肉不笑道:“孤說,封咱們的孩子爲太子,愛妃難道不高興嗎?”

    她明明是笑着說話,卻讓齊妃趕到毛骨悚然,險些拿不住這諭旨:“您,您不怪罪臣妾嗎?”

    她不止給皇帝戴了綠帽子,可是差點要了皇帝的命啊。

    “這個不重要。”君邐掃了眼外面的侍衛,輕身摟着她的腰身,在她耳邊輕聲道:“重要的是,只有孤才能保住小太子的性命。愛妃,明白嗎?”

    齊妃忽然一抖,生生被她嚇出一聲冷汗,跪下接旨:“臣妾明白了。”

    君邐勾脣,捏了捏她身上的裙子:“孤還有件事要你辦……”

    一炷香後,齊妃娘娘神采奕奕地捧着聖旨,領着八名宮女八名太監浩浩蕩蕩回了延禧宮,沒多久齊妃有孕,榮升皇貴妃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皇宮。

    很快,久居深宮不管外間事的太后娘娘便親自召見了齊貴妃,婆媳夜話像是高興地不行。

    實際上安寧宮裏,齊貴妃一個人捧着一杯熱茶探頭探腦地看向太后寢殿,不知道小皇帝和太后在說什麼悄悄話,偏生自己還不能出去,得在寢宮中裝出陪太后說話的模樣,以免讓人發覺異樣。

    寢殿裏,君邐穿着一身粉色束腰的宮女衣裙,頭髮盤成宮髻,小臉未施粉黛卻碾壓後宮顏色,擡頭間,一雙鳳眸流光溢彩,對視之間,同古太后像了個十成十。

    “母后。”君邐跪下請安,寢殿四下無人,她才得以恢復女聲,嗓子有些乾澀,“近來可還好?”

    “皇帝,你這是——”古太后穿着金絲銀線藍底繡花的繁冗宮裝,頭頂珠釵玉飾,自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氣度,蹙眉看着女兒久違的妝扮,臉色沉下來,“如今時局動盪,你居然還如此大膽更換女裝來安寧宮……你太冒險了。”

    “母后,非常之期,只能行非常之法了。”

    君邐不動聲色,古太后自小對她教導嚴格,從不肯讓她傳女裝,七歲那年,因爲父皇病重,母后分身乏術,所以她才悄悄換上了小裙子偷跑出去玩,結果遇到危險碰到了白綦燁,可那一次她被當時的古皇后發現之後關在寢宮中用鞭子抽打了半個時辰,遍體鱗傷還不能落一滴淚,天亮之後照樣要乖乖去先帝牀前侍奉。

    那之後,她再沒有穿過裙子了。

    古太后見她清瘦了不少,彎腰將人扶起來:“母后也是爲你着想,此番你死裏逃生,母后也十分安慰,可是朝堂之上多少人等着揪你的辮子,你這般冒險,母后擔心你的安危。”

    “孤明白。”君邐點點頭,坐在古太后身邊,母女倆姿容面貌多有相似之處,可瞧來並不熟稔,可以看得出古太后看見她的女裝還是不舒服的,“母后,孤冒險前來,是想讓您悄悄憐惜外祖……”

    古家從太祖時期便是開國功臣,世代家族中都有嫡女入宮,不是寵冠六宮的貴妃,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只是權臣位高,引起了皇族忌憚,越往後家族日漸衰落,到了古貴妃那時候,古家式微,所以古貴妃當時才必須生出一個兒子穩固權勢,自那以後古家雖然再難恢復到先祖時期的繁榮,可是權勢依舊慢慢起來。

    她的外祖古老太爺是當朝閣老,只是年紀大了漸漸不管事,古家多年來被朱相識爲眼中釘肉中刺,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君邐現在無人可用,需要古家出面,在朝堂上撐起另一股勢力,暫時分散朱相的一部分注意力。

    古太后聽罷,卻詭異得沉默了,半晌摸着君邐的臉:“皇帝,你瘦了不少,你在鬼門關前走一遭,母后跟着提心吊膽,時常後悔當時是不是做錯了。若你安然當個公主,你這個年齡早就嫁人生子,榮華一生了。可如今卻被頂在風口浪尖,遭人欺辱唾罵……”

    君邐握住她的手,不知可否:“母后,時局如此,我們沒有退路了。”

    “要不,你還是放棄皇位吧。”古太后抹了抹眼淚,嘆氣道,“這幫老東西太厲害了,你病重時,本宮連給你宣個太醫都難上加難,朱相狼子野心,你外祖多年不問朝事,你舅舅一族更是被朱相一黨打壓外放,壓根幫不了咱們母子。”

    君邐看着往日裏在後宮風光無限的女人,在真正的權勢面前,她感受到了恐懼,想要退縮了。

    她難道沒有想過,現在對朱相示弱,自己這個小皇帝便是死路一條嗎?

    “母后,孤已經冊封齊貴妃肚子裏的孩子爲太子,朱相與孤約定,待太子確定,會爲孤找一名攝政王,只有利用好這個人選,在攝政時期整頓朝綱,我們還有希望。”君邐勸說道。

    “可是……”古太后依舊不想用古家一族來冒險,萬一惹怒了朱相,他不是幹不出殺人滅口的事情來,“那孩子又不是皇族血脈,你這是胡鬧,萬一讓朱相發現,我們一家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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