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被戚格格這些問題問的啞口無言,索性蒙上了被子,“我不跟你們多說了,我要睡覺。”
戚格格瞭然,故意笑了,“哎呀,沒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沐星也有害羞的時候!燕來,你見過她這樣子嗎?”
羅燕來也學得調皮了,“怎麼沒有見過呢?她上次見到韓森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啊!“
戚格格裝作恍然大悟,“對呀,我怎麼給忘了,看來他們倆之間肯定有關係,就是瞞着咱們!你說她該不該罰?”
“那就罰他們給咱們做頓好喫的吧!”
一想到離開了挑戰賽,連美味都喫不上了,羅燕來就覺得有點兒生無可戀。
戚格格無語,這樓直接給歪了。
羅燕來居然想到了喫,不是應該問問沐星和韓森到底怎麼回事嗎?
“燕來,我發現你跟之前真的不一樣了。”
羅燕來直接笑了,“跟你們倆在一起,我要是還能變得淑女那就奇怪了!“
戚格格故作高冷,“能得到戚家千金的指點,你應該感激纔對。你一定要好好報答我。”
倆人嘻嘻哈哈的鬧着,沐星聽着聽着,心情放鬆了一些,不由自主的覺得眼皮發澀了。
聽着沐星再沒有什麼動靜,戚格格羅燕來纔算放了心。
她們倆相視一笑。
其實她們倆很清楚,沐星這是在爲她們擔心呢,雖然她一直沒有說出來,可是很明顯,她是怕明天挑戰賽的時候她們倆進不了前十。
已經相處了這麼久,感情又這麼好,肯定是捨不得。
但是,什麼時候都會有分離的。
區別是在於,有的人離別了,就再也不會見,而有的人卻還有可能在身邊出現,相遇罷了。
她們倆也靜靜的去洗漱,等待着明天的到來。
其實沐星的心還是有些難以平靜,就算在夢中也皺着眉頭。
……
“三娘,你真的要把星兒送去繡坊?”
有個女人嘆了口氣,“星兒都八歲了,再不學門手藝,以後怎麼辦?”
“可是繡坊那……聽說很苦。”
“唉,只要星兒能活下來就行。你看這天天都在打仗,咱們這日子都快過不下去了,星兒能穩當些就好。”
“繡坊再苦也能喫飽,三娘你就放心吧!孩子交給我陳大娘,我一定好好把她們送過去。”
沐星聽見這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她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
不過等她看清楚身在的位置,還真是一愣。
這是一間草屋,四周的牆壁都是泥土所做的,頭頂上還有稻草,甚至還能透過稻草看到頭頂的天空。
屋裏也沒什麼擺設,只有一張牀,一張桌子,幾個板凳。
還有三個婦人。
婦人們看見沐星醒了,就停了口。
其中一個身穿藍布的婦人就趕緊過來,說道,“星兒,你醒了?”
那藍布婦人又指着一個穿着衣衫更鮮亮的婦人說道,“星兒,這是陳大娘。陳大娘會帶你到繡坊去。那裏能喫飽能穿暖,你就在那好好的呆着學手藝,不要惦記家裏,不要惦記娘和弟弟,知道嗎?”
沐星心裏突然涌上來一股酸澀的情緒,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掉了下來,軟軟的叫了一聲“娘。”
那個婦人的眼睛立刻就紅了,擡手抹了抹淚,一把摟過了沐星。
“星兒,娘想讓你過上好日子,也想你能活下去,現在只能把你送進繡坊,你在那裏好好聽話,別哭別鬧,乖乖的學一門手藝,以後你就能活下去了,知道嗎?”
沐星的眼裏不斷的掉着淚,根本就控制不了。
她的小手下意識的扯着這個藍衣婦人的衣角。
這一轉身,沐星纔看見,牀上還有個更小的孩子,躺在那咿咿呀呀地,瘦弱不堪。
婦人摟着沐星哭了一會兒,最後還是狠下心,把她交給了那個陳大娘。
沐星離開這間草屋的時候,忍不住回頭。
那個婦人抱着更小的孩子,淚汪汪的看着她。
沐星心裏暗暗嘆了口氣,爲了能讓自己的孩子活下去,母親就得忍受長久的分離,真是一件很殘忍的事。
沐星拎着一個小包袱,裏面只有一套換洗的衣裳,還有幾塊幹餅子,然後就跟着陳大娘上了路。
路上,陳大娘又接上了兩個小姑娘,就帶着她們一路往南走。
陳大娘也告訴過她們,到繡坊去是當學徒的。
學徒五年,繡房裏會管喫管住,但是沒有任何工錢。
等到她們出師了以後,還要在繡房裏工作五年纔能有一點工錢,還不能隨意離開。
沐星一邊默默的跟着陳大娘,一邊也在觀察這個世界。
這個世道確實很不安穩,不時會有行色匆匆的士兵經過,經常還會遇到凶神惡煞的軍官們。
在聽陳大娘與人閒聊的時候,沐星才得知,如今這個國家正處在戰爭中,好多人家都得賣兒賣女才能活下去。
原主的娘,也就是沐三娘,家裏還有一個小兒子,雖然沐星能給家裏幫不少忙,但是家裏的口糧不夠。
沐三娘只能狠心把沐星送到繡坊去,而一家之主的沐家三郎,因爲被徵兵離開了家,已經兩年沒有音訊了。
陳大娘在跟別人說着閒話的時候,也對這三個小姑娘挺同情,所以路上儘可能的幫她們打點好。
路上,沐星才知道陳大娘這樣的人算是給人介紹工作拿錢的人。
陳大娘從別人家裏把孩子們帶出來,簽訂了協議,不允許那些家人去打聽,去找這些小姑娘。
直到在繡坊出師之後才允許和家裏聯繫,至少也要五年。
這五年裏,孩子不能和家裏有任何接觸,就算死了,也只是報個信而已,因爲學徒,地位很低。
也有的人藉機也會把那些年幼的女孩子們賣入青樓。
所以,之前有不明底細的人到家裏招人,沐三娘也沒敢讓沐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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