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茹離開品味軒,捂着錢袋子,上了當鋪。

    原身從許母處哄來的房契便典當在了這裏。

    她進到當鋪,開門見山道:“黃掌櫃,我來贖房契。”

    原身沒少來當鋪典當,凡是許家值錢一點的東西,全讓她砸這鋪子裏了。

    當鋪掌櫃黃財源迎出來:“哎呀,趙家妹子,你不是說這房契不贖了嗎?”

    “我那時說不贖是那時的事,我現下想贖回去,難道不行?”

    當鋪的規矩,在一月的贖期之內,按照典當時所簽字據,以典當之日算起每日計息。

    在原身記憶之中,許家的房契,典當了十五兩銀子,算上這一個月的利息,約莫二十兩便可贖回。

    黃掌櫃老奸巨猾地笑着:“自然是行的,只不過這錢……”

    趙長茹將事先摸出的兩錠十兩銀子攤開給他:“錢我帶來了。”

    黃掌櫃搖搖頭。

    趙長茹不解看他。

    黃掌櫃揹着手,皺眉努嘴道:“少了。”

    趙長茹眉頭緊皺:“我那時典當了十五兩銀子,加上這一月的息,二十兩還多呢,怎會少?”

    黃掌櫃招手,讓小廝去將契據拿來。

    “趙家妹子,這契據上可清清楚楚地寫着,你典當時拿走了三十兩,這息一月是十兩,你若是想贖回房契,便拿出四十兩銀子,少一個子都不行。”

    趙長茹接過契據來看。

    原身並不識字,趙長茹對古體字,也只能根據後世簡體字的字形,猜個大概的意思。

    按照契據上寫的,她確實得拿四十兩才能贖回地契。

    可當時籤契據時,黃掌櫃與原身說的,卻不是這麼一回事。原身分明只拿了十五兩銀子。可現在不但典當金翻倍,連利息也翻了倍。

    趙長茹冷笑一聲。

    這是欺負原身不識字呢?

    趙長茹挑眉:“四十兩?”

    黃掌櫃斬釘截鐵道:“對!”

    “那我上上月拿來的鐲子還在不在?”

    “在,當然在?怎麼?趙家妹子,你要買回去?”

    那鐲子已典當了一個半月,出了贖期,便只能買回去。

    “拿出來。”

    黃掌櫃吩咐小廝將鐲子取出來。

    “買回這鐲子得要十兩。”

    趙長茹瞥他一眼,輕蔑笑道:“黃掌櫃,你可真會做生意。”

    當時典當鐲子時,原身只拿了二兩碎銀,可這不過兩月,就漲到十兩銀子。

    黃掌櫃滿面帶笑道:“趙家妹子,房契還贖嗎?鐲子還買嗎?”

    趙長茹賞他一記冷眼。

    黃掌櫃貌似好心道:“是不是銀子不夠?那妹子你快些去湊,遲了,這房契、鐲子,可又得漲價了。”

    趙長茹咬牙掏出五十兩銀子,“贖!”

    黃掌櫃看着銀子,驚詫不已:“趙家妹子,你發財啦?”

    趙長茹奪過小廝手裏的房契和鐲子,頭也不回地出了當鋪。

    將鐲子和房契放進袖口的暗兜裏,她拿出錢袋子掂量。

    這滿滿的一袋子銀子,一下子就少掉大半,她的心都在滴血。

    她偏頭瞪着匾額上“財源當鋪”四個大字,憤恨在心裏罵了一句:黑店!

    這沒有文化在哪裏都容易被騙,她得好好認認這古體字,免得往後不小心被人坑了。

    雖然她能看懂大概,大坑是不會掉下去,但小坑就說不準了。

    趙長茹嘆一口氣,正準備收起錢袋,卻被人從身後猛地一撞。

    錢袋子脫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她還來不及去撿,一道黑影從她身邊擦過,撿起錢袋子便撒開腳丫子跑遠。

    趙長茹猛然驚醒。

    她被搶劫了!

    “喂——”

    她忙不迭去追,但那搶錢的,身量小在人羣中鑽來鑽去,靈活自如同一條泥鰍一般,一晃沒了蹤影。

    趙長茹站在人羣裏四處張望,卻一無所獲,氣得七竅生煙。

    她攏了攏袖口,那裏面放着些銅板,是她爲買揹簍拿出來的,現在就是她全部的身家了。

    趙長茹垂頭喪氣地走着,路過一處小巷,聽到一陣嘈雜。

    她看過去,便見幾個大乞丐圍着一個小乞丐,推搡着從他懷裏搶走了什麼。

    趙長茹面上一喜,摸上挎包裏的彈弓。

    她懲奸除惡的機會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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