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彬抓起一個草莓味的馬卡龍,塞進嘴裏,慢慢品味馬卡龍蛋糕的鬆軟與草莓味的酸甜,這種蛋糕十分甜膩,含糖量極高。
美味的甜品,再配上一杯冰鎮檸檬汁,瞬間,感覺漫長的人生彷彿爲這一刻而活。
“所以說呀,先喫冰淇淋呀,等下冰淇淋融化就不好吃了。”片瀨真裏微微前傾嬌軀,捧着玻璃杯盞,用淡色的勺子勺了一口冰淇淋。
“哦。”
端木彬笑了笑,留下最後一塊馬卡龍和橘子汁,開始品嚐草莓聖代。
他的味蕾很挑剔,只追求美味的飯菜,不追求營養搭配,平時自己煮的飯菜很多,如今喫到甜點,又對甜點產生了興趣。
他決定改天去甜點店打工,順便偷學一下甜點的菜譜。
“端木……”喫着冰淇淋,片瀨真裏環顧四周,然後望向端木彬,目光凝重。
“有話就說吧,不聊天就沒意思了。”
“不會打擾你喫東西嗎?要是問了你,你又說我煩,該怎麼辦?”片瀨真裏擔心地注視過去。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煩?呃……你說你有門限,我這人又恰好有強迫症,你最好在門限時間到的時候說完,不然夜晚我可要打騷擾電話了~”
“你又沒有我家電話號碼。”片瀨真裏白了一眼。
“呵呵。”
端木彬得意地笑了笑。
他是有片瀨真裏的電話的,只是從來沒有打過,準備這一週目重新問一遍電話號碼,再打電話進行聊天。
“那我要問了哦?”片瀨真裏凝重對望過去。
“好。”
“是有關你能力的事情。你說你能看到怨靈,是什麼時候得到那種能力的?是一出生就有嗎?”片瀨真裏將吸管插入冰淇淋裏,吸了一口,眼神卻盯着端木彬的臉。
“……”
篤地,端木彬停止了喫冰淇淋。
他已經吃了差不多3分之1的杯,而片瀨真裏喫的太淑女的緣故,只吃了冰淇淋的4分之1。
端木彬沒有繼續喫,而是在腦海裏思索了一下,才說:
“我是一出生就有的,你呢?”
“……高一。”片瀨真裏小聲地回答。
“高一?!”
端木彬一愣,暗想自己對錯答案了,後悔太多嘴,應該先讓片瀨真裏先說,自己後說的!
“對,高一哦,比起我來,你獲得能力的時間居然這麼早……一出生就有,你也太厲害了吧!”好在片瀨真裏沒有因爲時間而起疑心。
“呃……哈哈……”
“你也和我一樣,被奇怪的光芒包圍,然後就有了能力嗎?”片瀨真裏又詢問。
在那一天,明明是白天,卻電閃雷鳴,整個天被烏雲籠罩,宛如黑夜。但,與黑夜不同的是,似乎黑色的烏雲裏,有無數的奇怪黑影飄來飄去。
一道雷聲在學校附近炸響,整個學校的電力系統陷入了癱瘓。
片瀨真裏清楚的記得,身上被金光籠罩時,似乎全班的所有學校都看不到籠罩在她身上的光芒,於是,她便這樣擁有了異能力。
“被光芒籠罩?”
端木彬卻覺得奇怪。
“對,是高一開學的第二天,那一天,突然打雷下雨,連天空都變成了黑色。更加奇怪的是,天氣預報都沒有預知到那一天的情況。你還記得嗎?”片瀨真裏勺了一口冰淇淋,捧着臉蛋,看向端木彬。
“有那麼一天嗎?”
