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帝聽聞這件事情後,氣得鼻子都有些歪。
“你說朕讓他進宮又沒曾苛待過他,御書房內可都是大江南北蒼耀最頂尖的廚子,他至於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麼?”洛帝惡聲惡氣。
搞得好像故意讓他喫青菜蘿蔔,以至於一出宮見了葷腥就敞開了肚皮一樣,他蒼耀偌大一個皇宮,還養不起他一個小孩子?
一旁的張遠笑着寬慰,“郡王畢竟年幼,小孩子心性,只怕喫飯還是次要,這三個月是憋壞了。尤其郡王從前身子骨不好,被關在院子裏那麼多年,如今因着陛下賞下去的碧玉血蓮身子骨有了起色,也難免格外耐不住寂寞些。”
“哼,就是身體比現在還糟糕的時候,也是個能鬧騰的主兒。”嘴上這麼說着,但聽張遠那句東方洛染因爲他賞下去的碧玉血蓮而身體好轉,洛帝的臉色還是變好了不少,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又好笑地笑了笑,“朕也真是魔怔了,和他一個孩子計較什麼?”
洛帝想起了正事:“離朕給李盡忠規定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洛染既然協同去查案,可有什麼收穫?”
張遠忙道:“聽說收穫還不小,郡王到刑部的下午,就將自己身上的嫌疑徹底洗刷了,還順着蛛絲馬跡揪出不少線索,只是事情似乎卻牽扯到了平頂侯府……”
“平頂侯府?”洛帝意外挑眉。
張遠道:“奴才也只是聽說,其中有幾個女子是被平頂侯府管家的一個遠房表親給拐走的,具體什麼情況,郡王和李大人正在查,相信很不久就會有結果。”
“平頂侯府……”洛帝細細地咀嚼着這個名字,忍不住冷笑:“不過是一起殺人案,卻鬧得沸沸揚揚,不僅牽扯到了朕親封的郡王,如今連堂堂的侯府都牽扯進來了。”
張遠看着帝王嘴角的那抹冷笑,斂眉低目,未敢言語。
“給李盡忠傳朕的話,朕再給他寬恕五天的時間,此案務必給朕詳查、徹查,無論最後牽扯到誰,皆嚴懲不貸,朕只要真相。”
只要真相?
即便幕後之人真的與郡王有關,陛下也不打算放過了麼?
張遠心中一驚,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終於讓面前的帝王動了怒。
“諾。”他心中情緒卻是不敢泄露半分,只恭敬領命,退出了大殿。
……
“滾!都給我滾出去!”男子暴戾聲中夾帶着女子的啜泣,不一會兒,房門被人打開,幾個嚶嚶哭泣的女子狼狽的跑了出來,停在院中哭得梨花帶雨,緊跟着露出蔣勳暴怒的臉。
蔣勳最近很暴躁。
連帶着看平日裏這幾個溫聲軟語,慣會討他開心的女子時都是一臉煩躁。
偏偏這幾個女人中的一個還敢用那麼大的手勁替他揉按,這讓蔣勳的不耐煩直接化作了火山爆發。
“滾,你們都給我滾!滾出老子的院子!”
而煩躁與暴怒只是一種表象,爲的是掩飾他暴躁之下深深地不安與恐慌。
蔣勳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對付東方洛染的計劃進行的好好的,不僅他的名聲被搞臭,上京的百姓對他恨得咬牙切齒,就連皇上都對東方洛染流露出不滿,關了他三個月。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都在按照他計劃中的來,可怎麼突然就出了這樣的事?
那些個他用來栽贓嫁禍東方洛染的女子,他玩兒過盡興之後,明明讓人妥善處理了,可她們的屍體怎麼會被人發現,還被人拋屍到了上京城內,搞出來這麼大的動靜?
從那些女子被拋屍上京開始,他的心中就隱隱有了不好的感覺,覺得可能會出事。
只是因爲事情尚且與他無半點牽連,他這才能穩得住,並且想着再放出流言,將這事栽贓嫁禍到東方洛染的身上,徹底坐實他的惡名。
可他卻忘了,東方洛染這三個月都被關在宮中,哪裏有機會去做這些事,他的流言不僅沒能起到該起的作用,反而成了東方洛染那個雜碎擺脫嫌疑的證據。
真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然而真正讓他心中發慌的,還是管家的遠房侄兒被發現的事。
他當初就不該那麼仁慈,想着以後還會再用到他,就應該直接一刀把人結果了,永遠解決後顧之憂!
蔣勳可謂是腸子都要悔青了,恨得幾乎咬碎滿口牙齒。
但現在,他已經進入了官府的視線。
該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有刑部的介入,想要追查到他頭上,只怕是遲早的事!
蔣勳左思右想,無奈之下,只能決定到爺爺蔣忠義那裏去坦白一切,讓爺爺保護自己。
“啪!”
蔣忠義在聽了蔣勳講完前因後果後,直接伸手給了他一巴掌,“糊塗!”
他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若要對付東方洛染,由我和你父親出手就夠了,哪裏用得着你來插手!那小崽子三番四次從咱們的刺殺中活了下來,哪裏是那麼簡單的,你居然商量也不商量一聲,就敢擅自對他出手!”?
蔣勳站在原地,唯唯諾諾,不敢躲,也不敢替自己辯解。
他哪裏知道,這東方洛染居然這麼難對付?
“行了,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再出手了,你可是我和你父親最疼愛的一個孩子,爺爺不希望你因爲一個東方洛染把自己摺進去,這件事就交給爺爺來處理吧。”
只是,蔣忠義的打算註定是要落空了。
因爲就在他話才說出去沒多久,還來不及有所動作的時候,李盡忠已經帶着刑部的人找上了門。
跟着李盡忠進來的,還有那個一身紅衣面色蒼白的俊美少年。
一瞬間,蔣忠義的臉色變得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