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國時代造反實錄 >第一百零一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當然不能退縮,要不你憑什麼當劍客?”

    “這就對了,明知是個死,也要寶劍出鞘,這叫亮劍,沒這個勇氣你就別當劍客。倒在對手劍下算不上丟臉,那叫雖敗猶榮,要是不敢亮劍你以後就別在江湖上混啦。咱獨立團不當孬種,鬼子來一個小隊咱亮劍,來一個大隊也照樣亮劍。”大地上覆滿了白雪,乾燥而堅硬,刺骨的寒風彷彿把人的腦子都凍結了,連思維都凝固了。

    路邊幾棵孤零零的槐樹在嚴寒的侵襲下,時而可以聽到樹枝的折裂聲,好像它的肢體在樹皮下碎裂了,偶爾一截粗大的樹枝被寒風吹落到地上,砸在潛伏的戰士們的背上。

    一個加強營四百多號戰士一動不動地趴在公路兩側的土溝裏。他們身上蓋着事先搞來的枯草,這樣,既能禦寒又能達到隱蔽的效果。

    李雲龍看見路邊的草都在微微顫動,他知道這是身穿單衣的戰士們在寒風中被凍得發抖。

    部隊已經進入潛伏位置三個小時了,李雲龍自己也凍得兩排牙在不停地撞擊,用他自己的話說,聽見這聲跟打機槍似的。

    他用不連貫的聲音對着被凍得臉色發青的趙剛說:“老……老……趙……看你那……那模樣……像他孃的……青面獸似……似的……”病剛好點兒的趙剛知道這下子又該大病一場了。

    但他堅持要參加戰鬥,不能讓人家看着說知識分子出身的政委是個熊蛋,連凍都扛不住,還當什麼政委?

    他上牙打下牙地還嘴道:“你……你還他媽……媽的說我……你,你,你那模樣……比我……我也好不到哪……哪裏去,像……像他孃的……掛……掛着霜……霜的冬瓜。”李雲龍還想還嘴,但嘴動了半天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隔着單衣摸摸肚皮,發覺手感有些不對,肚皮怎麼硬邦邦的?

    好像五臟六腑全凍結在一起了,他自嘲地想:穿上鎧甲啦,鬼子的刺刀也捅不進去。

    前面小山上了望哨打出暗號,終於來了,不知有多少人,不管他,反正也是一樣,破釜沉舟了,鬼子來一個小隊要幹,來一個聯隊也得幹,總比凍死強。

    日軍的汽車隊出現了,先頭車的駕駛棚頂上架着兩挺歪把子機槍。車廂裏滿載着荷槍實彈穿着黃色粗呢麪皮大衣戴着皮帽的日本士兵,滿載士兵的卡車竟有幾十輛……日軍的卡車開得很慢,先頭車似乎在謹慎地作搜索前進。

    隨風傳來日軍士兵的歌聲:朝霞之下任遙望,起伏無盡幾山河,吾人精銳軍威壯,盟邦衆庶皆康寧,滿載光榮關東軍。

    …………懂些日語的趙剛臉色微變,輕聲道:“這是關東軍軍歌,老李,情況有變,這不是日本駐山西的部隊,是剛調進關的關東軍。兵力有兩個中隊,和咱們的兵力對比差不多是1∶1,幹不幹?”李雲龍注視着開近的車隊,牙一咬發狠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幹!敵人把胸脯送到咱們的刺刀尖前,咋能把刺刀縮回來?”李雲龍一揮手,段鵬拉響了預先埋好的地雷。

    “轟”的一聲,第一輛車被炸得粉碎,汽車的碎片、日軍士兵破碎的肢體紛紛揚揚從天上落下,幾乎全落在潛伏戰士身上。

    路邊的枯草在一瞬間被掀開,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出現了。部隊潮水般衝上公路,頃刻間,身穿黃色軍裝的人羣和身穿灰色軍裝的人羣便絞作一團。

    訓練有素的關東軍士兵在突如其來的打擊前迅速作出反應,他們嗷嗷地號叫着從車上紛紛跳下去,嘩嘩的拉槍栓聲響成一片,黃澄澄的子彈從槍膛裏跳出來,迸在地上,訓練有素而又墨守成規的日本士兵,百忙中也沒有忘了在白刃戰前按《步兵操典》退出子彈。

    就這麼一眨眼的停頓,有幾十個日軍士兵手腳稍微慢了些,被獨立團的刺刀捅了個透心涼。

    這是場硬碰硬的肉搏戰。雙方殺紅了眼,刺刀相交的鏗鏘聲,槍托擊中肉體發出的悶響聲,瀕死者的慘叫聲,殺得興起的吼聲響成一片……兩架日軍的零式戰鬥機超低空掠過,日軍駕駛員發現,下面的公路上密密麻麻的人羣絞在一起,灰色和黃色相雜其間。

    飛行員緊按機槍發射鈕的手鬆開了,飛機一掠而過。按照戰前團黨委的決定:團長、政委應堅守指揮位置,絕不允許參加白刃戰。

    這條規定實際上是衝着李雲龍去的,李雲龍也鄭重表了態,堅決遵守團黨委的決定。

    可戰鬥一打響,他和警衛員都進入了興奮狀態。李雲龍三下兩下就把單軍裝脫下來,抄起鬼頭刀赤膊衝上去。

    團長光了膀子,警衛員自然沒有穿衣服的道理,段鵬也把衣服一甩,拎着紅纓槍衝上去。

    趙剛制止不及,見兩人已衝進敵陣,一時也按捺不住,和他的警衛員小張一起拎着駁殼槍衝上去。

    好一場混戰,軍人的意志、勇氣和戰鬥技巧的完美結合。八路軍115師的那位大名鼎鼎的師長,未來的元帥曾得出結論:敢於刺刀見紅的部隊纔是過硬的部隊。

    身穿單衣、頂着刺骨寒風的獨立團一營,以破釜沉舟的決死精神面對強敵,在和對手兵力相等的情況下率先發起攻擊進行了一場慘烈的白刃戰,這在當時的中日戰場上也實爲罕見。

    李雲龍的第一個對手是個日本軍曹,他不像別的日本兵一樣嘴裏

    “呀呀”地叫個沒完,而是一聲不吭,端着刺刀以逸待勞,對身旁慘烈的格鬥視若無睹,只是用一雙陰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李雲龍。

    兩人對視着兜了幾個圈子。也許日本軍曹在琢磨,爲什麼對手擺出一個奇怪的姿態。

    李雲龍雙手握刀,刀身下垂到左腿前,刀背對着敵人,而刀鋒卻向着自己,幾乎貼近了左腿。

    日本軍曹怎麼也想象不出以這種姿勢迎敵有什麼奧妙,他不耐煩了,

    “呀”的一聲傾其全力向李雲龍左肋來個突刺,李雲龍身形未動,手中的刀迅速上揚,

    “卡察”一聲,沉重的刀背磕開了日本軍曹手中的步槍。一個念頭在軍曹腦子裏倏然閃過:壞了,他一個動作完成了兩個目的,在揚刀磕開步槍的同時,刀鋒已經到位……他來不及多想,李雲龍的刀鋒從右至左,從上而下斜着掄出了一個180度的殺傷半徑。

    日本軍曹的身子飛出兩米開外,還怒視着李雲龍呢。李雲龍咧開嘴樂了,這宋哲元29軍的大刀隊不愧是玩兒刀的行家,真是越厲害的刀術往往越簡單。

    這招刀術是曾在29軍大刀隊幹過的張大彪的絕活兒,李雲龍也學會了,這招確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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