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將那客棧小二扔在地上,臉色煞白地同另一人匆忙離開了客棧,風風火火直奔醫館而去。

    客棧中因此事也是一片人心惶惶。

    趙長茹也沒心情研究話本了,跟着那兩人出了客棧,一直到不遠處的一家醫館

    醫館中坐堂的老大夫本在不疾不徐地給排隊的人把脈,聽着那兩人大喊救命擱下寫藥方的筆,連忙步出診室來查看情況。

    “誰要死了?”

    那老大夫看了一圈,沒見着奄奄一息的病患,到見着兩個生龍活虎的大漢。

    “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

    他二人爭先恐後地說道。

    那老大夫皺着眉頭,仔細看了他二人的面色,看不出有啥病症,懷疑地探出手來。

    那兩人忙將衣袖擼起,各自露出一隻腕子來。

    那老大夫把住其中一隻手腕,摸完脈後便黑了臉。

    那人連忙追問自個兒可還有救。

    老大夫不理他,繼續給另一人把脈。

    那人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嘴裏喃喃道:“要死了,要死了……”

    把完另一人的脈,老大夫的臉色更爲難看。

    趙長茹在一旁見狀,心裏不由得一沉,

    莫非那茶正有問題。

    她雖然也抿了一口那茶,卻並不擔心自個兒中毒,一是因她喝得比較少,就算那茶水裏真的有毒,要毒死她也不夠劑量,二是因她有空間可以續命,就算她真的中毒了,也能借空間保命。

    可那兩人就沒有她這麼淡定了,見老大夫沉着臉不言語,一時間將自個兒的身後事都想全了。

    “要死了,要死了……”

    他二人着了魔似的唸叨着,皆是滿臉絕望的神色。

    那老大夫嫌他二人礙眼,擺手讓他二人快走。

    那兩人死活不肯。

    “大夫!我還有救!”

    “我、我也是……”

    老大夫叫來徒弟趕人。

    “真是見了鬼!你二人好好的,跑來我這醫館來要死要活的,存心戲弄人呢?”

    “咱倆沒事?”

    “真的沒事?”

    那大夫黑着臉,叫了他的小徒弟一聲,“報官!”

    那兩人此刻如同死而復生一般,喜不自勝,聽老大夫說要報官,連忙解釋:“誤會,誤會,不會死人就好……”

    老大夫要重新回到診室看診,卻被其中一人攔住,“大夫!不怪咱倆唐突鬧笑話,實在是嚇死人呀!那考試院旁的黑心客棧,藥死了人呢!就在剛纔!咱們能不怕麼!”

    先前圍觀的衆人,聽聞客棧藥死了人,頓時炸開了鍋一般。

    老大夫擺擺手,不耐煩的樣子,“你二人倒是沒事,一時半會死不了,可你二人看看我這醫館,多少人等着號脈開藥,你倆快走遠些,沒讓你二人付診費已是好的了!”

    那兩人對視一眼,起了算計的心思,拉住那老大夫商量着,“大夫,這診費咱倆認了,一定給!只是要你給咱倆開個方子,就說是咱倆確實是在那黑心客棧喫壞了東西……”

    他二人是想去找客棧訛錢。

    那老大夫卻冷哼一聲,“老夫的方子,可不是隨便給人開的,你二人還是另請高明吧!”

    趙長茹將這一切看在眼裏,細思片刻,忙又折回了客棧。

    客棧此時已經人去樓空,得知消息的客人,匆匆忙忙地轉住了別家的客棧。

    趙長茹回到客棧之時,州府衙門的官兵,也恰好封鎖了整個客棧。

    整個客棧之中,就只剩客棧的掌櫃,幾個店小二,以及去而復返的趙長茹。

    府試是三年一度的大事,州府早在半月前就提高了警惕,唯恐城中發生意外耽誤考試,現下就在考試院外的客棧發生了命案,此事非同小可,無人敢輕忽對待。

    那死了的人蒙着白布讓官兵擡走了,隨行的仵作與那行首的官兵道:“確實是死於中毒,至於是何種毒,還要送回衙門再行檢驗。”

    那掌櫃的聽說那人是中毒而亡,忙跪伏在地磕頭大喊冤枉。

    那些小二也一個二個嚇得瑟瑟發抖,不敢多言一句。

    唯有趙長茹立在一旁,冷眼旁觀着。

    那爲首的官兵吩咐下屬將客棧掌櫃的,以及那些店小二全帶走,轉而審視起趙長茹,“你是何身份?”

    趙長茹道:“住客。”

    “爲何別的人都走了,唯獨你沒有走?”

    趙長茹又道:“事發之時,我見那三人與客棧小二對峙,說是客棧送來的茶水有問題。”

    “什麼茶?”

    趙長茹看一眼客棧外,雖然被官兵攔着,卻聚了一層又一層的圍觀羣衆。

    那些人伸頭探腦地想要探聽這樁命案的祕聞

    趙長茹到嘴邊的話,又給咽回了肚子,“不是常喝的茶,那名太新,我一時也沒記住。”

    她總不能自個兒給自個兒插刀,在此時事情還未明朗之時,將天青天鷺茶說出來,不論最後州府衙門調查的結果如何,今日在命案現場讓那些圍觀之人聽着“青天白鷺”四個字,往後就算真相大白,證明那人真正的死因,與她的青天白鷺茶沒有一點關係,也難再爲她的青天白鷺茶正名。

    往後,只要有人提起青天白鷺茶,就會有人說那是曾經喝死過人的。

    所以,她只能說自個兒記不得那茶的名字了。

    可那盤問她的人,卻偏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是叫青天白鷺茶?”

    趙長茹心裏咯噔一聲。

    那人不耐煩道:“問你話呢!”

    趙長茹不得不道:“好像是叫這個。不過,和那茶水無關……”

    她正要說自個兒也喝了那茶,沒有一點事,還有先前那兩人,也喝了客棧提供的青天白鷺茶,去了醫館大夫也說沒有事。

    事到如今,她既然無法避免在衆人面前提及青天白鷺茶,也要盡力爲青天白鷺茶洗脫毒死人的罪名。

    可那官兵根本不聽完她的話,便向那些圍觀之人警告道:“那青天白鷺茶喝死人,這個月已經是第三回了,你們若是還想要命,都別再買來喝了,府試在即,少給官府添亂!”

    趙長茹聞言大驚。

    她一直有讓馬二關注青天白鷺的銷售情況,馬二也說了青天白鷺在州府,幾乎佔據了大半個新茶市場,這一個月來並未聽說青天白鷺和命案扯上關係,怎麼今日一說起,竟說她的青天白鷺茶喝死了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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