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實在是太過漂亮了,陣陣芬香撲鼻而入,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場面,一切都完美的恰到好處。
少女愣在了原地,紫色的眼眸倒映着紫色的花海,嬌嫩的脣瓣動了動,卻沒發出什麼聲音。
這一切落到封堰眼中,卻是昭昭生氣了,昭昭現在不想理他了。
封堰難得不知所措起來,他從未惹她生氣,也從來都不知道她連生氣起來都是可可愛愛的模樣。
沒錯,在封式濾鏡下,不管韓昭昭做出怎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都能被形容爲可可愛愛。
“這就是你想帶我來的地方嗎?”
韓昭昭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盈然笑意若一朵嬌豔的玫瑰在她的脣邊綻開,她驀地轉身看向封堰。
封堰的眼睛裏還帶着未散去的驚慌,一時訥訥,點了下頭:“嗯,這裏很漂亮,我想你會喜歡這裏的。”
沒有什麼原因,他只是看到她不開心,想要哄她開心。
韓昭昭頓了下,她不明白爲什麼封堰會對自己這樣好,她不傻,這種好已經超出了朋友的界限,她心中卻隱隱有了一個猜測。
難道封堰喜歡她?
不過很快韓昭昭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卻還是忍不住紅了臉,也不知道這幾年發生了什麼,她什麼時候也變得這樣自戀了?
“謝謝你,我現在心情已經好多了。”
原本似沉積烏雲一般的思緒漸漸開始平靜下來,封堰看着嬌笑豔豔的少女,毫不掩飾自己的歡喜,他伸出手但伸到半空後卻驀然停了下來,只道:“這是我心情不好就會來的地方,每一次見到這片花海,不管遇到什麼事,我的心情都會平靜下來。”
他看着她,語氣溫柔:“我希望把這份寧靜也帶給你。”
“我想要你好好的。”
這三年,在少女的眼中就像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在她的記憶裏,她只是短暫的睡了一覺。但在封堰的眼中,這三年對他而言卻是苦海煉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無盡的鬥爭與折磨慢慢在消耗他的心智。
他找遍了人族各地,卻未發現關於她的絲毫蹤跡。
一次一次的失望,一次一次的絕望。
而現在,她終於又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他不會告訴她這一切,他不需要她因此愧疚,他只想她好好的。
封堰的話語很輕,嗓音清冷通透:“我帶你去個地方。”
這一次他沒有做出任何逾越的動作,只眺望着不遠處,伸出手做出一個邀約的姿態。
韓昭昭怔然,撫了撫垂在胸前的髮絲,她的眼睛晶亮透着一絲微光,紅脣翕動:“嗯。”
她不知道封堰要帶她去哪,但她知道他永遠都不會傷害她。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爲了照顧少女,封堰刻意放緩了步伐。兩人沒走多久,一個在紫色花海中沉浮的影子就落入了韓昭昭的眼底。
那是一個用藤蔓編制的鞦韆,一個孤零零的巨大古樹支撐着它,古樹蒼翠悠然,不是一時一刻就能成長到這個程度。
封堰停下了腳步:“到了。”
韓昭昭神色微頓,心中顫了一記,脣瓣微張,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歡鞦韆,她最初的願望不過是想要與相愛的人一同在鞦韆上漫遊,那一定是一個浪漫溫馨的場面。
而這一切,她只是在《今晚你睡了嗎?》隨口提了一句,一個不足以引起任何關注的小小一聲,卻沒想到被人放到了心上。
少女的雙眸微擡,似乎有熒光流轉,她聲線柔軟,狀似不經意地問道:“這是什麼時候的?”
“就這兩天。”封堰看着鞦韆,話卻是對着韓昭昭說的,“我記得你很喜歡。”所以我想爲你做一個。
韓昭昭默然一瞬,眼睛裏有着別樣的神采,不知爲何,她竟然將心中的想法問了出來:“你是給我做的嗎?”
話一出口,她便後悔起來,不自在地看向別處,心中升起了對自己的不屑。
她明明有喜歡的人了,她明明喜歡了和璧哥哥這麼多年,爲何不肯在和璧哥哥告白的時候同她在一起,反倒是選擇與自己的朋友“卿卿我我”。
沒錯,在韓昭昭的眼中,她現在的舉動已經過火了。
“嗯,我想讓你開心。”少女的話讓封堰一怔愣,他回眸剛好看見韓昭昭臉上後悔的神情,可是她卻不肯就此喪失這個機會了,“我想對你好,我想讓你開心。”
那雙沉如海底的眼睛認真地看着韓昭昭,他想了許久,也猶豫了許久,但此時此刻他卻選擇將心中的話說出來。
“我想了許久,不知道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你。最後我還是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男人直視韓昭昭的眼睛,少女的呼吸都有一刻的愣怔,一個驚天大祕密似乎就要在她的眼前揭曉。
薄脣微動,聲音沙啞:“昭昭我對你並不是對朋友的感情。”
“我喜歡你,我想要與你在一起。”
韓昭昭:“…”
001:“啊!終於告白了,急死我了。”
封堰選擇性地忽略了在他腦中打滾的001,只是凝視着面前的金髮少女,不想錯過她面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韓昭昭從未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她張了張脣,聲音都有些破碎:“可是我喜歡的人是和璧哥哥。”
她像是在說服自己一般,又重複了一遍:“和璧哥哥,纔是我最喜歡的人,我會和他在一起的。”
封堰早就知道會得到這樣的答案,一絲絞痛從他的心尖傳來,面上的血色更是消失的一乾二淨。
他的之間顫了顫,喉頭也有些發緊,幾乎找不見自己的聲音。
“我知道。”他這樣說。
“我只是想告訴你。”
“你不願給我回答也沒有關係。”
他將自己的姿態放的極低,就算面色慘白,也不願意讓她感到不好。
韓昭昭沒想到自己一天之內竟會遇到兩莊擾亂她心神的事,她心亂如麻,不敢去看封堰的臉色:“我要回去了。”
幾乎是不等回答,她擡步就朝着來時的方向而去,憑藉着良好的記憶,她現在並不需要讓封堰領着她出去。
她的腳步飛快,幾乎是落荒而逃,不過封堰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