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棠,再見了。
後會有期。
……
宴小端和宴四爺走了。
但是,留下的餘波,卻令朝堂風起雲涌。
皇帝撤銷了趙殊火器司指揮使的位置。
宴家家規,火藥不可用於造火器。
宴卓是叛徒,叛徒造出來的東西,若是大周敢用,那就等於得罪宴家。
大周還不敢得罪宴家。
所以,火器司也關停了。
趙殊的春風得意也不復存在。
趙殊之前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睿王府,從之前的賓客絡繹不絕,變成了門可羅雀。
殿中。
“陛下,睿王在殿外求見。”德順公公彙報道。
周帝面色不虞:“不見。”
這一次,他對這個兒子徹底失望了!
他給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機會,最後都搞砸,只能說爛泥扶不上牆!
“老六最近在作甚?”周帝問道。
“六殿下在翰林院。”德順道。
周帝有些驚訝:“還在翰林院?朕記得,他去翰林院快有一年了吧?”
他這兒子向來貪玩沒定數,能待一年,着實令他震驚。
“陛下,是的,他與烏大人的兩個義子交好,那兩位在翰林院任職,六殿下與他們同進同出。”德順繼續彙報。
周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片刻後,他道:“朕今晚去梁妃那裏就寢。”
夜裏,周帝便去了梁妃那裏。
梁妃最近的心情很好。
王貴妃是她的死對頭,三皇子又是她兒子儲君之位的競爭者,梁妃自然對這些動靜瞭若指掌。
之前因爲火器司的事,趙殊受陛下重用,王貴妃也格外受寵幸。
王貴妃受了寵幸,梁妃自然免不了受氣,一直忍氣吞聲。
如今,真是眼看他高樓起,眼看他樓塌了!
本來還以爲趙殊搭上了宴家,現在才知道請來的是宴家叛徒,還得罪了宴家,真是笑死她了。
梁妃心情好,整個人也神采飛揚,格外的美豔。
她伺候皇帝伺候地格外盡心,兩人柔情蜜意的,倒似回到了她剛入宮時,獨寵時的那一段時光了。
“景煊那孩子長進許多,在翰林院待了也快一年了……”周帝道。
“也不是小孩子了,總得有點長進吧。”梁妃笑着道,心裏不免有幾分欣慰。
“確實年歲不小了,快十八了,該爲朕分憂了。”周帝思索片刻,“涼州山匪盛行,其中有個寨子,叫天霸寨,聚集了一萬山匪,甚是囂張,知縣郡守都無可奈何。朕想將剿匪一事交給景煊,愛妃覺得如何?”
涼州那地山林險惡,山匪兇悍,景煊那孩子又沒什麼經歷,沒受過什麼苦,此番去了肯定會受苦,還有危險,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
那是她唯一的兒子,她自然是捨不得的。
但是,卻也知道,陛下這是對趙殊失望,於是看重景煊,有意考驗。
這是難得的機會。
若是景煊將這事辦的漂亮,那儲君之位有望!
儲君之位,必定是艱難險阻。
若是此時不爭,待來日落於他人頭上,那便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萬般思緒,不過一念之間。
梁妃含笑:“全憑陛下安排。”
很快這消息就傳到王貴妃耳中,王貴妃臉色頓時煞白。
陛下這是有意培養趙景煊那小子!
殊兒真是氣死他了!
候府。
房間裏,只有棠鯉和衛擎二人,門關着,夫妻二人說着悄悄話。
衛擎說了趙景煊的事。
棠鯉挑眉:“看來皇帝對趙殊徹底失望,景煊這孩子出息了。”
衛擎的心情也不錯,之前,趙殊天天在他面前得瑟,縱然他不把趙殊放眼裏,但是一隻蒼蠅天天在他面前嗡嗡嗡,他也煩的要死。
如今,蒼蠅終於沒了。
“相公,替蕭家平反之事,你是怎麼計劃的?”棠鯉問道。
自從知道害死蕭家的是周帝之後,她相公之前的計劃就擱置了,謹防被發現端倪。
但是,棠鯉知道,她相公並非什麼也沒做,肯定有自己的打算。
“皇帝若是替蕭家平反了,那豈不是打自己的臉?”衛擎道,“要當今聖上承認自己的錯誤,基本不可能。唯有待新帝登基……”
棠鯉點了點頭,原來她相公是這般打算。
與一皇子達成協議,助他登基,到時候再爲蕭家平反……
這確實是目前看來最好的辦法了。
其實,還有一個選擇,就是她相公自己做皇帝。
她相公身上流着皇家的血脈,本是太子,要做皇帝,也無可厚非。
若是她相公想,她也會鼎力相助。
但是,很明顯,她相公對皇位不感興趣。
其實,棠鯉也不想她相公做皇帝。
她只想和她相公過閒雲野鶴、自由自在的日子。
“相公,你選了趙景煊?”棠鯉問道。
衛擎點了點頭:“希望這孩子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