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趙長茹不懷好意的問話,許元景閉着雙眼仿若未聞。

    趙長茹眼中笑意更濃,一瞬趴伏下身子,湊近他的耳邊。

    她那嬌嬌軟軟的聲兒,勾人魂兒似的,帶着一絲引誘,“晚上告訴你。”

    許元景猛然睜眼,眸中帶着訝異和幾分不敢信。

    趙長茹見狀,“撲哧”一笑,在他臉頰上落下一記輕吻,“相公,你真可愛。”

    許元景偏過頭去,爲趙長茹這直白的一句誇,終於有些難爲情。

    趙長茹喫人妖精似的,趴在他的胸口上,一雙眼在他清雋的面容上游移,雖不似小蛇一般吐着信子,但她這副模樣,見着確實是像嘴饞了。

    而被她壓在身下的許元景,便是她用來充飢果腹的美味。

    見許元景緊張得冒汗,趙長茹才終於滿意一笑,綿軟的手掌抵着他的胸口,想要借力撐起身來。

    妖精勾引完人便想着要逃——

    許元景呼吸一緊,大手攬着她的腰肢,一個翻身便扭轉乾坤,與趙長茹換了個位。

    趙長茹驚詫的美眸之中,帶着幾分惹人憐的嬌氣。

    許元景只覺着額頭上的熱汗冒得更厲害了,連那脖頸上也似有汩汩汗水在流淌。

    太熱。

    這夏日的天,實在是太熱。

    可這身子上的熱,遠抵不過心底的火。

    而那引火的人——

    許元景睇着一臉無辜的趙長茹,從她眉眼之中掩藏不住的調笑之中,見識了她的不服輸的倔勁兒,與見他情難自持模樣而生出的快慰。

    “何須再等到晚上,現下便可任憑娘子指教。”

    趙長茹擡手摸上他紅得滴血的耳廓,拿指尖輕輕地摩挲着。

    小秀才此時心中定然已是羞恥萬分,卻還不肯在她面前有半分示弱。

    呵,男人。

    趙長茹勾脣一笑,一瞬勾住他的脖子,將他往下一帶,在他耳邊輕聲道:“好啊。”

    眼見着那耳廓裏的紅,一瞬蔓延至脖頸之處,趙長茹眼中更多幾分得意。

    許元景呼吸一緊,將她繞在他頸後的手抓住,一瞬抵在乾草堆上。

    柔嫩的皓腕讓乾硬的草莖紮了一下。

    趙長茹立時換做一副委屈模樣,眨巴着一雙嬌媚勾人的桃花美眸,帶着一點溼漉漉的淚意,輕聲叫道:“相公,疼。”

    許元景不說話,只將抓着她手腕內側的大手,移向她手腕外側護着,卻仍舊一瞬不鬆開地將她制住。

    趙長茹破涕而笑,問道:“相公不是要我指教?咋又將我的手給鉗住?”

    許元景咬牙,眸中帶着隱忍,嘴角噙着一抹笑,“娘子若是誠心要教,不用手也能成事。”

    趙長茹扭了扭身子,讓自個兒躺得更舒服幾分。

    這乾草堆躺着真扎人。

    方纔小秀才讓她壓着當人肉墊子也不容易呀。

    “那便有勞相公,自個兒領悟了。”

    她那一副坦然不帶一絲嬌羞只等着享受放羊式教學成果的模樣,讓許元景心頭頓生警惕。

    他已在她手上敗了兩回,這一回哪肯再輕易上鉤。

    這場“動心忍性”的較量,他絕不能輕易敗下陣來。

    別的事都可讓着她,唯獨這一樁——不成!

    “相公是不是不會?”趙長茹雲淡風輕地說着風涼話,“要不要我——”來教教你。

    她的話自然沒能說完。

    許元景不讓她說。

    趙長茹心頭一抖,被許元景突如其來的主動,下了一大跳。

    這、這——她若是再不叫停,可就真的玩過了!

    任她再如何沒臉沒皮,這荒郊野外也受不住呀!

    可她雙手被鉗住,嘴也不由自主。

    對於她無謂的掙扎,許元景並不放在眼裏。

    他一別平日裏從容清冷的模樣,此時仿若開疆拓土的勇士,透着一股子不服輸的勁兒。

    趙長茹不知該哭還是笑。

    她現下終於明白,啥叫行要上,不行也要上,有機會要上,沒機會製造機會也要上。

    她如同在戰場上,見着一身大襦袍的學士,手上拿着一隻戒尺,在那處胡亂比劃,毫無章法可言。

    爲自個兒天馬行空的想象,趙長茹忍不住笑出聲來。

    許元景一瞬停住。

    趙長茹趁機偏過頭,笑得無絲毫收斂,“相公,狂野派,不適合你。”

    一想着許元景方纔霸總上身模樣,趙長茹便忍不住樂呵想笑。

    許元景將臉埋在她頸窩,平息半晌,猛然撐身而起,背過身去束腰帶。

    趙長茹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個兒的手,將那沾在手上的雜草拍落。

    許元景穿好衣裳轉過身來。

    趙長茹仰着頭望他,“相公,我笑你,你是不是生氣了?”

    許元景微默,探出骨節分明的手掌來。

    趙長茹一瞬粲然而笑,將自個兒軟若無骨的小手搭了上去,藉着許元景的力道從乾草堆上站起身來。

    抖了抖身上的雜草,她便拉着許元景,一臉雀躍地道:“走吧,回家。”

    許元景立在原地,並不願隨她走。

    趙長茹疑惑地回頭看去,才又猛然想起自個兒爲何會拉着許元景躲進小樹林。

    他倆進到小樹林裏來躲藏,還不是怕讓人見着原本該安安分分,在家中養傷的許元景,竟活蹦亂跳地在外逍遙。

    即便他倆都蒙着五彩面具,也還是難免會被人給認出。

    “那我先走,你看情況,躲着人,再回。”

    趙長茹撂下話,便要抽回自個兒的手,離開小樹林回村。

    許元景卻也不鬆手,還一個用力,將她又給拽回了身前,

    趙長茹詫異地擡眼望着他。

    只見許元景擡手,在她發上取下一段乾草莖,趙長茹不禁甜蜜一笑,“謝謝,相公。”

    她再要抽手而去,許元景還是不許。

    趙長茹眉心微收,“還有?”

    許元景只看着她,半晌,問道:“方纔那般,娘子不喜歡?”

    趙長茹一愣。

    莫非她那一笑,讓小秀才受傷了。

    她自個兒也就算個半斤八兩的新手,只曾經在某些猝不及防彈出的窗口之中,觀摩過別人開車的模樣,她自個兒卻是連駕照都還沒有的。

    但小秀才比她還要新手,沒有那能觀摩的機會不說,連平素聽人言語傳教的機會也少,有方纔那一番發揮已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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