“那一天十分詭異,連電視新聞都連續報道了一週,說是外星人UFO來了。你怎麼可能記不得?”片瀨真裏微微顰眉,認爲端木彬又在說謊哄她開心。
“歡迎光臨,這位客觀,請來這邊。”女店員接客的聲音,嚇了端木彬和片瀨真裏一跳。
他們正在談論的內容,是不能讓其他外人聽到的內容。
兩人盯着女店員,待到女店員遠去後,才繼續聊天。
空調吹着清爽的冷風,但端木彬卻感覺腦袋有些發熱,他捂着頭,實在想不起來高一開學遇到過白天變黑夜的一天。
再平常不過的男子高中日常,那時候的他,既不關心學校有多少個美少女,也不關心成績,上學的意義,好像是爲了……
爲了發明製造?對,當時的他,理想是當科學家!
“啊……”
端木彬愣了愣,說:“你是不是記錯了?我入學的時候,那一整個星期都沒打雷下過雨。”
“……你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要開玩笑,我可要生氣了。”片瀨真裏有些不悅。
“是真的!高一的時候,我可不記得什麼時候打雷下雨那麼兇。”
“說起來……”片瀨真裏又想起了什麼。
“什麼?”
“綾瀨麻衣,高一的時候和我是一個班級的,我被光芒籠罩的時候,她也是這樣。”想起了什麼,片瀨真裏捧着臉,看向天花板想了想,又望向端木彬,“她也可能有異能力!不信你可以問她。”
美麗的大眼睛,水盈盈的,彷彿閃爍着流瑩,如寶石一樣。長長的睫毛微顫。
“你又說什麼天方夜譚的事?綾瀨麻衣不是最近才轉入B班級的新生嗎?她以前有來這個學校讀過?”
“讀過的。”片瀨真裏認真地點點頭。
“那麼……她是第二次轉學生?!”
端木彬愣了愣。
這可是個大新聞!
那個對學校的一切都感到很煩躁的女生,居然很早以前讀過這所學校,就連他,也是倍感意外。
不過,仔細一想,輝夜姬說,主要的能力散佈在學校裏的五名女生中,如果以前綾瀨麻衣沒來讀過學校,她的能力也無法解釋的通。
片瀨真裏從裙子口袋裏,拿出校園手錶看了看時間,略微一驚的說:“不好了,已經17:49分了。最遲18:30分之前如果不回家的話……”
“……你有帶校園手錶啊。”
“對不起,是有帶的。原諒我好不好?”片瀨真裏歉意地低頭,雙手合十可愛的拜了拜,擡起頭又露出俏皮的笑意,吐了吐小舌頭。
“喫完要不要我送一下你?”
“不用了。唔,不妙不妙……橘子汁就不喝了,草莓聖代和馬卡龍趕緊喫完。”片瀨真裏低喃地看着餐桌前的美食。
她要奮鬥的目標還有很多。
於是,端木彬也就不再說話,也抓緊時間喫光美食,好再陪着片瀨真裏走一段路。
喫甜點的過程中,他看見片瀨真裏操縱着校園手錶“滴滴滴”地打着字,似乎發送了什麼,到署名爲“車”的聯繫人那裏。
過了一會兒,店鋪外,停了一輛不引人注目的普通車。
老管家雙手戴着白色手套,扶着車盤,搖下窗戶,對片瀨真裏露出蒼老的笑容。
事到如今,端木彬也懶得再問,爲什麼那個時候不肯叫車了。只是有些惋惜地看向片瀨真裏。
又到了分別的一天啊……
“嘻嘻,我沒叫車,你有沒有再怪我?”片瀨真裏笑問。
“都隨意了。”
“其實,坐私家車坐得太久了,所以纔想坐坐你的自行車,試一下是什麼感覺。”片瀨真裏與端木彬肩並肩,行出甜點店。
“什麼感覺?”
“很平穩,很舒服。改天我請你喫飯的時候,再用自行車搭我去吧。”片瀨真裏笑容滿面地說。
“看來我是難逃苦力司機的命運啊。”
“明天見,端木彬。另外,明天,我幫你問幾個人,看你還敢說開學那幾天沒打雷下過雨的謊言。”片瀨真裏似乎還對某件事情耿耿於懷,顰眉說了一聲,然後揮揮手,行進了轎車內。
端木彬也揮了揮手。待到轎車離去後,駐留原地苦笑不已。
那一天,真的下雨打雷過,以至於白天變成黑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