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北村瓜斗的名字後,直接就打了過去。校園手錶不像手機那樣,通話過去能有鈴聲提示,轉而代之的是黑白屏幕的“通信中……”字體。
隨着校園手錶一陣震動,通話被接通,接通時間已經超過了一分鐘。
“阿彬,我在學校裏。”手錶裏,傳來北村瓜斗的聲音。
“你還留在學校裏做什麼?”
“和其他班的男生打籃球,友誼賽。”手錶裏,北村瓜鬥喝水的咕嚕咕嚕聲音傳來。
“籃球好玩嗎?”
“……你想幹什麼,打電話過來,有什麼事就快說啊,我們隊沒有我不行,快要輸了!”北村瓜鬥有些急。
“現在幾點了?”
“我怎麼知道?你手錶不是有時間嗎?還打電話問我時間做什麼?”北村瓜鬥不解地問。
“手錶時間不準了,想找你調一調。”
“18:01分。好了,我可以掛斷電話了嗎?”北村瓜鬥有些着急地問。
“還不行,我的話還沒說完。”
“有什麼話,明天在學校裏說,或者你去我家找我說,好不好?”通話手錶裏,北村瓜斗的語氣越來越苦惱了。
“不好,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有關我的記憶。”
“到底是什麼……?快說啊,阿彬,快說啊,阿彬!你想急死我啊,哎呦,我還要打籃球的。”北村瓜鬥說完後,不住地嘆氣。
“籃球好不好玩?”
“……”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喂,瓜鬥,你還在嗎?喂?摩西摩西?”
端木彬朝手錶那頭喊了幾聲。
滴的一聲,手錶傳來對方掛斷通話的聲音。
頓了頓,端木彬又打了過去,然後盯着手錶的通話顯示看。
隨着一陣震動,這次打過去的電話,只在9秒內,就被對方接通了,對方有進步,值得誇讚。
於是,端木彬笑說:
“瓜鬥,我話還沒說完,你怎麼就掛斷我的電話了?”
“……到底想說什麼,我好惱火,我還要打籃球的,你快點說行不行?”北村瓜鬥催促道。
“呃,就是,就是那個……”
“那個什麼?求求你快點說好嗎,別婆婆媽媽的,平時我不着急還可以聽你磨磨蹭蹭,現在你真的別玩這些,會急死人的。”北村瓜鬥用無助的語氣說道。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高一入學的第二天,是不是下雨打雷過,白天變成黑夜?”
“……”電話那頭,不知怎的,又沉默了。
“喂喂,我這是問你正事,你怎麼不說了?快點說啊,說完就可以掛電話,安心打你的籃球了。”
“別催我,我正在想……”手錶通話裏,北村瓜斗的聲音有些苦惱。
“難道,你記性不太好?”
“那一天應該沒有打雷下雨。”過了一會兒,北村瓜鬥說道。
“沒有嗎?你確定?”
“我怎麼知道?我也記不太清了……你爲什麼問這個問題?”北村瓜鬥好奇地問,似乎,也不關心打籃球的事了。
明明之前還急着打籃球,聽到問題後,卻變得聲音嚴肅。
端木彬也搞不懂北村瓜鬥在想些什麼,於是隨便地回答說:
“就是隨便問問。”
“如果你要問我,我肯定是記不得了。”北村瓜鬥平靜地說。
“哦,那沒事了。”
“阿彬啊,那個問題對你很重要的話,你可以去問問班上的同學,她們應該清楚打雷下雨沒有。”北村瓜鬥熱心地提出建議。
“哦……還有一個問題,那天放學,我們是不是一起去了遊戲廳?”
“沒有。”北村瓜鬥想都沒想,很快就進行回答了。
“絕對沒有!”北村瓜鬥又說道。
“好的,知道了,你安心打你籃球吧,助得勝。”
“好,掛了。”北村瓜鬥笑着說完,結束了通話。
嘀的一聲,校園手錶通話結束。
端木彬將手錶放在了口袋裏。
他依稀記得,開學的那個時候,他不想和班上的任何人說話,初中好友北村瓜鬥和他是同班,然後每天都拉着他去遊戲廳打遊戲。
開學的第二天,好像也去過遊戲廳,但沒有如片瀨真裏說的那樣打雷下雨。
回到家後,他將自行車停放好。
從籃子裏拿出超市裏買回來的菜。
在玄關脫掉了鞋子,望向坐在大椅子上看電視的妹妹,他的渾身疲憊就像潮水一樣壓了下來,壓的他肩膀不堪重負。
到底是誰失憶了?
他拖着重重的身體,來到了妹妹面前。
“哥哥?”夏熒妹妹不解地望向他。
夏熒穿着夏裝,光着雙腿,微斜地斜在椅子上面。
端木彬先將菜放在桌子上,然後看向夏熒,詢問:
“妹妹,問你一個問題。”
“難道……是、是那個嗎?我跟你道歉還不行嗎?”夏熒縮了縮身體,眼珠子咕溜溜地轉了轉,略微不滿道,“別以爲爸爸媽媽不在,你就可以欺負我,我會向媽媽告狀的!”
“你到底是準備給我安個什麼子虛烏有的罪名啊,讓我被老媽罵啊……?我跟你有仇嗎?”
“不是因爲在班上說了你的壞話,你才這麼兇巴巴的嗎……”夏熒又重新打量起老哥臉上的神色,好像又覺得不太對勁。
平時,她的老哥回家總是一副悠閒自然的樣子,現在卻苦着臉,一副煩心事重重的模樣。
最初,她看見她老哥這幅表情,還以爲是在生氣,想教訓她一頓呢!沒想到仔細看後,才發現那是憂愁的表情。
“不是!你看我像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嘛?”端木彬皺眉說。
“那……哥哥,你爲什麼垂頭嘆氣?”夏熒不解的問。
“因爲我的腦袋出現了偏差,我的記憶……好像是混亂了。”
端木彬皺着眉,捧起了腦袋。
夏熒聽了後,則是坐在座位上,捂着小腹,咯咯地笑。
“你笑什麼笑?!我們是同一血緣的,要是我記性健忘,那你的記性也好不了哪裏去。”
“嘿嘿,那麼,哥哥你說說,你遺忘了哪一天的記憶?”夏熒笑問。
“我讀高一,開學的第二天,是不是下雨打雷過?白天變成黑夜,新聞連續一週報導出現了外星人、UFO?”
“是呀。”夏熒不暇思索就回答了。
“是?!”
“爲什麼這麼驚訝?那一天難道哥哥沒有印象嗎?明明是鄰里鄰居都知道的事情,爸爸媽媽還跟鄰居熱烈的討論過。”夏熒回答說道。
“……那一天,你應該還是初三,沒有讀高中。對吧、?”
“嗯,本來就是。”夏熒點點頭,又笑說,“但,我的記性絕對比哥哥要好,多喫胡蘿蔔是有好處的。胡蘿蔔富含維生素C!”
“難道,家裏記性差的人,就只有我一個人?”
“我想應該也是。”夏熒眨了眨,表示十分贊同。
“不行,下次不能再把胡蘿蔔全讓給你了,我也得喫一點。”
“隨便你。不過,記得多買點胡蘿蔔回來就好了。要是不夠吃了,我讓媽媽拿你是問!”夏熒口氣狂妄地說道。
“你還真是會用老媽訛詐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