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徑直走進店,掃視四周一圈,只見桌椅板凳,卻不見一個客人。

    中年男子從地上艱難地爬起來,踉蹌着走進來,欲哭無淚道:“客官,我這品味軒真招待不了您,酒樓的廚子和跑堂全讓對面挖去了。”

    趙長茹挑眉,“你打算歇業不幹了?”

    掌櫃的擺擺手,一臉痛心難忍的表情。

    “廚子沒了,跑堂沒了,我這不歇業還能幹啥?”

    “就沒想過另招廚子和跑堂?”

    “這縣上的廚子就這麼幾個,全都受僱於別家,哪那麼容易說招來就招來的?我可沒對面味美樓那麼厲害……”

    掌櫃打開了話閘,便停不下來,連串的抱怨,怒罵一瀉而出。

    趙長茹安靜聽着,默默在心底盤算。

    說白了,這品味軒會變成今日這副景象,全因資金不足。對面新開張的味美樓,砸錢挖走了品味軒的廚子和跑堂,相當於復刻了一個品味軒。

    但品味軒的招牌菜,只有掌櫃的向福生會做。

    向掌櫃他們挖不去,又不想品味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便提高收購價,將品味軒所有的供貨鏈全部斬斷。

    於是向掌櫃的品味軒陷入了,無人手,無食材的絕地。

    這是一場資金戰。

    味美樓這波操作一定是虧的,但它爲了吸引客人,還每日推出十樣半價菜品,可謂是花樣百出地要逼死品味軒。

    顯然它做到了。

    依向掌櫃所言,他準備今日便關門大吉,因爲明日便是交租的日子,他這一月賠進去大半家底,再交租守着間死店也沒意思。

    趙長茹打斷向掌櫃的長嘆:“租金,我替你交。”

    “啥?”

    向掌櫃不敢置信地瞪着眼。

    “妹子,你別與我開玩笑了。”

    趙長茹不是在開玩笑。

    這品味軒一月的租金二兩銀,她手上的錢上當鋪贖回房契與鐲子,還能剩不少。

    這年頭生活成本低,一個銅板就能買兩大個肉包子,一兩銀可以換三百個銅板,以她手上的錢,在這十里八鄉,也算個小富婆。

    她從前沒錢,就愛鑽研理財知識,投資學熟稔於心,就是差了那麼點本金。

    現在,她本金在手,當然要造作一番了。

    品味軒以前生意那麼好,向掌櫃的手藝以及經營能力都毋庸置疑,就是資金上比不過那味美樓。

    當然她手裏的錢,要想和味美樓硬碰硬是不可能的,再說她也心疼銀子,不可能那麼幹。

    既然硬碰硬行不通,那不妨換一種方式。

    趙長茹勾起嘴角。

    “向掌櫃,你一月利潤多少?”

    向掌櫃捶胸頓足道:“哪還有啥利潤。”

    趙長茹道:“我問往前。”

    向掌櫃嘆一口氣,“少說也有十兩銀子,可現在……哎……不說也罷。”

    趙長茹挑眉:“一月十兩銀的利潤可不是小數目,你就捨得這樣將品味軒關閉了?”

    向掌櫃當然捨不得。

    可他捨不得又能如何,那味美樓可是打定主意要逼死他!

    趙長茹輕笑道:“不如我們合作。”

    向掌櫃皺起眉頭,不解地着她。

    趙長茹拍拍桌子:“我替你交租金,你好好把店開下去。”

    向掌櫃氣惱地擺手:“廚子沒了,食材也沒了,拿啥開啊?”

    趙長茹拿食指關鍵敲出清脆的“扣扣”聲。

    “向掌櫃你別忘了自個兒的本事,至於食材嘛,我來想辦法。”

    向掌櫃眼睛亮起來。

    對啊!他的手藝在縣裏,那是數一數二的。他做了這麼多年廚子也不會別的,關了品味軒他又能做啥?

    他遲疑問道:“食材……你真的可以弄到?”

    趙長茹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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