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決定站隊了,那總要拿出點本事讓人家知道把你拉攏過來有什麼好處,也就是說,讓對方看到你的價值。
“那你是怎麼知道本世子是太子一派的人的,僅憑本世子和他是表兄弟和堂兄弟嗎?”
“當今朝堂也就三派——太子,榮王,晉王。安平侯王靖的妹妹是榮王妃,他自是榮王一派的,可之前你卻很反對我和他接觸,就證明你不是榮王的人,至於晉王,你若是他那一派的人,想來就不會有裝病那一出了,我哥哥也不會被人冤枉進大牢了。”
江亦瑤說到這裏,冷哼了一聲。
惹得景恆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這個……是意外,意外。”
“那你查到是誰要陷害我哥哥了嗎?”
“……查到了,是晉王和丞相府沈家。”
“你中毒是晉王的人下的手?”江亦瑤皺眉問道。
“……算是吧……”
“那你那天……中的什麼毒?”
景恆沉默了,這讓他怎麼說?說催情藥?江亦瑤會信嗎?他都不信,死對頭給你下藥不下鶴頂紅,反而下催情藥?
“說啊。”江亦瑤身子略微向後靠了靠,眉眼輕挑,看着面前的人。
旁邊的雲竹看看自家小姐老神在在,淡定從容的樣子,再看看自家世子爺老老實實坐在原地,話都不敢說一句的模樣……原來小姐和世子的相處模式是這樣的啊,雖說和她想的琴瑟和鳴的場景有些出入,但是總體來說,嗯,果然還是有姦情的樣子!
“……催情藥。”
江亦瑤沒忍住,“撲哧”一下笑了出來,“催情藥?難不成是晉王心悅世子爺,這纔想在大婚之日和景世子洞房花燭?”
雲竹拼命掐住自己的大腿,才讓自己沒有笑出聲來。
“……當然不是,”景恆一張俊臉憋得通紅,“是沈暖,沈家嫡女,她心悅本世子,這纔想了這種手段,想和本世子……咳,生米煮成熟飯。”
江亦瑤笑得更歡了,“那這麼看來,我們世子爺魅力還挺大啊,都能讓別人家的姑娘如飢似渴,如狼似虎的下藥想要把人睡了。”
旁邊的雲竹肩膀也抖個不停,紙上的字都寫歪了。
可憐的景世子憋了一肚子氣,卻不知道該怎麼發。
“沈暖……”江亦瑤笑夠了,這才停下來好好分析,“這麼說來,大理寺卿是被丞相那邊的人引導着把證據指向了我哥哥?”
“什麼被引導,他早就蠢蠢欲動,想要站隊了,只不過這次的事情讓他和晉王搭上了邊罷了。”景恆回想起皇上讓他去大理寺好好查查時那滿是深意的眼神,那時他就明白——皇上是想要借他之手除去這個大理寺卿了,他也收到了消息,大理寺卿剛在前兩天加入晉王的陣營,他本來還在想該怎麼辦,沒想到皇上居然也這麼快就知道了,還給他送來了合理的理由把人除去。
要說不甘,景恆的確是有過,可是那又如何呢,皇上始終是皇上,他坐在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上,他給的恩寵,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他要你做的事情,你想做也要做,不想做也要做,帝王之下,皆爲子民。
“那……皇上爲什麼想要把皇位傳給太子呢?是因爲前皇后……還是那位水貴妃?”
江亦瑤的這句話一下子讓氣氛跌入冰點。
景恆攥緊了手:“你怎麼會知道她們?”
“很難嗎?”江亦瑤聳了聳肩,眸子中帶上了玩味的笑意:“這些所謂的皇室祕辛,民間的版本可比皇宮裏的戲臺子還要精彩呢。”
景恆最看不懂的,就是江亦瑤的笑,無論是哪種笑容,他都需要好好琢磨其中的意思,江亦瑤的外表很出色,出色到旁人看見她的笑容,都會直接被迷惑的失了心智,根本不會去細細思考這笑容背後的含義。
即便他現在對江亦瑤有了點了解,卻也不能把握到少女每次笑起來,是想要做什麼,說什麼。
“……你想知道?”
“嗯……我如今也算是太子一派的人了,卻還沒有爲太子殿下做過什麼;有句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如今己也不知,彼也不知,想要爲太子殿下效勞也不知從何下手啊。”
“用不着你下什麼手,”景恆的表情沒有剛纔那麼嚴肅了,“你提供的香皂這些新奇古怪的東西就夠了,可以爲太子殿下賺不少錢。”
江亦瑤的目光重新回到桌子上的賬本,“好吧,這可是你說的,別到時候我需要你幫忙,你一再推辭,覺得幫我的忙讓你虧本了。”
“放心吧,”景恆聞言笑着看向少女,“絕對不會的。”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桃花水裏沾染了亮晶晶的蜜糖,甜的人心神恍惚。
“對了,莊子裏的事情是怎麼回事?”景恆看着少女依然恢復原樣的白皙脖頸,已經猜到了一些。
“那個管事不老實,我自是要想辦法解決掉他的,包括莊子裏他的走狗,至於和江家老爺子牽扯上關係,也是我的計劃。管事是我讓雲竹殺的,點心裏的毒是我投的,流言蜚語是我讓人放出去的,所有的說辭是我編造的,怎麼了?”
江亦瑤看向景恆,此時美麗的杏眸中帶着與之不符的冷漠,那種冷漠,是對一條條人命的漠視和毫不在意,讓人不敢想象,這麼美豔動人的眼睛,居然會有這樣的情緒。
景恆也看着江亦瑤,看了一會兒就笑了,“都說最毒婦人心,如今看來,果然不假啊,本世子可得小心點,若是哪日不小心得罪了江小姐,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景世子不必擔心,我只是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罷了,這件事情若換成景世子來做,只會更乾脆利落,不像我,還要應對莊子裏的人和縣衙。”
回想起文川和縣衙一句句的追問,江亦瑤眸色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